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奥修特尔再次拜访了黛冬寒,这一次他也带来了自己的朋友们,介绍给黛冬寒认识,顺便感谢他昨日的“乐善好施”。
然而,这批人之中却有着黛冬寒熟悉的人。 “啊哈哈~哥哥大人,好久不见啊……” 紧张的竖起了猫咪般尾巴的少女,有些拘谨的站在食厅下,乖巧地向着黛冬寒作揖。 她有着黑色的长发与金色的瞳孔,是个如猫般灵巧纤细的女孩子。 “久远?你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黛冬寒皱眉,还和奥比泰卡亚扯上了关系,亚丝娜她们一直说有个惊喜在等待着他,没想到是这件事情啊。 久远是柚叶与哈克奥罗的孩子,图斯库尔国的皇女,不过只是一位有名无实的皇女殿下,并没有实权。 图斯库尔的国家制度经历了数次改革,目前的政体已经从君主专制制变为了议会制君主立宪制,最终的目标是民主制,然而还需要一段足够长的过渡时间。 而控制图斯库尔的国家议会,少数决策权被黛冬寒握在手中。 “哥哥?久远你还有哥哥啊?”
跟在久远身边的黑色短发青年则毫无拘束地左瞧右看,哪怕气氛变得多么严肃,他似乎都能够从容应对一样。 “哈克!别出声!”
久远伸出手指扯了下青年的衣袖。 她因为某些原因,隔一段时间就要前往华夏接受黛冬寒的治疗,如果不进行治疗的话,她就会因无法控制体内两股相冲的力量而暴走。 所以,和黛冬寒的来往算很多了,他其实并不是她的哥哥,严格意义上是姨父了,养母妹妹的男人,因为她叫养母的妹妹为姐姐,所以也就称呼他为哥哥了,嘛这个关系确实挺随便的,不过黛冬寒看起来很年轻的啊。 小时候,她和黛冬寒的关系是很好的,不过她的父亲和养母等人都提醒她要注意不要惹怒他,虽然没说为什么,但久而久之便渐渐地产生了敬畏之心吧,随着年龄的成长更是如此了,身边的亲人里面只有他最是难猜了,感觉就像是真正的帝王一般,喜怒哀乐都难以揣摩。 “可别跟艾露露姐姐说,是我让你跑的啊,我可是被你连累好多次了!”
黛冬寒嘴角微微抽搐,有一次久远留下书信离家出走,说是被他邀请的,结果,根本不是,艾露露在华夏找不到久远之后,在那个帝陵里面强行打了他的屁股,说是他的过错。 额……说真得也就是艾露露能对他这么胡来了, 他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啊,打不过最强的边境女人,还料理不了离家出走的小猫吗,于是特意设计了大量的陷阱考验久远的旅行,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久远以流星般的速度跑回了自己的老家,然后带着艾露露找上门来报仇了…… “啊哈哈~不会的,以前那是淘气的啦,现在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了。”
久远尴尬的挠头微笑,虽然这位哥哥大人很可怕,但最可怕的还是她的养母,将她养育成人的母亲大人,她成为药师也受她的熏陶。 “快入座吧,看你那么紧张的,小时候可没少在我身边淘气,打坏了不少东西。”
黛冬寒停止了家常对话,将视线放在了久远身边的那些人身上,“既然是久远的朋友,那么也是我的客人了,大家不用拘束,随意就座。”
“啊~您好您好,我是哈克,暂时是这个名字,久远给我取的啊,醒来的时候就想不起来任何事情了,哈哈……” 青年毛遂自荐着介绍起自己,然后真得随意的找了个座位入座了。 “那个……您、您好,我是九重里的露露缇耶。”
像早春的樱花般初绽娇颜的黑发红瞳少女,有些怯懦的说道,然后挨着久远入座了。 “在下是大和的殿学士麻吕吕,哈克大人的朋友,也是奥(修特尔)……右近大人的朋友。”
脸上绘着如能剧演员般的重白底粉饰,点缀以朱红妆纹,穿着独特华服的男子以夸张的礼仪向黛冬寒作揖道,然后坐在了哈克的身边。 “还有这两位,我的妹妹猫音与贤弟奇羽琉。”
络腮胡子打扮的奥修特尔介绍起跟随在身边的一对年少的男女。 “您好,黛殿下,我是猫音,若有叨扰,烦请见谅,在这里代替礼数不周的哥哥大人向您致歉了。”
女孩有着竹叶色的中长发,身材娇小玲珑,还有着婴儿肥的小圆脸上流露着一本正经的气质却反而让她显得更为可爱了。 明明有着可爱的声线,却说着恭谨的话语,反而更让人怜爱她了。 唯一流露着少女感的是那对红玉般闪耀的水汪汪的大眼睛。 “啊~啊~在下是奇羽琉,打扰了!”
