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有着黑曜石般美丽眼眸的少年,不可置信的难以面对失明的温可韵。他捏紧的拳头,毫不吝啬地挥向马慊熙。马慊熙本身的愤怒也在他的侵略中爆发。直接就不遗余力地反攻向对方。
温可韵在黑暗的世界里,被这突如其来的互殴弄得惊惶失措。不断挥动着手,想制止他们的行动。她不明白,为什么肖枭见了蟋蟀会如此无礼,并且恩将仇报,她不懂,为什么蟋蟀见了肖枭,会和之前的谦谦有礼判若两人。心中的惶恐和困苦,和着身体的伤痛,她喊了出来:“你们都不能冷静点吗?肖枭,你难道是专门来打架的吗?”
肖枭把头从马慊熙的手臂里抽出来,他的力量好像不如马慊熙,被他压在了身下。额头的汗水把头发乱乱地粘在皮肤上,有些狼狈。“可韵,你知道他是谁吗?”
马慊熙一听他的话,使出狠劲,把他的头摁在了地上。俯下身,在他耳侧,低语道:“你如果让她知道了,我是谁,我绝对让方大宝夫妇做不了生意,让你永远见不到温可韵。”那声音冷得让人直打寒颤。肖枭使劲挣扎着,毫不示弱。一个冲劲,让他挣脱了马慊熙的压迫。“你觉得你是谁?我就不信你有那本事!”
温可韵在旁边急坏了。“肖枭,你刚才说他是谁?他不是蟋蟀吗?我表妹的男朋友。你们两人有多大的仇,非要今天解决。住手吧,不要打了!”
那两个已经把矛盾深化的少年,现在哪里听的进去。肆掠地坚持着他们的个性。阳光下,他们扭打在一起的影子成了一道怪异恐怖的阴影。
“肖枭,你如果,不相信,可以试一下。或者,我会让她永远的恨你,这些,都欢迎你尝试,还有,她现在这样的光景,大笔的天文数字一样的治疗费,谁来出,医生说了,她能够治疗得好,但是,要花钱,要她心情愉悦。这些,你能给她吗?”马慊熙用近似唇语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对肖枭说着。他的眼神自信中充满对肖枭的嘲弄。
在他的语言中,肖枭对抗马慊熙的手慢慢软了下来。“可是,你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肖枭质问。
马慊熙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这个不关你的事!你喜欢可韵,是不是?你喜欢的其实是可韵。对不对?”
“不是!不对!我怎么可能喜欢这么拙劣的女孩。我不缺女朋友。”
“你!你保证!”
“当然可以。你放心,你喜欢的人,绝对不是我的菜。”
温可韵觉得奇怪,没有听见他们打架的声音了,却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心里更加迷糊。“你们在干什么啊!肖枭!蟋蟀!你们当我不存在了吗?”
两人回头看了眼可韵,又相互对视着,一份各不示弱的样子。幸好,花园里没有其他人,不然,看着这两个大男孩打架的架势,真得会笑起来。相互很强势,又不敢肆无忌惮地展开攻击。最搞笑的是,边打还边耳语。旁边还有一个美丽清纯的盲女孩,着急地在自言自语,因为他们都不敢回答她的话。
“你们再不说话,我自己回去了!”温可韵大声一句。
“不要!”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话音刚落,肖枭再次拉住马慊熙的手。“不要忘了你今天说的话。以后,有多远,滚多远。”
马慊熙哪里受过这样的责令,挥舞着拳头在肖枭面前,杀气腾腾地低吼:“你也不要忘了,我今天说过的话。不然,你就永远不要希望她原谅你。”
温可韵真的没有耐心再等他们回应她,用手,滑动着车轮,自己艰难地向前行去。由于着急,她根本就无法辩别方向,只有急切想离开这里的想法。可是,她前进的方向,竟然就是花园里那条漂亮的小溪。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车轮刚碾压到小溪边缘的时候,一双手有力地抓住了轮椅,稳稳地掌控了它。同一时间,肖枭也赶了过来。温可韵似乎明白了刚才的危机。本能地用手触摸到掌控轮椅的手。“你是?”
“是肖枭!”马慊熙一改刚才的狠劲,变回可韵称赞的阳光率真的少年。同时,狠狠地瞪了肖枭一眼,肖枭会意。但是,他的言行,让肖枭很不理解。但是,赶紧接上话。“是啊,可韵,你刚才好险。不过,都怪我们,刚才……我们有些误会。你的这个朋友,其实不错,哦,他叫什么?”
