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文确实想过离开泰拉重返战争的前线,但起码不是现在。
在帝国之眼这个权力机构的诞生初期,审判庭与王座庭之间需要他这个特殊的身份作为纽带,来加快双方基于信任而建立的诸多情报与信息上的共享。 而如果没有他的存在,那霸权之塔与审判庭之间的合作,就会基于信任的问题陷入漫长的内部讨论和反复的试探当中。 但他手里的这支连队又太过宝贵,尤其是在第二战斗大群即将建立的前夕,他不允许他为这支部队准备的骨干有任何的闪失。 然而灰骑士的战场环境一向是没有最糟只有更糟,甚至承受友军在误解情况下的火力打击,也在某种意义上属于常见之事。 原体在反复的权衡之后最终决定亲自参战,至少在他这个“泰拉领主”的光环下,他能保证那里的战事不会出现无意义的牺牲。 这其实是加尔文在走向统帅之路的一道障碍,他必须学会适应将权利放出的过程。 这也是他对帝国军事组织不信任的表现,因为无论是阿斯塔特战团还是帝国海军,都与帝国的利益有着微妙的重合与分歧。 “告诉我布里奇斯女士,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还有你瓦洛里安! 你欠我一个解释,关于你那个喜欢收藏的小癖好。 但它现在不重要,在我临走的时候,你是否有可以从你那丰富的经验中选出一些谏言来送给我呢?”这是加尔文匆忙抵达首都泰拉,在进入帝国之眼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而两位帝皇的忠仆亦没有令他失望,都在见到加尔文后以各自的职能出发,对他所面对的问题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就是现在……殿下。审判庭的舰队已做好准备,我们将在通往极限星域的航道节点上完成梯次集结。”
大审判官瓦莉娅·布里奇特身披恶魔审判庭标志性的黑红长袍,面容瘦削而眼神凌厉。 她在看见加尔文的瞬间,也被他超乎想象的体魄与气质震撼。 但多年从事的工作令她的意志堪比顽石,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她就已经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将注意力转向工作中来。 “这很好,女士,那么请立即通知你的下属,我们随后就准备出发。”
加尔文挥手示意,让女士从天鹰礼半跪的姿态起身。然后转身看向禁军元帅等待他的回应。 “你不应该去,至少不是现在。”
瓦洛里安对詹莫罗的战事显然有自己的判断。
至少在帝国之眼刚刚创建的现在,他不认为是加尔文离开的时机。 “从来都没有不经历困难的胜利,而我们也习惯于此,不是么?”加尔文显然不想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而是选择隐晦的表达了意外与战争对他们这些军人的意义。 他们没有选择,尤其是当帝国的子民受到威胁的时刻。 “好吧。”
禁军元帅显然也能理解加尔文的处境。
他就像他背后所代表的灰骑士一样,在几个千年里都是帝国对混沌最后的防线。 战争对于灰骑士们从来都不是去和不去的选择题,而是与恶魔抵死交战下,胜利却隐秘的牺牲的问答题。 好在这些人从未让帝皇失望,好在他们的纯洁一如他们的誓言。 “黑色圣堂是个称职的战友,但不是合格的下属。”瓦洛里安意有所指,算是委婉的对加尔文即将面对的盟友做出评价。 “多恩之子的行止无可辩驳,纵使是狂热也是忠诚的表现!”
加尔文眨了眨眼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懂的“黑话”来向瓦洛里安表达自己的态度。 他会尊重这些多恩之子的行事风格,并且尽可能将其向有益于帝国战局的方向去善加引导。 “极限战士继承了他们基因之父的血脉与智慧,但责任心过大有时候并不是好事。”
瓦洛里安顿了顿继续说道,而加尔文听完这句话却皱起了眉头,显然对前者的顾虑有所了解。 而如果战事发展的方向不如人意,而仅凭灰骑士又独木难支。那未雨绸缪,提前做好预案才是万全之策。 加尔文的心思微转,想到了一个一举两得的方法。 他下意识的向瓦洛里安发问,提出了一个两人皆心知肚明的问题。 “明白了,我会慎重考虑极限战士的难处。嗯,米诺陶战团目前的状态如何?”
“状态良好,可堪一战。”
这回眨眼的轮到了禁军元帅瓦洛里安。
他在感到一种微妙的默契在两人之间建立的同时,也为原体的成长而感到赞叹。 加尔文对克里格系战团联盟的经营,从未背着随行的禁军盾卫连长,尼古拉斯对霸权之塔的述职报告就在他的办公桌上。 别人不知道加尔文和这支战团的关系,但瓦洛里安能不知道? 他虽然知道原体的资质远超常人,但这种情商和近乎现学现卖的反应速度,还是让他有种啼笑皆非的错愕。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加尔文…… 好吧,在战锤宇宙中可能确实没有相同的语境,但禁军元帅还是有种想要吐槽却只能忍耐的憋闷感。 “我去元老院推动这个命令,而你会得到米诺陶的指挥权。(假如你真的需要的话)” 瓦洛里安最终还是对加尔文给出承诺,而原体也在得到满意的回复后离开了帝国之眼。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很多,加尔文在地面没有多做停留,只是在离开王座庭以后去了一趟南极,与审判庭就他离开泰拉期间元老院代表的职能做出交接。 在这个当口,他还趁着交接程序的时间,抓紧与圣锤修会的同僚进行了简单的沟通。 而在这个完成这个职权的交接以后,他就返回停靠在露娜(月球)星港上的战舰不懈圣战号,开始向着极限星域进发。 这中间在舰队即将离开太阳系前,泰坦也有一次对加尔文的增援。 大导师沃尔登显然也知道了加尔文的行程。 于是在太阳系那无法计数的往来船只的映衬下,一艘没有任何标记的银灰色护卫舰,将以图拉伯为首的15名净化者和20名圣殿骑士,悄然的送到了加尔文的座舰之上。 加尔文有心拒绝,但最终还是没有让这些老兵返回。 但他清楚的知道当这些人离开泰坦,那此时的泰坦修道院内,就只剩下药剂师修会的百十来人和寥寥无几的净化者了。 沃尔登已经把所有能拿出的帮助都给他了,而他能够对等回报的,就只有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