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2/05,22:00.
神秘消失多日的间桐雁夜带着他的从者来到了圣杯战争监督者所在的言峰教会。 在圣杯战争正式开始后的第一晚,他受到了重伤,最近才恢复了行动力,攻击他的是巴泽特与Lancer。 “……啊~雁夜叔叔,吃了晚饭吗?你知道嘛,今天可是中华的元宵节呢。 现在,黛宅里面正其乐融融地吃着汤圆呢,汤圆的寓意是团团圆圆。”戴着白色的连衣礼帽,身披着黑色的修女服的卡莲此时正坐在被漆黑包裹的简易钢琴前弹奏《爱的喜悦》。 “谢谢你为我提供庇护之所,不然我可能就要死了。”
间桐雁夜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入里面。 “不要说那么疏远的话啊,葵妈妈可是教育我们长大后要报恩于你的呢,这几年来,都是你在支撑着葵妈妈。”
卡莲看着黑色披风下自惭形秽的男人,嘴角露出了“甜美”的微笑,但却怎么也让人感觉不到温暖。 “葵说过这样的话吗?”
间桐雁夜干枯的手指抓着门框,扬起了斗篷下的脸蛋,因为过于激动,脸皮上褶起了横七竖八的印子,里面仿佛有着东西在其中蠕动,快速的穿行而过。 “当然了……对了,我今晚把您叫来,正是为了回报之事。 在您养伤的这些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Caster、Assassin、Berserker、Lancer均已经退场,目前还剩下Saber、Archer以及您的Rider三骑从者,已经来到了尾声。 过了这个夜晚,黛医生就会找上你的,除了Caster,其余三骑都是倒在了他的手下。 我想,如果你不想受到圣杯战争的殃及,我可以为你向他求情,只要你放弃圣杯战争,我就会以监督者的身份庇护于你。”
卡莲双手拍在一起,搭在脸庞关切地说道。 “放弃?不,我不会放弃!决不!”
间桐雁夜用力抓着门框,直至将其木质的门框捏碎下来一块。 “哦……对了,Rider实际上的御主是樱呢,可是樱却失踪了呢,哎呀哎呀,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呢。 凛和黛医生一家人正满堂欢笑着过着元宵佳节,没有一个人为樱的失踪而伤心。 我在想有没有可能……不,大概不会吧……” 卡莲一副苦恼的模样,欲言又止,不时抬头打量间桐雁夜的表情,又很快低下头去。 “可能是什么?告诉我吧,卡莲,我答应了葵,会保护好樱的,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间桐雁夜愤怒的脸庞由于过度扭曲而将其中穿行的某物挤压了出来,仿佛像是虫子般的东西掉落在了地面上,刚一落地,它们又很快的爬入他的斗篷里面,从他腿上的皮肤再次钻进了他的身体中。 “圣杯战争啊,可是非常残酷的,只是消灭从者是不够的,因为当出现有落单的从者时,那些失去从者的具有御主资格的御主们就有机会与无主的英灵再次契约。 所以,以往的圣杯战争中,御主反而是优先被清理的对象。 尤其是上一次圣杯战争中,七名御主有一半以上的都死在战斗中。 取得圣杯人往往也是杀生最多的人。 樱啊,还真是挺让人担心的。 啊!~ 我当然不是说,樱的消失和黛医生有关。 目前呢,剩下的三名拥有从者的御主就是雁夜叔叔、黛医生以及凛了呢。”
卡莲一脸严肃地说道,“所以,雁夜叔叔还请尽快考虑,是否接受我教会的庇护,就在刚刚,黛医生击杀了Lancer,Lancer的御主下落不明……您要早做打算,最晚在明天黄昏前给我消息吧。”
“……是他吗?是他吧!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葵……葵……葵也是因为他,就算不是他亲手所为,也是他的漠视导致的! 樱明明那么喜欢他,明明那么喜欢着他啊——! Rider,跟我走!”
大量的飞虫从间桐雁夜的衣服中飞出,冲向了黛宅的方向,原地只剩下了漆黑的斗篷。 “……” 沉默了一会儿,卡莲继续弹奏起了钢琴,安详地闭上双眼的她,嘴角正在微笑着,如花一般的可爱娇容,满溢着无比自然的快乐情绪,“黛医生啊,我真得什么都没有做啊,只是‘好心’地提醒了下雁夜叔叔而已。”
“……” 但,很快,她的笑容就收了起来,朝着教堂最黑暗的角落看去,黑色的缎带正在从中缓缓地溢出。 “卡莲,你真是一个恶趣味的女人!”
