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陈幕返身去夺刀之时,在那榆中城外官军的大寨之中尚有着另一群人正待要被砍头,这些人便是跑来来给那荡寇将军周慎报信,却被周慎下令绑了准备斩杀的那群倒霉蛋。不过好在此时榆中城中的叛军早已在边章、韩遂二人的亲自带领之下,冲杀到了官军的军营边,那些刀斧手一看这营中的同袍弟兄们,连同那些带兵的将校们竟全跑了,因而也顾不上主将周慎的将令,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后便纷纷扔了手中的鬼头大刀,哭喊着抱头便往军营外鼠窜而去。而就是那个刚刚亲口给向荡寇将军报信的荆州汉子,在刀斧手举刀要砍他脑袋的那一会儿还大声呼喊着冤枉,同时又缩着脖子双脚乱踢不停的挣扎着想要逃离刀斧手的手心,但当那些刀斧手扔了鬼头刀逃走之时,他却又急得直叫,想要把那些刀斧手叫回来。他想叫回刀斧手,当然不是让刀斧手继续来行刑,而是想让刀斧手在逃走之前先帮他松了绑,让他也好跟着一起逃,但是那些刀斧手自己逃命都来不及又岂会理睬他?不过看着那些刀斧手转眼便逃入了乱军之中不见了踪影,这荆州汉子竟倒也不急,在地上寻了把刀斧手扔下的鬼头刀,用双脚夹了蹲下身去,凭着感觉将被反捆在身背后的手上的麻绳,在鬼头刀的刀刃之上给慢慢的蹭断了。蹭断了捆着自己的绳子,这荆州汉子又去给同来的伙伴松绑,然而被救的同伴似乎并不感激这荆州汉子的相救,反倒是怒哼了一声,看着荆州汉子的目光中满是鄙夷。而这荆州汉子似乎也并不在意,接着给另一个同伴松绑的同时,依旧对着满脸的笑容,对刚刚被自己救下的那壮汉说道:“红日将军,红日将军,不要生气,也不要着急嘛,嘿嘿,这狗官会如此,这也不是我能想到的呀,你看我这都不是为了将军你着想,为了月儿姑娘着想么?嘿嘿!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廖淳这贼子!”
原来这荆州汉子正是那陶苟,而他口中的红日将军则是在瓦喀部的营地中,与廖淳差一点就打起来的那个八尺壮汉。陶苟虽然是陪着笑脸,但红日却依旧是一脸的怒容,只不过稍稍按耐住了些心中的窝火之气,冷喝道:“为我着想?!我看你不过是想借着我帮你对付你的仇家廖淳罢了,别当我是傻子!”
说到“傻子”二字的时候,这红日的怒火似乎又腾的冒了上来,他仿佛觉得这汉人陶苟真将自己当成傻子一般,就像别的所有汉人一样,总觉得他们就比羌人聪明一般!于是嗓音也在不觉间高了起来,变成了怒吼。陶苟这时刚刚帮最后一个同来的红日手下的羌人松了绑,冷不丁的被红日这么一吼,吓得不由的腾的一下子从地上蹿了起来,但是他很快就又镇定了下来,堆满了笑脸凑上前去对着红日说道:“嘿嘿!我想要将军帮我不假,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想帮将军夺回月儿姑娘之心,那也是可鉴日月呀!嘿嘿!所以我们不矛盾,这两件事情啊,不矛盾!”
看着陶苟这嬉皮笑脸的样子,又听他这么一说,红日倒也又怒不起来了,于是又没好气的问道:“如今官军都败了,还有什么办法能对付廖淳那小子?!”
见红日又终于被自己说动,肯再去对付廖淳了,陶苟眉开眼笑,说道:“这事容易!”
但不等他把话说完,身后的叛军已然杀至,于是红日只好拉起陶苟大吼一声道:“走!有什么话边走边说!”
说罢招呼众人跟着大队溃逃的官军一同往前逃去!……葵园峡上,廖淳望着狼狈逃窜而去的那一小撮官军是仰天哈哈大笑,这可以说是他自领兵叛朝廷以来,最最得意的一仗,就凭着八千人马,还不折一兵一卒,却将这数万官军打得是落花流水!当然,他之所以能够一仗下来不伤一兵一卒,也正是因为在官军来时他撤掉了原本埋伏在葵园峡峡谷出口处的兵士,任由那些跑到峡谷口的官军逃了去,也就是廖淳此时站在峡谷的崖壁顶上望着的那一群。而廖淳之所以要放走官军的残兵败将,这也有他另一番的考虑,这一仗可以说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人马,那只有陈幕等跟着自己从荆州来的九人而已,而至于秦双、陈梦婷这两个女人,那是算不得的。瓦喀部的四千人马那是借来的,这还是因为月儿姑娘的关系,那老狐狸迷阿萨德才卖了自己一个大面子,而这份天大的人情自己日后要如何去还月儿姑娘尚且不得知,要是再折损了这好不容易借来的人马这欠着的人情可就更加难还清了。因而在布军之时,廖淳便将这四千人马安排在了葵园峡的崖顶之上,与自己在一起,官军来时只需向下放箭、扔石块、檑木便可,而崖壁那么高,官军是无论如何也攻补上来的,就算从底下放箭也射不到这么高,可以说是绝对的安全。另外,自己带着的这四千人马中有三千是豪帅北宫伯玉的近卫亲骑“湟中义从”,廖淳心里很清楚,虽说这北宫伯玉对自己可谓是赏识有嘉,但他绝无义父大贤良师(张角)一般的心胸,这些湟中义从都是北宫伯玉心腹死士,可以以一当十的精锐之师,也是他逐鹿沙场的本钱,要是折损了这些人,纵使全歼了来犯榆中城的官军,那回去之后见了北宫伯玉,这面上也不会好看了。剩下便只有土日部落羌人首领鞠羟手下的一千骑兵了,要说就用这一千骑兵埋伏在葵园峡的路口,去追杀那些九死一生从葵园峡内逃出来的残兵败将,那是绰绰有余,而且廖淳一开始也就这么安排了,但这样的安排又让鞠羟觉得十分的委屈,他也心疼他手下的这一千人马,所以从廖淳下令的那一刻起,他虽说没有拒绝但就一直可怜巴巴的望着廖淳。廖淳想起自己刚刚到这西凉之时,便是这鞠羟一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所以事到临头也就又心有不忍,干脆就决定网开一面,放那些官军一马,在官军来到葵园峡之前,唤回了鞠羟和他的一千骑兵,而这就又让鞠羟感激的差点又涕泪俱下。打跑了官军之后,从榆中城中杀出来的叛军也到了葵园峡,领兵的便是主帅边章自己,当然既然主帅边章都来了,那韩遂以及手下北宫伯玉、李文侯,以及一众的豪帅、头目也便都跟来了,两边的人马便在葵园峡会了师,顺便提一句姜半仙等人早混在官军堆里跑回了葵园峡,而陈幕因为骑着马倒比众人到的还要早一些。因为此时天色已然不早,边章便下令在葵园峡上扎下了营寨,夜里众人在葵园峡上大摆庆功宴,庆贺廖淳智破官军,再建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