有着碎乱的金发的少年紧张地摆晃着手脚,最后学着身边的少女,以恭谨的态度笔直地低下了上半身。 明明有着帅气威严的脸孔,却给人一种仿佛做什么事都会出差错的感觉,像是久居深闺的女孩子一样处理事情总是有磕磕绊绊的地方。 “嗯,大家好,相逢于此即是有缘,有句诗说得好【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今日我等能够齐聚于此,他日即便是天涯两别,也能够回想起这份情义。 举杯共饮,赏乐言情,觥筹交错,须臾人生,歌尽千行路。 无有性别,无有大小,亦亲亦友,酒沁心肠,忧苦飞流去。”
黛冬寒举起酒杯,情绪高涨地说道。 “哈哈……不愧是黛兄,此意境真是高啊。”
右近(奥修特尔)率先举杯站起来说道。 “嗯,总之喝得尽兴就是了吧?”
哈克也跟着高举酒杯,仿佛已经融入了其中。 “黛殿下,麻吕吕敬您的豪爽……这酒真是美味啊,蜂浆美液夜光杯,清澈照影醉月人,哈克大人,麻吕吕也会喝得尽兴哦。”
麻吕吕也不客气地跟着举杯。 “来,猫音,这里有蜂蜜茶哦。”
久远给猫音和自己倒着蜂蜜茶水代替酒水,她是有喝酒的,但是毕竟是在长辈面前嘛,还是要矜持一些的。 “这个味道真是甜美啊,比外面的蜂蜜茶好很多,不愧是黛楼阁的饮品。”
猫音浅尝之后,顿时摇晃起了尾巴和耳朵,身心都暖洋洋的。 “是吧,哥哥大人和阿露露姐姐养殖蜂蜜好久了,培养的品种有很多,盛产的这种蜂蜜的更是养殖蜂中的极品哦。”
久远美美的回味着,喝着这蜂蜜茶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呢。 “确实很美味呢,像是在晒太阳一样,猫音小姐。”
奇羽琉在一旁附和着说道,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猫音。 “……还有美食呢,大家今天可不要跟我客气哦,尽兴而来也要尽兴而归。”
黛冬寒拍打手掌,大量的侍女端着美食走了进来。 “冬寒,要来比剑助兴吗?”
亚丝娜拿出了两把剑。 “我也来。”
优纪拍着腰间的佩剑说道。 “那我就和殿下一组了。”
兰站到了黛冬寒的身边。 “不行哦,他太强势了,兰也很强势,这样我和优纪不是必败了吗?所以,我们三个人对战他吧!”
亚丝娜伸手将兰拉到了身边。 “好嘛,三英战吕布是吧?”
黛冬寒接过亚丝娜递过来的剑,他还没有同时和她们三人较量过呢。 亚丝娜的剑如流星般迅捷,剑招连接紧密,毫无迟滞,流星雨般的打击让人应接不暇。 优纪的剑飘逸刚强,虽然看起来身材娇弱,但剑势却浑然有力,锋锐迅猛。 兰的剑美轮美奂,如同巧夺天工织云布彩般的精心描绘,聪慧的她将剑的锋芒收紧,若月光般温柔的挥洒毫无夺目却皎洁无暇的剑技。 她们三人共同举剑的话,优纪可以无后顾之忧地锐意进取,亚丝娜则能够以敏锐的直觉开辟胜机,兰则如影随形的辅助二人编织无可逃脱的剑网。 即便是他都有些头疼了,感觉难以招架啊。 “不许用无极!”
亚丝娜甩动着细剑的剑锋指着黛冬寒的鼻尖。 “真是强人所难啊。”
黛冬寒苦笑,这家伙一直想着羞辱他的吧? “也不许逃走哦。”
兰一改之前的温柔贤淑,封住了黛冬寒退路。 “我和姐姐联手还没有败给任何人呢!现在再算上亚丝娜,等着丢盔弃甲吧你!”
