顾笙转头看向了胃癌患者,对方赫然已经到了晚期。
这和早期不太一样,早期她敢拖下去,就因为没那么紧急。
如果真的如此紧急的话,完全可以去尝试其他抗癌药物,但是晚期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可能会站在绝了最后的生路。
这不是顾笙想要看到的。
哪怕对方是主动找过来,某种程度不符合研究所的规矩,选择接受了这人。
顾笙心里面提起了几分警惕。
这个时候突然多出这样一个患者,绝非小事,顾笙就发现了他在晚期当中也是尤为严重的,暂时将早期患者交给顾明友那边,找到两个老师来帮忙治疗。
两边都不能放松,如果这人死在他们面前,那就太糟糕了。
说明他们研究所的药剂还是有缺陷。
当然顾笙谁都没说的是晚期的药剂她并不准备如早期中期的药剂那样直接上市,她选择的就是将这药剂对各大医院开放。
她并不会给所有人购买的权利。
没错,早期和中期的癌症对他们来说,已经像感冒一样可以轻松治愈了,即便是过程中出什么问题,也不会导致病情恶化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这个时间足够患者将自己送去医院那边检查。
可是晚期药剂不一样。
晚期药剂如果出现什么差错,那是真的会死亡的。
如果他们自己在家治疗的话,有可能发现不了这一点,更重要的是他们不太可能如顾笙研究所这边还能够进行精密的检测。
因此这晚期药剂只能拿给各大医院,让他们在医生的指导下进行着相关的服用和治疗。
这也是她一开始所设定好的。
然而这一点顾笙也同样没说。
因为她那时候挺犹豫的。
在她看来,这种方式终究还是不太方便,按照她一贯的完美主义心理,那绝对就是把胃癌变成如感冒这样普通的病症,随便去哪家医院,那家大药房就能买到的治疗的药品。
可是她同时也知道,如果要达到这种效果,那他们还要推迟药剂上市。
这个时间到底是多少。
她一时之间都没能估算出来,如此一来,这对顾笙来说就比较麻烦了。
她还考虑到在这期间或许就有可能晚期的病人,会因为没有药而死去,这不好。
她干脆就终于下定决心,一步步来先推出这样的药剂,让他们在医院的监控下,在医生的指导下吃药。
然后后面也会一直研究。
当然这个研究不会成为顾笙的主项目,会交给研究所的研究员继续完善,让这款药剂最终变成如感冒药一样的存在。
这是她的想法。
而这想法还没来得及告诉其他人,就出了这样的事,他们都是认为他们研究所的药剂会按以前那样上市,却从没想过还有其他状况。
毕竟这是他们研究所第一次推出这种治疗的药剂,没有这个先例,其他人一时之间不会想到这些。当然金丝眼镜这边会不会想到,顾笙就不知道了。
她紧张的给这位晚期的患者治疗,与此同时就不免疏忽了早期那边。直到早期那边出事。顾笙立刻恍然大悟。
她原本以为这个晚期患者是对方的设计,特地想用这样的晚期患者来证明他们的药剂还是有问题的,还是不可以上市的,却忽略了如果那一批早期患者也出现问题,那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周师萱紧张的告诉她这件事时,顾笙心中一跳,许久之后才冷静下来,
“带我过去。”
周师萱能够抢在所有后勤人员之前发现这一点,还真不是偶然,而是因为沈娟。
没错,周师萱能够发现这件事是因为沈娟。
本来这一批胃癌晚期的患者到了早期之后,就只需要再进行一波治疗就能够顺利康复,像这样的流程,研究所所有人都进行很久了,他们就不免有点疏忽,不像从前晚期的时候几乎是每天都要查一遍数据。
在早期的话,又因为已经有了那么多先例,查数据没有必要,一方面是浪费研究所的人力物力,一方面就是会给病人也带来一定的负担。
顾笙还想到毕竟其他的医院治疗都不可能像他们研究所一样天天用机器监控着,因此她就放任了这一点。
可她没想到还真能出事。
一开始是沈娟觉得自己担当了这个代言人的形象,那么她就应该多多的关心那些病人,给他们鼓励。
所以即便是其他研究员后勤人员都没有那么积极的去看那些病人,那些病人的精神状态也好许多之后,她也没有忘记这一事,也经常去跟他们聊天。
毕竟她在研究所的工作是真的不多,像打扫卫生这样的事都被后勤人员给包了,以前他们不管沈娟忙活这些事,因为沈娟也确实需要一份工作让她平心静气。
可是随着她成为代言人,随着顾笙跟她说,让她以代言人的身份去鼓励其他研究员,这会更加合适,她就抛弃了打扫卫生这一简单的活计,而是去更多的陪伴那些病人、
沈娟也忠实的执行了这一点。
以至于她对于这些志愿者的状况极有可能比那些研究所的研究员更加了解。
当然她可能不会像研究员一样用数据、用专业的术语去记录,但是她会询问那些人的感受,然后用自己的语言记在一个小本子上。
这大概就叫志愿者观察日记。
她发现这一次志愿者的感受和此前有些许不太一样,这个让她心里打了一个突。
要知道晚期的患者经过这么多期,其实已经非常的清楚流程了,基本上大家的感受都差不多,所以若是出现点不一样的情绪,她是尤为挂心的。
不过这个时候,因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走,她也就没有刻意的去告诉周师萱,或者顾笙,但她却不由自主的增加了和那些病人相处的时间,知道病人中出现了不舒服的类似排异性上的表现,她立刻就将此事告诉了周师萱。
而周师萱显然也很重视、
她很担心万一又出现了和孙岩一样的例外,那么他们的药剂怕是不能再推行?
对此她其实可以忍受。
因为她自己是得过病的,她是站在病人的角度,不希望研究所的药剂有什么缺陷没有发现,怕这药剂会害了很多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