“蟋蟀!”可韵平静地说道。
“哦,对了!叫蟋蟀!”他边说,边得意地看着马慊熙。
温可韵问道:“可是,你刚才,不是在问我,知道他是谁吗?之前,你其实认识他,我应该也是认识的。对不对?”
看着平静中带有一层严肃的她,马慊熙和肖枭都有些紧张,只是肖枭的紧张,看得见,而马慊熙的却不露丝毫,表面上只有一片霸道强势的嚣张,令肖枭非常不爽,心想,真不知道,他是怎样把可韵哄得如此信他的。
面对她的疑问,肖枭眉头一展。“我认错了,呵呵,认成了……”
“马慊熙!”可韵脱口而出。
可韵的话,让两个少年,同时目瞪口呆,惊讶呀!看着肖枭转而得意的神情,马慊熙眉头一挑,简直不把他的得意当上一回事情。朗声而语:“对!他就是把我当成了,上次你说的那个男生了。我简直痛苦死了,你们和他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幸好我不是,不然,就真得要被你的朋友揍死了,哈哈……”
可韵虽然说出了他的姓名,可是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仿佛那里在隐隐作痛。还好,他的气质和那个他那么鲜明不一。只是,在潜意识中,她发现,自己竟然又有一种渴望,渴望,他就是他。甚至觉得,那就是他,就好像从前,不管是什么,只要和他有些关系的,她就总是很关注,很喜欢,又在喜欢中,本能地排斥。呵呵呵,这些期待也好,希望也好,好似与她都已经无关。他们的曾经就如同两条不平行的直线,只是有过一次必然的交点而已,而交点过后,就是永生都不会再有的交集,反而,只有相隔越来越遥远。那时候的她,就在这样的思绪中,备受青春地折磨。
“是啊!幸好你不是他,不然,我的眼睛可能真的好不了了。”温可韵不冷不热,也好似自言自语地说着。白皙的脸庞,罩着一层马慊熙经常看见的淡漠和伤感。
两个男孩这次眼神相对,没有敌意和戏谑了,有一种庆幸洋溢在眼中。
“为什么?”马慊熙难以克制地问了一句。其实,他原本知道答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听着温可韵亲口说出来。同时更希望她能否定他的判断。
肖枭像看戏一样,看着他在她面前的表演。现在反过来了,此时,尽是,他对他的嘲弄。他真的有些佩服他的真诚和演技。这个人虽然很霸道,很自负,也很讨厌。不过,他对可韵既然是无意中撞伤,但是,能够担当如此,也是超乎他想象了。此时,他静待可韵对他的回答。
为这个问题,可韵没有马上回答,反过来对肖枭说:“肖枭,你以后不能这样冲动地动手打人了,好吗?你的臭脾气真的该改改,幸好今天是蟋蟀,不然,真的不知,该怎样收场了。”
肖枭撅了撅嘴,很委屈,但是,马上咬紧了唇,声音从唇齿间发出。“是的,可韵姐姐!以后我不随便打架了。但是谁敢再欺负你,我可不会手软。”那“可韵姐姐”和“谁敢”两词话音很重。
马慊熙一副完全不把他当回事的样子。“好了,可韵可能也累了,该回病房休息了。肖枭现在她可交给你了,我还有约会,可韵同学,拜拜!”
马慊熙说着话,给肖枭一个警告的手势。做完就要离开。结果可韵叫住了他:“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是那个男孩,他肯定巴不得我永远失明。”
马慊熙的心像被什么猛地戳到,一阵尖锐的刺痛。脸上的肌肉怪异地跳动了两下,还是微笑着说道:“那是他的臆见,可是,你却因为受到他的臆见指挥就不愿治好吗?”
“不是!”
“既然你要否定,就只能说明,你很在乎他的想法。你干嘛要受他的影响,干嘛要以他的思想来做你的决定,可韵,看来,你很喜欢他!”马慊熙继续微笑,眼中只有她。哪里在乎旁边站着的肖枭。
肖枭很想制止他对她言语的引诱,但是,他的心里像流过一条暗流,凉却了他的愤怒。他静默地看着他们,也许,他也期待看见一个结果。不管是怎样的结果。
结果只听温可韵说:“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也就是我从来不认为我会喜欢他,只是因为,我讨厌这个人,他的出现必然影响我的心情,心情不好了,自然会影响我的治疗。所以,我庆幸,你不是他!”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
“因为他太自以为是,老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我身上,以为我就是喜欢他,认为我必须喜欢他,结果,我是越来越讨厌他……”
望着她的唇,看着那些刺耳的话,一字一句地从她唇间冒出来。马慊熙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没等她说完,转身决断地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