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无法做出诊断，医院的仪器也无法准确地判断。”
方兴学看向喻承寅，男人侧着头，眼睛紧紧盯着那串数据，棱角分明的脸此刻更显凌厉。
“喻先生如果不放心的话，或者曾经见过舒小姐有过不正常的心理反应，最好可以带她去看下心理医生，医生会给出专业的诊断结果。”
怪不得那次把她关进房间里，他的反应那么反常。
他当时还在责怪她故意做给他看，放着那么大一张床也不愿意去睡，但事实到底是不愿意，还是她已经失去了自主思考的意识，他不得而知。
喻承寅有些急促地喘息，呼吸开始失去正常的频度，他自知失态，竭力压制自己过激的反应。
“严重吗？”
方兴学有些于心不忍，但仍然老实回答：“可能会。”
冷风顺着门缝刮进来，将报告的页角吹起，喻承寅脸色渐趋苍白。
“喻先生不必太过担心，一切可以等看过心理医生后再做判断，如果真的患有心理疾病，按时进行规范的治疗就好。”
几乎一路飙车回到了公司，喻承寅疾步走到办公桌前，发抖地打开最下层的抽屉。
自从上次之后，他再也没有打开过这层抽屉，然后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她这些年过得很好，离开自己过得很好。
这么干脆地甩了他，怎么他妈的敢过得不好！
他把团成废纸般的照片铺展开来，满布褶皱的画面上，依旧是身形单薄的女人抱着孩子蜷缩在街角的模样。
苍白的指腹盖在上面，割得他浑身泛疼，他用力地搓，想把女人的面颊抚平，可怎么也平整不了。
他发狠般地搓着，像着了魔一样，指尖很快就泛起一片红。
外面有人敲门，袁秘书的声音传来：“喻总，潘小姐来了。”
没有回应。
袁秘书硬着头皮又喊了一次：“喻总？”
“滚！”
袁秘书吓得半死，喻总刚刚就交代了今天不见客，潘灵非要刁难她，林特助临时有事出去了，不然现在也轮不到她被骂。
“潘小姐，您也听到了，喻总现在不见客。”
潘灵笑笑，那笑里像是藏了把刀：“我是客吗？我和喻承寅马上就要订婚了，我是他的名正言顺未婚妻，你作为私人秘书，连来人的身份都搞不清吗？”
“抱歉……”
袁秘书低着头挨骂，她现在真的很想林特助……
潘灵推开她，径自打开了门。
袁秘书大惊失色：“潘小姐！”
潘灵直到走近办公桌，男人才抬眸，双眼充血，冷声质问：“你来干什么？”
“我想你了，所以就来看看你。”潘灵立马换上一副温柔的样子。
只一眼，喻承寅又低下头，仍然搓着那照片，像个不知停歇的机器：“没事就回去吧。”
潘灵顺着他的动作，看到了照片，也看清了照片中的女人，而后瞳孔紧缩，温柔的神情全然消失，眼里犹如淬了毒。
不过片刻，她又恢复了笑颜，“我约你这么多次，你一直没空，我只好自己来了。”
喻承寅没有任何反应。
“我来是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快要订婚了，爸说想约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商量下订婚细节。”潘灵自顾自地说着。
“潘灵。”喻承寅声音如冰一样冷，像是通知：“我不会娶你的。”
潘灵仍旧维持温柔，垂在身侧的手狠狠地掐着腿间的肉，她强迫自己要笑得得体，笑得漂亮。
“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知道有一家意大利菜特别好吃。”
“我没空。”
温柔的神情终于豁开了一道口子，潘灵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照片上的女人，她紧咬住牙：“喻承寅，你是真的没空，还是从来不把时间给除了舒颜心以外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