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午的时候,紫桀和可韵找到了肖枭家的院子。
这是一个用红砖垒砌而成的院墙,院墙因为没有刷白灰,显得有些破旧。泛黄的木门在阳光下,有些晃眼。木门上有些涂鸦,上面好像画有人,还有猫猫狗狗的。由于时间久远,看的不太清楚。大门虚掩,好像才有人进出过。院墙里种的核桃树,高大的枝丫深出来,枝丫上的积雪化成水,在慢慢地滴落。一声又一声的犬吠,从院里传出来。可韵对狗叫有一些惊怵,躲在了紫桀的身后。
正在他们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在院子外面拐角的地方,一个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突然响起。紫桀和可韵惊讶地注意着声音发出了地方。没来得及思索,就看见一辆红色的轿车从拐角处驶了出来,直接从前面的巷子拐进了街道。留下一股刺鼻的尾气在它身后的空气中散去。紫桀和可韵的眼睛都不可置信地定在了车后的牌照上:3366。这辆车怎会出现在这里?带着疑问,可韵抢先推开了院子的木门。
这个院子很大,在挨近城市的地方,有这样的一处大院子,不多。院里各种大树有遮阳蔽日之态,南方常见的花卉,在这里都被盆栽在很多的大小盆子里。最显眼的,当属院内挨近一处假山的地方,大雪初融展露出的腊梅。黄色的花朵被大雪压了后,有些耷拉,但是,淡雅的花香还是悠扬飘远。和它们相对的院角,有十来棵红梅,此时,也在雪融中露出红艳。那只对着门口,不断吠叫的大狼狗,在他的狗屋门口,忠于职守。它的毛脱落的厉害,眼睛也不是太有光彩。紫桀说,这只狗,起码有十多岁了。最后,他们的眼睛落在了院子最里面的一处大建筑上。
那里应该是肖枭的住所。整个院子,除了狗叫,真的让人感到很孤寂。院门到屋子的通道上,有两排一去一回的脚印,镶在细绒绒的雪地上。让这里有了人的生气。他们一步步地走过去,房屋难怪不小,是一栋两层楼的建筑。
房屋门口有一个鱼池,里面一层厚厚的冰,鱼自然是没有,一些在池子壁上长出的草叶,细细的藤蔓也被积雪压住,一滴滴的雪水不断滴在池里的冰上。在一楼的走廊上,留着一大片紊乱的湿湿的脚印。好像是有很多人在这里踩下的。可是,等你,凑近一细看,你就会发现,其实,只是一个人的脚印。多而乱,那是此人一定在这里有过长久的站立。
这时,一股熟悉的味道,从房间里飘了出来。那是可韵闭着眼睛,只要闻到这种香,就能识别的人,才有的奇香。只是,她说那是好闻的奇香,是她一直就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的香味。她偷偷地定义:那是他独有的味道。
紫桀好像也闻到了香味。明亮的眼睛飘过一种疑惑。
顺着香味,他们走进了一楼的大厅,大厅的家装很简单,但很干净。香味是从大厅里角,右边一个房间传出的。可韵有些迟疑,推了推紫桀,紫桀微笑着率先向前。
当紫桀一进到那个房间,就驻足不前了。他的停顿,让可韵心里紧张起来,她绕到紫桀的前面。房间里的肖枭,当时就把可韵吓呆了。
看的出来,这间是肖枭的卧室。四面墙上,到处都贴有刘德华的画报。肖枭心爱的篮球,搁在一个木架上。在肖枭的床头柜上,有张今年春天,学校组织春游时,他和可韵还有施小屏,三人的合照。整个房间,一片凌乱,到处都是撕碎的纸屑,到处都弥漫着马慊熙才有的独特气味。一张一米五宽的新床上,被子被扯的很糟糕。好像是有人在上面有过痛苦的挣扎一样。
肖枭像一个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人,坐在地上,把头倚在一张丝质的手绢上。手绢平铺在床上,可韵走过去,叫了肖枭两声,他没有任何反应。紫桀赶紧把他从地上扶起,让他坐在床沿上。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没有让肖枭有任何的反应。他就那样很木讷地随他们移动。
“肖枭,肖枭你醒醒,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告诉我啊!我是可韵!可韵,温可韵,你的好朋友。你看看我!”可韵从轻轻地摇着肖枭,到使劲地摇了两下,都不见他有任何的反应。原本,黑亮的犹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此时,看不见任何的光彩。头发也很乱,漂亮的下巴上一圈青黑的胡渣,清晰可见。
紫桀心里的酸涩不少于可韵。他在床边扶着肖枭,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感觉发烧!眼睛探究地在房间张望。首先吸引他眼球的,是静静地躺在洁白的床单上的那张丝质手绢。他伸手抓过来一看,马上呆住了,手绢上,有一处,用青色丝线,绣着的两个字……紫若。
这个不是自己曾经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