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徐槿,一个被生活抛弃却还在苟延残喘的失落者,我想我的文字太敏感,太容易刺伤人们的眼睛,所以我将它们隐藏在心里,也许这不是一个好的办法,它让我的心变得更加丑陋。
17岁那个冬天,我以为这个冬天总算是过去了,但却在最后的这几天,寒冷和雨水,和这个新年碰到了一起。所以,过年,又少了许多热闹。然后,那个女人,生下我的那个女人走了,我想我不在乎她去了哪里,更不在乎她是否幸福了。
很不协调的这个新年第2天就快过去了,我没有感到很快乐,也没有体会到假期的放松。这也让我觉得一切好像都没有改变,这个地球只是又转了一圈,仅此而已。
我,开始觉得疲倦,又在漆黑的夜晚偷偷的流下眼泪,我,开始觉得厌倦,又在对身边的人抱怨。我不不知道这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知道,我要再做一次逃脱。
我一直以为的,在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的变成了别人的以为。
以为会有那么一天,所有愿望都实现,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却全然不知,我一个的努力其实是那么渺小。
一年,两年,到如今,三年了,我还是看到一样的,我想我很累,我像傻子一样的拼命,我像傻子一样躲在漆黑的夜里哭泣,我像傻子一样小心翼翼说给你们的每一句话。终于快到疯掉的时候了,我也要自私一回,为自己赌一次。
就像空瓶里面疯子,疯狂的笑声,疯狂的乱叫,疯狂的自导自演,用尽一切办法只想让人注意到他们,却成了别人眼中的疯子。一群疯子一起生活,好处是看不到别人的正常,疯得理所当然。坏处是无法得到这个世界认可,自由不自在。
我想我是疯子,疯狂的大笑,疯狂的k歌,疯狂的睡觉,疯狂的吃饭,疯狂的说话,这些开心时候会做的事,我却是难过时才会做。我不是疯了怎么会这样?我那些难过时该有空情绪和眼泪都开始躲避我的疯狂。这样子是有些好笑了,越来越好笑了。
勇敢的承认自己究竟有多么虚伪吧。那不是我要的生活,不想像他们那样过一辈子,没有爱情的婚姻,没有默契的家庭,没有幸福的生活,没有梦想的人生,也没有足够的金钱,看看这样的生活,只有所谓的责任,还有的就是那狗屁命运,这不是疯子才过的生活吗?
想哭的时候却总是在笑,也有像那样忍不住掉眼泪却不能让人看到,忍住要暴发的哭声,觉得那样更难受,胸口会更闷,眼睛也会疼,人也会更累,所以就做个只会笑的疯子吧,反正哭泣也不会更好过。反正哭泣世界也不会变好,生活也不会改变,哭泣只能证明自己哭了,因为脆弱。那就笑吧!
人的生命真的好脆弱,心跳还跳动,其实已经剩下跳动正常。我不脆弱,我很愿意接受明天就死去,因为拖着这样的自己我很累,身体也很累,非要有个理由才能死去,可是,连这样的理由都没有。我很愿意继续笑得灿烂,一直到我的呼吸停止。我就是这么矛盾,愿意去扮演每一个角色。愿意接受一个腐蚀的生命。
时间代替了多少,取而代之的岁月,但愿有一天我可以再快乐起来,但愿有一天我可以为了自己快乐的做我的天使。但是这一切都只是但愿。
———摘自徐槿博客《幻灭的我》。
这些颓废的悲伤,在遇见那个人之前,我深信他们就是我全部生活,从没有想过,我也可以为了一个人,再次找回属于我的善良和温暖。
18岁的那年,在一个貌似很平凡的日子里,我遇见了那个名叫‘渡’的人。那是一个很神秘的人,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却深深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我想那个人和我是一样的。
在篮球被抛向空中,在空中划出一条又一条完美的弧线时,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我想那也是一个悲伤的人,我甚至想过完美能成为朋友。
渡?
他为什么出现,为什么要帮我?已经纠缠了我一个星期了,因为受伤学校和‘地狱街3号’我都没有去,蓝森来看我的时候我也询问过渡的消息,但是他也是一无所知,而且他也从那天就没有再出现了。
渡,消失了吗?我还想过我们能成为朋友的。
望着天花板,我的手附在我的心脏,这种感觉,是失望吗?为什么要感到失望?不是已经很久很久就不在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事情抱有期望的吗?为什么又突然会感觉失望?
“阿槿!”
