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一下慌了手脚,“这是怎么回事儿,她们都怎么了?”
谢墨之上前查看了一下,笑着说道:“你这果酒有些厉害,她们都醉了。”
“啊?”柳柳心中咯噔一下,自己难道是又闯祸了不成,“这果酒怎么会醉人,你瞧我跟他们喝的一样多,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谢墨之看了看她,除了她脸颊带着一丝红润,果然与平日并无两样。
甚至连他都已经有些微醺感,“柳柳,我曾听贺先生说过,有些人天生就是好酒量,千杯不醉,或许你就是那样的人。”
“这么一说,谢小哥哥,你也有些醉了?”
“我喝的不多,不觉醉。”
“那,要不然我们再喝一点?”
“即便是果酒,也不能多喝,是要伤身的。”谢墨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微醺的感觉之下,他只想多跟柳柳说说话,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不如,我们聊聊天。”
其实柳柳手边的酒坛早就已经空了,她推开了挡在她和谢墨之中间的许端阳,然后凑到他身边,“好呀,谢小哥哥,你马上就要去考府试了吧,我瞧你进来午饭都不能及时来吃。”
谢墨之低头笑了笑,是很腼腆的那种,柳柳惊愕的发现,自己竟是从未见过他这样笑。
“县试拿了案首,府试我也不想将案首拱手让人。”
柳柳一愣,“能够考过府试已经十分困难了,谢小哥哥还要拿案首!”
“你不信?”
“我信!我从没见过比谢小哥哥更厉害,更用功的人了。”柳柳仔细想了想,四哥哥虽说也很厉害,但是他似乎没有谢小哥哥这么努力。八壹中文網
谢墨之低头一笑,一只手撑在了炕上,身子坐得没有刚才那般笔直了,“你见的人太少了,所以才这么觉得。日后等你见多识广,怕是就不会觉得我哪里好了。”
“怎么会呢!虽说我见的人没有那么多,但是我知道,你就是很好!”
“我哪里好?”
“你……你长得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果酒,柳柳说话也口快了起来,心中想到什么便说了什么。
谁知谢墨之并不恼怒,反倒是轻轻一笑,“我从前最讨厌人说我长得好,可不知怎么,你说了,我竟是很高兴。”
“你不光是这一点好,我刚见你时,又不了解你,只觉得你长得好。可是后来,我发现你善良,够义气,不光是聪明,而且还努力,总之,我觉得你什么都好。”
听着了柳柳细数自己的有点,谢墨之的嘴角笑容不断扩大,可到最后,却突然掉了下来。
“可你不知道,我其实有个怪病。”
“是……有时候不爱吃饭吗?”
谢墨之一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想来母亲已经与你说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的,吃饭是多开心的事情啊?”
“我从京都搬来这里的时候,路上被人劫走了……”谢墨之的眼神之中蒙上了一层昏暗,“就因为我在路上吃了一个阿婆给的东西,等我醒过来身边都是陌生的面孔。打那起,我再也不敢吃别人给的东西。”
柳柳惊愕的捂住了嘴巴,“你竟是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好在母亲不眠不休,总算是想办法把我给找到了,只是那些日子我水米未进,很长一段时候,都不愿意吃饭。有的时候,心情说不准怎么紧张起来,便吃什么吐什么。母亲说我是受了小时候的影响,可即便请遍了名医,却也没办法治这个怪病。而且,我最讨厌别人碰到我,也会让我觉得不舒服。”
柳柳有些慌张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我以后都尽量不碰你。”
谢墨之一伸手,却攥住了她的小手,“但你不一样,柳柳,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想谢谢你。自从遇到了你,我的怪病好了许多,你瞧,连接触这样的事情,也不会使我难受了。”
柳柳歪着脑袋不解地看他,“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啊,这是为什么?”
谢墨之摇了摇头,他也不止一次问过自己,究竟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吃东西的样子,让人觉得很快乐。仿佛我也忘记了那些怪病,只想跟你一样快乐吧。”
“可是,谢小哥哥,你不快乐吗?”
“从前不快乐。”谢墨之抬眼,深深地看着她,“但是现在很快乐。”
“那就好,认识你们,我也很快乐!”
“柳柳……我过完年就要去雍城考府试,你愿意与我一道去吗……”
谢墨之问完这句话之后,竟是头一歪,就躺倒在了炕上。
柳柳赶忙凑上前去,发现他竟是跟穆兰萱和许端阳一样,睡了过去。
她奇怪地看了一圈,怎么所有人都到了,只有她一点事情都没有,到底是果酒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
这边大房里面发生的事情,堂屋之中丝毫不知晓。
如今因为秦氏兄妹的到来,大家伙儿正在热闹的聊天。
尤其是陈氏,话都多了起来,她不停地给秦白韵布菜,两人不知时不时在说些什么,笑得如同花儿一样。
沈天金则是跟秦东陌聊了起来,“听说我三叔将家中的野味都送到你那去了,上次见面,你也没有提起。”
“噢,小事。沈三叔的货那可是抢手货,你不怪我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怎么会,三叔将东西给了你,我也是放心的。”
他们这边才说两句话,陈氏便说道:“天金,等吃过了饭,你带着白韵去后面走走吧?我昨日听说,后院子的梅花开了。”
沈天金微微蹙眉,“娘,今儿是初二,出门赏不冷吗?”
“啧,”陈氏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好不容易白韵来了一趟,家中也没能玩乐的,要不然,待会儿打牌的时候,你们一块玩一局。”
“娘,你与秦姑娘多聊聊就好,我瞧你们刚才还是很自得其乐。”
要说沈天金一点都不明白陈氏的心思,那是假的,只是如今这个当口,他实在不希望陈氏在这件事情上过多费力气。
毕竟成婚这件事情,他已经安排在了他人生计划的最后面,更不会是现在。
沈天金的几句话说得再明显不过,秦白韵方才还笑容满面,但听了他的多番拒绝,脸色也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