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地下收容所。
“嘿！你看见了刚才的直播了吗？”大街上，一个脸上有痣的肥胖男人压低声音，对着身边的瘦小男人说道。
“那个叫查理的美国人好像在他们眼皮子地下顺利逃走了啊……”
“废话！那tm是用监视器在视网膜上直播的，我不看见能行吗？”瘦小男人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回道。
“嘶，”胖男人眯眼沉思，“你说这什么所谓的救世主，是不是真能对那什么仿生人产生什么威胁啊？”
“说什么呢！不要命了你？”
瘦小男人急忙指了指他的右眼，瞪了他一下，随后胖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悻悻然缩了缩脖子。
过了一会儿，见到并无异状，瘦小男人松了口气，耸了耸肩，摊手说道：“照我看啊，恐怕是难喽。”
胖子皱了下眉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怎么说？”
瘦小男人用着理所应当的语气回道：“你想啊，这仿生人都奴役了咱们两个多世纪，大家也早就都习惯这样在地底下的生活了。要是真突然改变了什么，那反倒会不适应才对吧？”
“再说，退一万步，就算真有那么一天，”瘦小男人伸出手向上指了指，“你从出生到现在见过太阳吗？你敢到上面去见一见吗？我听家里的老人说，那上面的原先存在的、某种保护人类的镀层，早在两个世纪之前就被仿生人破坏掉了。”
“人类啊，是上不去喽。”
“也对，”胖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后嘿嘿笑道：“说起来，昨天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份稳定的替仿生人清洁零件的工作，这要是真有什么变故，我肯定连肠子都得悔青。”
“诶，你怎么不说话了？”
胖子诧异地看着一脸震惊的瘦小男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看到了站在他们面前，将一根手指伸进嘴里满脸疑惑的娜塔莎。
是的，由于娜塔莎并没有满十岁，所以她并不需要像其余的人一样去观看那场直播。于是，她在妈妈的委托下，要把那块织好的布交到老杰克手里去换钱。
“去去去，你这小屁孩！偷听什么呢？”
间胖子质问自己，娜塔莎脸上露出一丝明显的慌张，攥紧妈妈交给自己的布，暗自退后一步，怯生生道：“不……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
“什么都没听到最好！小屁孩，你要是敢到警卫那里去瞎说，有你好果子吃，知道吗？”
娜塔莎连连点头：“嗯！嗯！先生！我一定什么都不说！”
胖子厌烦地招了招手：“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就当从来没看过我们。”
“好的，谢谢您！”娜塔莎向他微微躬身，然而，就当她打算转身离去时，那对娜塔莎来说十分高大的瘦小男人，牢牢挡在了她面前。
“先生，您……”娜塔莎撞在男人的腿上，用手揉了揉脑袋，微微迟疑道。
“刚子，你想什么呢？”
胖子看向瘦小男人，眼神中流露出不解之意。
瘦小男人盯着娜塔莎那肌似凝脂的无暇脸颊，眼底逐渐染上一丝疯狂。
“我听说，‘火苗’那边，最近在强制招收慰安妇，也许……”
“你疯了！”胖子瞪大双眼，立刻打断了他，“你还是人吗？她只是个孩子而已。更何况，那根本就是不合法的！”
“合法？”叫做刚子的男人鄙夷地看了眼胖子，不屑道：“三胖，现在是什么时代？末世！想要在这个动荡年代安稳的生存下去，你居然跟我谈合法？”
“合不合法只是次要而已，更重要的是，刚子，你有没点自己的良心啊。”
刚子冲他大喊了一声：“别他妈跟我谈良心。”
他眼底的疯狂之色愈发浓郁，指着胖子的鼻子骂道：“良心？看看你自己吧？你不就是个有良心的人吗？”
“这么多年，你苦苦坚守那什么你所谓的底线，你又得到了什么？”
“你有良心，不懂得怎么取悦那些仿生人，所以到现在你才tm找到份在别人看来已经烂大街的工作！你有良心，不懂得怎么为自己谋取利益，所以到一个月之前你媳妇带着你女儿跟tm约翰跑了！你有良心，你懂得什么是人性冷暖，可是你tm连你自己的温饱都顾不上！”
“别tm再跟我说良心了，你知道你这种傻逼叫什么吗？迂腐！”
“那‘火苗’成为全人类的黑社会组织，他们的行为连那群仿生人都不管，你又在这跟我说什么违法呢？违谁的法？偷了你媳妇的约翰的法？”
“够了！”胖子粗红着脸，猛然吼道。
“够了？不够！三胖，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老废物！”
胖子一把拽过刚子的领子：“我不是废物！”
“好啊，”刚子直视着他，指着娜塔莎说道：“那你把她卖给‘火苗’啊，一个十八岁以下的女孩就是一百镜币，是你清洁零件整整一年的收入！”
胖子的瞳孔似乎失去了焦距，他看着娜塔莎那如同瓷娃娃般精致的小脸，却全然不顾她脸上那逐渐升起的惨白，喃喃道：“一百镜币……一百镜币……一整年的收入……”
“我知道销路，你按住她，到时候咱俩六四分，你六我四，怎么样？”
“好，好……”胖子眼神木讷，如同木偶般回答着。
刚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还不先放我下来！”
三胖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刚子见状，连忙先将腰带解下，紧紧地将娜塔莎的嘴堵住。然后，他开始侧过身子，寻找口袋里“火苗”人员的联系方式。
“砰……”木棍敲击后脑的声音骤然响起，刚子翻了个白眼，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却缓缓地倒了下去。
“为……什……么……”这是他被打昏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胖子脸上露出一丝凄凉，他无力地将手中木棍放下，自嘲道：“或许我这辈子永远都是个废物吧。”
“不过，对不起，刚子，她跟我女儿一样大……”
说完，胖子便俯下身子，尽力露出了一个他能做到的最和善的笑容，摸了摸娜塔莎的头，轻声道：“别害怕，你很安全。”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娜，娜塔莎。”
“噢，”男人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声音也不好听，所以，他尽量用着这辈子能发出的最温柔的嗓音说道：“那告诉叔叔你家在哪，叔叔带你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