我身体猛然一颤,抬眼望见蓝伊紧张的脸,“怎么了?”我皱着眉看着蓝伊紧张的样子。
“你是不是心脏又疼了?”蓝伊坐到我身边,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才反应过来,收回自己扶着胸口的手,淡淡的挤出一丝微笑:“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情。”
“你吓死我了,我看你手捂着心脏,以为你又犯病了。”蓝伊送了口气,锁紧的秀眉也终于开展。
“对不起。”我看着她,心里再一次感到一股强大的内疚,对于蓝伊,我想我一千一万个对不起都不够。
“不要总把对不起挂在嘴边,听得我烦。”蓝伊一边说着,一边帮我换药,“自从你加入‘地狱街3号’我就没有一天是不面对这些瓶瓶罐罐的,还好我的人生目标也是当一名医生,不然你以为你能恢复这么快啊。”
我能听出蓝伊话里的埋怨,她不喜欢我打球是因为不想看我受伤,我的身体情况她比谁都了解。
是的,我不是一个健康的人,我的心脏和我的灵魂一样,都残缺了一块。给几个医生看过,都是说除了换心脏没有别的选择,但是人的心,哪里是那么容易能换得到的。对于换心,我更相信我只能活到25岁的说法。
但是蓝伊却没有这么想,在陪我找过几家比较有权威的大医院后,每个医生的说法都一样,我的心已经完全都冷了,看是她却没有,拽着我愤怒的离开最后一家医院,然后站在那家医院门口,气愤的说着:“什么权威医院,都tm见鬼去吧,我就不信你们这些菜鸟,我一定会亲自治好阿槿的!我觉得了,从今天开始,我要拼命学医!”
那个时候,我看着蓝伊,嘴角露出了无奈的笑,那个时候,我们都才17岁,距离现在我有一年多了。
蓝伊和蓝森是一对孤儿,但其实我认为自己其实也是一个孤儿,生下我的妈妈抛弃了我,唯一的爸爸又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这些都是让我感到悲伤的,但那已经是很久很就之前的事情,现在的我,一个人生活,没有什么不好。
“阿槿哥……”突然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闯进了我的房间,是小艾!
我迅速从床上坐起,动作太突然,蓝伊的医药箱被我打翻在地上,但是我现在顾及不了这么多,站起身一抱住小艾剧烈摇晃的身体,然后将她放到我的床上。
“糟了,小艾又发病了!”我迅速拿起桌上的纸巾帮小艾擦着不断从她鼻子流出的血,她的脸色苍白得和我手里的纸巾一样白,这让我感动害怕!
“我来。”蓝伊从容的推开我的手,然后从凌乱的医药箱里找出她要的注射针,那是为小艾特别准备的,我看着她熟练的将针头扎入小艾的静脉里,房间好像顿时安静了,身下的只剩小艾慢慢变得顺畅的呼吸。
“病情稳定了。”蓝伊摘掉听诊,淡淡的说着。我想面对这种情况,她比我还淡定。毕竟她真的有当一名医生的天赋。
我看着小艾安静闭着眼,苍白虚弱的样子,心不由的疼起来,“她该住院的。”
小艾是隔壁家的小孩,去年冬天爸爸妈妈出了车祸死了,法院虽然把她的监护权给了她的舅舅和舅妈,但是那些人都不接受她,因为说她是一个倒霉的孩子。
“一身破病还克死了父母,这样的扫把星谁敢养?”
这是我听过最丑陋的话,因为那句话,我打了小艾的舅舅,然后我带走了蹲在角落里发抖的小艾。
小艾患的是白血病,医生说她的情况很不乐观,必须要尽快住院接受治疗,但是那些医药费,我始终还没有凑足,虽然医院那边有一只在寻找骨髓,但骨髓配对的几率是那么渺小,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找到适合小艾的骨髓。
最近小艾发病越来越频繁,每次看到她痛苦的虚弱的样子,我都感觉自己好没有用,我是带走了小艾,但是我能不能让她活下去,我没有把握了。
一个连自己都救不了的人,又拿什么说要去救别人?我真是一个自大的人!
“阿槿,你要不要去我房间躺下,你的伤口也还没有好完全。”蓝伊看着我说着。
我看着小艾苍白的脸,头也没有抬,问着蓝伊,“她能活下去吗?”
“阿槿,”蓝伊抱住了我,“别这样,你和小艾都会活下去的,阿槿,你要振作,要对自己有信心。”
我无力的依偎在蓝伊的怀里,慢慢的闭上眼,蓝伊的拥抱是温暖的,虽然我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属于爱情的拥抱,但是蓝伊对我的感情我不能辜负,我必须让她觉得,我的选择是她。
伸手搂着了蓝伊,我问她:“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要怎么办?”
蓝伊抱着我的双臂颤抖了一下,下一秒又紧紧的搂住了我,“不准!不准你说这样的话,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死,更不要想抛弃我!”
蓝伊就是这样,对我义无反顾,这让我感到内疚和心疼,我到底该怎么办?我感觉自己这样,就像在欺骗蓝伊,在利用蓝伊,我像个魔鬼。
睁开眼,我再次环视了这个房子,它有些破旧,住着我们群孤儿,即使每天都打扫,但好像怎么也无法扫掉那股悲伤,我想我没有蓝伊和蓝森坚强,我想我没有办法忘记那些抛弃我的人,更无法原谅他们!
我曾经对着离开的那个人说过这样的话:“从今天起,你是你,我是我,但不是形同陌路,我会变成你的仇人!”
我清楚的看见在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那个纤细的身影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然后还是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那个人是生下我,陪我度过15年的妈妈,她说她逃是因为无法忍受那样的生活,我想说,我又何尝忍受得了?
大人总有很多借口为自己的不负责开脱,以为自己说得多么的真实,却全然不知那些丑陋的样子,孩子全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