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堂上觥筹交错,堂上一身着锦袍肥头大耳的中年胖子,手握酒盏到了嘴边却迟迟不喝,而嘴角却挂下来一长串哈喇子,不但沾湿了胸前的一大片衣襟,就连面前的几案上也流了一大滩。再看他那双金鱼眼,此时正瞪得溜圆往外突着,就差没从眼眶中蹦哒出去。原来,厅堂的中央一群身材曼妙的少女正跳着婀娜的舞姿,最关键的是,她们个个轻罗薄衫衣着暴露,衬着烛火光芒,将曼妙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客座中,一个身穿貂裘华服的中年老者,见此光景,朝着场中的那些少女使了个眼色,旋即有两个少女从场中跑了出来,直直的奔向了堂上那个中年胖子。两人一左一右拥着那中年胖子,一个将他手中的杯酒送入他的口中;一个忙拣起果盘中的一粒葡萄塞入他的口中,两人争风吃醋般的服侍着这中年胖子,弄得这胖子的嘴巴是应接不暇,嘴中流出的酒水混着口水又将原本就被口水浸湿了的衣襟弄湿了一大块。纵然是这样,这中年胖子也没有消停,他双手搂着两个少女是上下齐手,而这两女竟也不躲闪,刚刚喂酒那姑娘更是直接如水蛇般的缠了上去,弄得那中年胖子血脉瞬膨胀起来……这是陇西郡治所狄道城的郡守府,中年胖子便是太守李参(表字相如),而那老者却是迷阿萨德,那群跳舞的妙龄少女则是迷阿萨德从瓦喀部中精心挑选带来的。迷阿萨德这老狐狸煞费苦心到这狄道城中来巴结讨好李参,不为别的。只因近来朝庭与羌军之间久无战事,之前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时,他可以游刃有余的游走于两者之间,既能两边讨好不得罪,又能躲避这战祸,趁机再壮大些自己,而等哪天分出个胜负来他也依然能稳坐钓鱼台,官军胜了 他可以凭着自己于朝廷中的那些官员守将的关系,以及自己安分守己没有参与叛乱而在朝中为自己以及族中之人谋得一官半职,从此便可以让自己的部族坐稳了这西域霸主之位;而若是朝廷官军败了,一则叛军即便取胜也一定会有伤亡,再则取胜之时各部族之间为争夺利益也定然会起争端,到时候又少不得都来拉拢自己那么自己依然可以再收着渔翁之利那么最终这西域霸主又定然非自己的部族莫属!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完了,长久的停战大大出乎了迷阿萨德之前的意料,而北宫伯玉和李文侯这两个蠢货竟然会自己放着老大不做,去拉来边章、韩遂这两个汉人来当统帅,现在迷阿萨德已隐隐感觉到这两个汉人似乎要对自己下手了,他们想要招揽更多的军队与朝庭抗衡,那么吞并自己的部族是势在必行的了!这个从那日韩遂来访时,言语之间便可以听出来,虽说那日也发生了廖淳与月儿的些意外,那时说说的联盟也罢,联姻也罢,都只是表面的客套,他们真正想要的是收编自己整个部族!所以必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必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毕竟他迷阿萨的老狐狸的称号也不是白给的!百里外的允吾城中,郡守府内酒宴更是热闹,廖淳见已经来迟,便领着众人往角落处寻位置坐。这时却听堂上一人高声喝道:‘廖淳来迟当罚!’廖淳循声望去,见是副帅韩遂正一脸愠色的盯着自己,但他边上的主帅边章却笑盈盈的,而再左右两边看,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一众首领也是满脸嬉笑的在看向自己,便知道这韩副帅是和自己在开玩笑,便抱拳正色道:‘未将愿自罚三杯!’说着便拿起面前几案上的酒盅,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韩遂也不拦着,却等廖淳喝光了三大盅酒后又厉声喝道:‘大胆!本帅有让你喝酒吗?这军中酒宴虽比不得点卯,却也关乎军纪法度,来人!’左右顿时拥上来一群兵士将廖淳按住,陈幕等人吃了一惊,忙将摸向了各自的随身兵器。廖淳见这韩遂虽是一脸震怒,但主帅边章及周遭一众部族首领们却似笑意更盛,知道这其中定有蹊跷,忙示意陈幕等一众心腹兄弟莫要冲动。果然,下一刻这副帅韩遂便换了颜色,对那帮押着廖淳的兵士道:‘将廖将军请至上座!’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顺着韩遂的手势,廖淳发现厅堂中央独独摆着一张几案,上面还堆满了美酒佳肴。廖淳顿时又狐疑了起来,这又唱得是哪一出?见廖淳一脸的疑惑,主帅边章也笑呵呵的道:‘元俭勿疑,前番你与韩帅去瓦喀部之事,我已尽知,你与那月儿姑娘也算得郎才女貌,而迷阿萨德族长对你也颇为满意,所以……’没等边章说完,廖淳便急了起来,虽说他也曾无数次对月儿那丰腴的胴体,想入非非过,但当着这军中众将官的面说起来,总也觉得羞却难当,再者还有个秦双呢,被她知晓了此事还不闹翻天去!当下便连连摆手想要推脱。但两位大帅和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似乎是商量好了一般,不等廖淳开口李文侯便道:‘元俭这事你可不能推脱,这可关系到我们的军略大计,只要你娶了月儿这小娘们,诶!那咱们和瓦喀部’就算是姻亲了,你也知道迷阿萨德这老狐狸有多狡猾,在汉军和我们之间两头倒,万一哪天我们前面战事不利,他在后面趁机捅我们一刀,可就危险了,所以趁机拉牢瓦喀部,你小子也不亏嘛,白白得个大美人儿,哈哈哈……”说着自顾自举着酒杯,捋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周遭一众人,见李文侯在那里大笑,便也跟着哄笑起来,而北宫伯玉更是直接走了下来,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搂着廖淳的脖子,喷着满嘴的酒气,用颇带羡慕的口吻对廖淳说道:“你小子可是赚大发了,如果不是月儿那小娘们看中了你,这联姻的好事可轮不到你。”
说着坏笑了起来。廖淳苦着脸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这时就连鞠羟也从人堆里蹿了出来,他大约也是搞弄到底是怎么回事,嘿嘿嘿的憨笑着端着两杯酒,冲着廖淳说道:“廖将军恭喜恭喜啊,哈哈哈……,来来来这我们无论如何都得喝一杯!”
在这羌军营中,廖淳与这鞠羟算是最熟络的了,就跟兄弟一般,虽然鞠羟还一直对廖淳保持着“廖将军”的尊称,但两人之间已经几乎是没什么秘密了,所关于秦双的事鞠羟也是知道的。廖淳见鞠羟在这种场合居然不帮自己解围,还与众人一道给自己来道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又怕众人听到,于是压低了嗓音颇为蕴怒的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双!”
但鞠羟听了却满不以为然,反而大声笑道:“哈哈哈哈,男人三妻四妾这不天经地义的事嘛,秦双妹子又企会如此小器?!”
在众人的嘻笑附和声中,不管廖淳是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这事便就这么给定了下来,时间便在三日之后,是个大吉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