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来临时，苏明月默默望着窗外的夜景看的出了神。
她很早之前就想到顾宸不会放过云翼，所以他被抓也是在她意料之中。韩睿说的没错，云翼如果真的死了，她会很难过。但是她又该怎么让顾宸放了他？
回想起云翼对她的冷漠，她其实并不恨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又岂止他一个人，她也可以想象的到叔叔阿姨死时的惨状使他又多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想的太多，头部开始隐隐作痛。
睡着后，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云翼满身是血的看着她浅笑，他说了话，但苏明月听不见，只能看到他开了口。
从梦中惊醒，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顾宸正凝视着她，苏明月吓了一跳。
“是不是吓到你了？”顾宸有些自责，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
苏明月摇头:“没有。”
应该是晚上水喝多了，她现在好想上厕所。但是她看着顾宸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之前都是若姬帮她的，可若姬现在又不在，她给怎么说？
“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顾宸看着她因为憋尿而涨红的脸颊，微微蹙起眉头。
“我……”
苏明月实在是憋不了了，才红着脸说:“我想上厕所。”
顾宸听后，了然一笑。边把她抱起来边笑道:“怎么跟你老公还害羞？”
苏明月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不敢去看他嘲笑的眼睛。
洗手间里，顾宸帮苏明月脱了裤子放在马桶上后，靠在一旁等待着她完事。
“你站在这里我方便不了，你先出去。”苏明月不习惯上厕所的时候有人看着，而且这个人还是顾宸，她觉得很丢脸。
“都老夫老妻了还害什么羞？我站在这里好方便等下抱你出去。”顾宸似乎并不想出去。
苏明月没办法，只能任由他看着。
方便完，顾宸还细心给她擦拭了一下。过程中苏明月的脸红的像柿子一般，羞的很。
顾宸把她抱回床上后，苏明月抬头对他说:“阿宸，我想出院了。”
“医生说你的腿回家也可以适当治疗按摩，所以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听了他的话，苏明月很高兴。这些天在医院简直要把她闷死了，可以出院就太好了。
这间病房很大，看上去也很华丽。应该是顾宸特意要求的。床很大，足够睡下他们两个人。
在顾宸冲完澡躺在她的身边，苏明月主动躺进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味道，小心翼翼的问:“阿宸，现在我也没事了，你可不可以放了云翼？”
她知道说这样的话顾宸一定很生气，但她不想云翼死，只能为他求情。
果然，顾宸听了她的话，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他们四目相对，苏明月看出他眸子里的不悦。
“他将你害成这样？你还在为他求情？”他目光幽深，看的苏明月心里直打颤。
她有些胆怯，因为她深知顾宸是什么秉性的人。她越为云翼求情，他越会用残忍的方式对待他。所以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你放心，我不会救他。”
顾宸深深凝视了她几秒，然后把她揽入怀里:“睡吧。”
那一晚苏明月睡的不怎么好，做了好多梦都是关于云翼的。他蜷缩在地上，看上去很痛苦。她想救他，却怎么也靠近不了。
第二天苏明月出院了。
坐在轮椅上，她低头望着自己两条没有知觉的腿，说不介意那是假的。
想不到一场车祸让她永远失去了站起来的机会。
回到家，顾妈和佣人对她都照顾的很小心翼翼。这种感觉她不喜欢，触手可及的杂志也是佣人亲手放到她的手上。她只是腿废了，为什么弄的她好像全身瘫痪了一样？苏明月讨厌她们这么伺候她，一怒之下掀翻佣人递过来的水杯说道:“我叫你们的时候能不能再帮我？”
佣人被吓的不轻，立马去捡地上的碎玻璃。
看着她手不小心被划破，苏明月拉起她，对一旁的佣人道:“带她去包扎一下。”
她对佣人一向都很好，刚才突然大发脾气使她们更小心翼翼了。生怕再做错了什么。
晚上。
苏明月躺在床上，任由顾宸给她按摩着双腿。
她心不在焉看着头顶的天花板道:“废了就是废了，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站起来了。”
苏明月承认这话有些自暴自弃，但换做任何人心里都不会痛快吧。
“听说今天你发脾气了。”顾宸放下她的腿，把她扶起来，把枕头放在她的后面。
苏明月知道一定是顾妈告诉他的，唉声叹气了好几声，引得他一阵浅笑:“佣人们也是担心你而已，别怪她们。”
“我没有怪她们。”苏明月很认真的盯着他:“我只是觉得是自己太没用了，不想她们都围着我一个人转。”
“我明白，明天我会跟她们说的。”顾宸说完，问她:“洗澡了吗？”
苏明月摇头。
浴室里。
顾宸把苏明月放进浴缸里。
“明月。”
“嗯。”
她抬头对视他那双染上情欲的眼眸，心跳漏了半拍。
他的指间穿过她的头发，就像带着某种电流一般吻上了她微启的唇。
浴室内的气温很高，周围的白雾越来越大。苏明月眯眼望着近在眼前的顾宸，好试隔了一层白纱一样，很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