优纪率先发起了攻势,笔直的剑锋以破空之势斩向了黛冬寒的脖颈。 “叮——!”
黛冬寒震动剑鞘,弹出剑柄将优纪的剑刃轨迹打乱,伸手去抓飞起来的剑。 “簌~!”
此时亚丝娜的剑尖划向了黛冬寒的脸颊,星屑未逝,剑刃便已飞出。 “噗——!”
黛冬寒在电光石火般的思维中变换战术,左手中的剑鞘飞向右手,以抵挡亚丝娜的剑,左手则立即紧握剑柄对抗上优纪的剑,但即便他的经验再怎么优秀,思维再怎么敏锐,也无法同时防备兰的攻击,在他习惯性的将身体后仰的瞬间,兰的剑刃便顺着他的刘海划过了脸颊,数根发丝被切断的同时脸颊上也多出了一道血痕! 而这一连串的进攻与反击仅仅发生在不到0.01秒的时间之内。 以鲤鱼打挺跃至空中的黛冬寒立即拉开身位,落在了食厅的正中央。 “不愧是殿下,我还以为把你的头劈开了哟!”
温柔微笑的兰却是说着相当残酷的话。 “真想近距离感受到赤仔的心跳呢。”
亚丝娜也毫不客气。 “你的话,就不用避开要害了吧?”
优纪眨巴眼睛。 “……看来你们是真的抱着杀死我的心情来试剑的啊。”
黛冬寒伸手抹了下脸颊上的血液,真狠啊,这三个人不会是想要发泄平时的怨气吧? 的确是难得的机会,不过最重要的是他杀不死吧? 他第一次为不死的能力感觉到困扰,明明大家都是家人般的关系,却毫不留情啊。 “叮——!叮——!当——!当——!噗——!“ 亚丝娜、优纪、兰三人立即欺压到了黛冬寒的面前,不给他适应的余地,她们的剑变得越来越快,配合得天衣无缝,与其说临时的默契感,不如说是早有图谋。 “……” 与会的客人困惑无比地看着这一幕,他们还未从刚才欢庆的气氛中脱离,完全搞不清楚情况了,在旁人来看,这肯定是蓄谋已久的刺杀事件,亚丝娜、优纪和兰三个人的杀意真切到令他们都感到毛骨悚然了。 “……久远啊,你的哥哥平时的生活都是这般的凶险吗?”
右近(奥修特尔)都绷不住了,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冲动地上前帮忙来着,但乌尔托丽、卡露拉两个人完全没有行动的意思,他才放松了下来。 “啊哈哈~我家的哥哥大人有点不同常人,他平时指导别人时都是要对方抱上必死的觉悟,能够杀掉他的话甚至有奖励呢……” 久远苦笑着摇头,虽然是这样,但她更想说是后宫的怨念啊,嘛,这句话还是不要说了,给他留个面子吧。 “发生什么了,根本看不清楚啊,就是特别的冷。”
哈克根本看不到四个人在哪里。 “小哥啊,你可要努力修炼呢,不过那种水平不是修炼就可以抵达的。”
右近语重心长的拍打着哈克的肩膀,他拥有着帝赐予的假面,才有了突飞猛进的武艺,即便如此也难以望其项背,面对黛冬寒如同过去面对恩师迪可托玛大人一般。 其实,他带哈克来这里,有着帝的意思,是想要试探黛冬寒的意图,如何看待哈克这个人。 帝对于哈克的关注超乎想象,他从未见过帝如此关切一个人的存在,虽然暂时看不出哈克的辉煌未来,但相信帝的意志吧。 目前看来,黛冬寒根本没有把哈克放在眼中,也是,像他那种境界的人,不会因为一个或者几个的奥比泰卡亚的出现而有所动容的。 但……真得如此吗? 希望如此吧,即便是他这个好友也猜不透黛冬寒的心思。 或许,他的母亲能够看透他,但他的母亲大人却在距离帝都遥远的恩纳卡姆依啊。 母亲她之前一直把黛冬寒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渐渐地黛冬寒也不在母亲面前掩饰自己,她那般聪慧一定知道他的心意,但是,母亲即便知道也不会说的,因为她就是那种知书达礼的人,父亲突然消失直至死亡,多年未回家,她仍然没有在他们兄妹面前流露任何软弱的一面。 善解人意的她不会去戳破任何未来的,哪怕那个未来有着不详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