一身漆黑装扮的间桐樱光着脚走到了月光所覆盖的走廊上,天上的圆月背对着她漆黑的身影笔直地悬挂在门外的天空中。 “那你为什么不来阻止我呢,为什么不去阻止间桐雁夜呢,你啊,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中,你眼中的男人只有一个人。 樱,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否则,等到Rider也消失后,你就没有退路了。”
卡莲提醒道,黑色的缎带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脚下,只要碰到一下,她大概就会死吧? “卡莲,我之所以还让你活着,是因为你一直在向我提供着情报,很快你也就没用了。 我其实一直都不明白,你啊,既然要成为修女,为什么不忠于信仰呢,你难道也对他有着特殊的感情吗?”
间桐樱冷笑。 “樱,你误会,我已经将心献给了主,今后的岁月将永远虔诚于侍奉于主。 主是慈悲的,很多人都误会了,慈悲并不是善,而是宽宏大量,包罗万象,只要信仰虔诚无论什么样的人都可以皈依于主。 圣堂教会中性格糟糕的人可是比比皆是呢,但这并不能够证明他们不够虔诚,相反,只有维护【教义】的基本盘,他们才能够施行自己的【救济】理论。”
卡莲目视着月光,跪在了圣母像下,圣洁的脸蛋上只有着虔诚。 “哼~真是扭曲的信仰,所以呢?”
间桐樱收起了黑色的缎带,她反而对卡莲更加好奇了。 “医生是一位宽宏大量的人,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够理解,我想,我只是在测验,或者说挽留他吧。 的确,我是一个不能够享受正常喜怒哀乐感情的人,只能从他人的痛苦中得到快乐。 然而,这并不能够代表这就是我的追求。 你有没有一种感觉,面对某个人会非常的无力,无力做什么都不能够影响到他,就像主一样,就算地面上的人做着恶事,最终惩罚的人也不会是主,而是高呼正义之人。 像生物课研究洋葱切片时的一样,我想看到无法看到的世界。 从我来到冬木起,我就一直在关注他研究他在意他的一切,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信仰了。 我能够感觉到活着的意义,就是因为他还在这个世界上。”
卡莲探究着自己的内心,有些时候,她也不懂这份心情到底算什么。 言峰绮礼留给她的遗物,全部指向于他,但是,很多时候,她并不是像言峰绮礼一样去排除他,虽然她会和言峰绮礼一样因他的伤痛而快乐,然而这份快乐好像并不是那么有趣,她内心更加执着的并非是这件事情。 虽然不明白,但她却喜欢为此而烦恼,即便没有圣杯战争,她也期待着那所学园中有着他的身影,与他每日的摩擦碰撞,那些积累起来的日常,仿佛如她每日对主的祈祷一样习惯着。 “……原来如此,你才是最愚蠢的那个人,卡莲,你信仰的根本不是什么主,让你献上心灵的也并非是主,你每天的祈祷礼拜,重复着完全相同的事情,加深了你的心情,直至你无法分辨它到底是信仰还是……” 间桐樱得意地笑了起来,一时间,笑得肚子都疼了起来。 卡莲对感情迟钝,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快点的话,间桐雁夜就要失败了,Rider也会消失,你吸收了英灵的力量,但是战斗上还是从者更加擅长,夺回属于你的从者吧,既然他可以做到原典的追溯,你也一定可以。 让Rider发挥出完整的力量,那时的你,也许可以击败他。”
卡莲催促道。 “怎么,不想再留我一会儿了吗?你运筹到现在,并不像是折磨他,以他的痛苦为快乐,而是为了挽留他,没有他,你的信仰将失去意义。 现在你也发觉了吧,并不是只有微笑起来的时候,人才是快乐的,有的时候,哪怕没有感情的波动,人也会快乐的,想着维持着这样的日常直至永远,便是对于置身于幸福的解读。 在穗群原的医务室中,最频繁出入的就是你。 要我替你说出来是什么吗?”
间桐樱饶有兴致地看着卡莲毫无波动的脸颊,所有人都误会了,越是平静,越为波澜,越发沉醉。 “我追求的可不是你那么世俗的东西,只不过,我也明白,我和你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 这场圣杯战争即将结束了,樱,你不会成功的,真正没有觉悟的人是你。 任何的结果,都会平静的接受,这不是我的战斗,而是你的战争。 我要休息了,明天见。”
卡莲站起来,走向了黑暗中。 这场圣杯战争,她会看到最后,虽然干预了很多的事情,但是结果是什么样的,她并不会在意,这个过程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