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箭如飞蝗,“神城军”的三次冲城都被射了回来,伤亡惨重!张曼成原本是想让廖淳带的这帮犊子们看看“神城军”的彪悍,也好借这帮乌合之众的口来散布“神城军”的威名,以便自己日后在荆州渠帅这把蛟椅上坐的更舒坦,没想到白白折了这许多人马,关键是这张老脸还真是丢大了。“不行,这么下去连老本都要赔进去了。”
张曼成暗自琢磨着,“要不让这帮兔崽子先去冲一阵?……不行不行,神城军的三次冲杀有可能把城上的箭矢消耗的差不多了,万一让这帮兔崽子冲进去了,那我这老脸得往哪里搁,毁了“神城军”的名声不要紧,可以后还怎么当这个渠帅?廖淳、龚都这俩傻小子是不要紧,但赵弘、孙仲这俩王八蛋可不是省油的灯!……这硬骨头还是得‘神城军’自己来啃,这样比较保险……”看着主帅举旗不定,底下的兵士们开始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一个说:“真倒霉!城里八千官兵可能都集中在这北门了,应该都是韩头儿那一嗓子喊来的。”
另一个韩忠的忠实“铁丝”重重的在那人的脑袋上拍了一掌:“那一嗓子你没喊啊,我看你比谁喊得都起劲,好像生怕老大听不见似的!”
旁边一个伍长模样的人抓起这俩人的脑袋就往一起撞:“你们这两个笨蛋,没见着东门那地儿起着火吗?没见着西门那嘎达也冒着烟吗?是天兵天将替他们守着城啊?!”
旁边一个马屁精马上腆着笑脸,对那伍长拍马屁道:“伍长英明,那您说这宛城内到底有多少官军啊?”
伍长得意道:“应该是每个门都有八千官兵把守着。”
此言一出,吓得边上几个小喽啰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一个小喽啰还脚底抹油准备开溜,对伍长说道:“那啥,伍长早上埋锅造饭的时候我还有只鸡炖在那里,我这就给你拿去奥。”
那伍长作色道:“回,回,回来!瞧你那出息样!蒙谁呢你,你咋不说还炖着个大肘子呢!你们听我说,城里肯定不止八千的官兵”然后拿手比划道,“最少起码这个数。”
“这是多少啊?”
旁边两个刚才被互碰了头的军士问道。伍长再次用手比划道:“这个数!”
“这,这到底是几啊?”
这俩人还是没看明白。伍长招招手道:“来来来,你们附耳过来。”
这俩人把头都伸了过去,伍长抓住俩脑袋,又把他们重重的撞在了一起,骂道:“知道你们是怎么死的不?!笨死的!”
然后伍长又接着对其他人说:“你们想老大他最喜欢什么?”
这时大家都不敢说了,他们倒不是怕得罪老大,张曼成没这么凶残,他们是怕这伍长也给自己头上碰几个包出来,看到大伙都不出声,伍长接着得意洋洋的说道:“讲大话,忽悠人啊!你们想,我们不过六万人,他对外号称十万,把城里的狗官吓死了吧?吓死了吧?”
众人连忙把头点的跟捣蒜似的,伍长双手一拍接着说:“这就对了!然后他又骗我们说城里只有八千官兵,所以大家就拼命往前冲啊~冲啊~冲啊~,抢战功啊!”
那马屁精赶忙接住话茬道:“忽悠!绝对是个大忽悠!”
那刚才想脚底抹油想开溜的士兵小心翼翼的问道:“伍长!能给口酒吗?”
伍长急忙捂紧腰间的酒囊,问道:“干什么?!”
兵士打着寒战道:“这人不是总说酒壮怂人胆嘛,我怕啊~”考虑良久之后张曼成终于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让廖淳这帮兔崽子先去攻城,如果城上顶不住城门快给攻开了,那就鸣金收兵,然后换上“神城军”去冲开城门,如果不能攻克,那正好让这帮兔崽子去消耗官军的弓箭,如果这帮兔崽子都死光了,那也就没人知道“神城军”刚才的狼狈样了。想到这里张曼成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扬,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张曼成刚想对廖淳说冲城的事,没想到这楞小子自己主动前来请缨了,“渠帅!末将愿帅本部人马冲城!”
廖淳骑在马上向张曼成抱拳道。看着廖淳那憨样,张曼成简直都要乐的合不拢嘴了,竖起大拇指赞赏道:“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啊~哈哈哈~只是这打仗不是儿戏,刀剑无眼还请廖老弟多加小心啊。”
廖淳领了将令便招拢本部人马准备冲城。“黄巾二十八骑”因为人数太少,所以冲城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可以利用其较好的灵活性,所以把二十八骑放在后面,做救应伤兵的救援队。现在这“黄巾二十八骑”确切来说其实应该是二十六骑,因为姜兰甫被屈铭这狗娘养的打成重伤还在安众城中休养;而廖淳要跟弟兄们同生死,所以也下马加入步军的行列,接受陈幕、陈岭的指挥,这原本的二十八人便少去了两人。这步军是由陈幕、陈岭所统领的,而五百个步军有三百多人本来就是陈氏兄弟的嫡系部队,不过这个道不是廖淳接受陈氏兄弟指挥的原因,廖淳有一点好,就是很有自知之名,而且也没有什么架子,没有什么官瘾。说实在的指挥打仗,尤其是指挥这支土匪、山贼部队,那廖淳怕是做陈氏兄弟的学生的资格都不够,所以只要能打赢这场仗,当个小兵让陈氏兄弟指挥又有何妨?只见陈幕把这伙山贼分成了五队,每队一百人,由五十人分开左右两边抬撞木,而另外五十人则每人举着两块排盾,一块给自己挡着,一块给抬撞木的兄弟挡着,站在两侧最边上的弟兄,还拿盾牌把队伍的侧面也挡了个严实,而且这盾牌和盾牌之间交错相叠,几乎找不出缝隙。大家就这么半蹲着、喊着口号,浩浩荡荡但又步履齐整的朝着紧闭的宛城北门走去。张曼城这才发现原来真正精锐的不是“神城军”,而是廖淳这个小兔崽子带领的,在他眼中平时看来乱哄哄的,无组织、无纪律的“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