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意睁开双眼,昏暗的房间只有墙边的缝隙透露着微微的光亮。
也不知是不是睡到地板上了,整个身体都是酸酸的,脑袋也泛着隐隐的疼痛。闭眼之前的记忆还是在高速上,被水泥罐车压下的瞬间。
“小三,小三,你个死妮子,还不快起床烧火做饭,天都亮了,懒死你算了”门外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也在这一瞬间袭来。
这里是一个叫大齐的国家,原身从小没出过这个叫高山村的地方,其它的她也不了解。
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叫向晚,出生在晚上,家里父亲向大河,母亲张春妮,还有一个哥哥向华,一个姐姐向美云。在记忆中她就是这个家里最不受宠的存在。
哥哥是家里的男娃,必须疼爱,姐姐不是亲生的,是姑姑的女儿,但姑姑姑父在帮向母回娘家送礼后途中遇山崩而亡,奶奶怕姐姐在姑父家受罪,就抱回来给向母养,也得疼爱。
而向晚在出生的时候向母难产,差点没挺过来,还是个女孩子,就成了这个家里最底层的存在。
昨天向父在在外做工,带回来三块糕点,哥哥一块,姐姐一块,还有一块被收了起来。向晚没有吵闹,从小到大这种事情多得数不清,但还是委屈的偷偷掉眼泪。
也许是心里委屈,半下午上山打猪草时不专心,小姑娘在山上摔了一跤,脑袋撞到了石头,回来晚上睡下就没能醒来。
而二十一世纪的向晚意也刚好在那个时候出了车祸,这极有可能是她穿越而来的契机。
摸了摸脑袋,还有一个大包,“唉,看来我向晚意以后就是向晚了!也不知道向晚会去哪里,是去到我出车祸的身体里,还是根本没有走?”边念叨边穿衣服往外走。
早上的天气,带着些许的凉意,还没走到厨房就听到向母碎碎念。
“你还当你是个大小姐呀,叫半天都不起。”
“快点过来煮饭,家里这摊子事忙完了把饭给我和你爹送过来。”
“饭好了叫你姐起来吃饭,她有点着凉,给她多盛点儿。你再叫上你哥挑上筐来田里帮忙。”
“知道了,阿娘!”田里的稻谷熟了,现在家家户户都得忙起来了,就连家里平时宝贝的向华都得去田里劳作。
不过向美云是不需要做什么的,偶尔去送送水都会得到家里人的夸赞,更别提还有点着凉。羡煞了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
向晚机械性的做着平时的事情,本来以为会生疏,没想到还是挺顺手的,这可能是来自这个身体的本能。
做好饭,给向父向母的拿背篼装好,给自己盛了一大碗,剩下的再给向华和向美云。
应该是最近要收稻子的原因,向母拿出来的粮食要多一些,向晚才能舀上多一些的糙米稀饭,原身以前是不敢的。
吃完了后,没有过多的交流,向晚叫向华和向美云起床吃饭,然后叫向华吃过饭,挑上筐到田里去。向晚就背上饭往田里走。
背上背篓才没多久,向晚就感觉到难受。也不知道是身体的不舒服还是来自原身的委屈。难得的吃饱饭还得偷偷摸摸,唉!
向晚从家里走到田里走了快半小时,背上还背着背篓,又累又热,很想丢下背篓,这么热的天好想空调冷饮配电视剧。以后这只能是梦想了么?
不干活是不可能的,这样不止会挨骂还会挨打,记忆中的小向晚因为各种不公平的待遇,提出一点异议,不是挨打就是挨骂。
走到田里,拿出饭食给向父向母,向母边吃边念叨“做个饭这么慢,叫你姐吃饭没?”
“叫了,给她端上桌了的,走的时候正在吃。”
“大哥也在吃,他完吃马上就过来,应该马上就到了。”向晚正说完,向华就挑上筐到了。
“你也别愣着,拿上镰去割稻子,眼里没活儿。”向母对向晚说道。
向晚今年刚满十六岁,上了十岁就跟着父母上田地里忙活,以前只是帮忙,这两年也成了主力军。
想着带来的背篓,等一下会装满水稻背在背上,向晚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想都不该想。
向晚走向田里,田里的水已经放干了,但是还是比较湿润,没办法穿鞋下去,草鞋也不行,只能打赤脚。
走到田里,向晚拿起镰刀,割起了水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脚上痒,低头一看,“啊~!”
有两只蚂蝗在向晚的脚上,顺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伤口正往里面吸血
第一次下田向晚晕了过去。
“你个死妮子,偷什么懒?”向母揪着向晚的手臂。
“小三?小三?”
“他爹,快过来,这个死妮子倒田里了。”
旁边田里的向家大伯娘过来说到“老二快带小三回去,华小子去请老张伯来给小三瞧瞧。”
向大伯娘很是瞧不上老二家两口子,偏心眼儿偏到天上去了,养小姑子的女儿养的是个宝,自己亲生的是个草。
“他爹,你们爷三在这里忙着,我过去看看。”
“行,你去帮着三妮子看看,老二他俩我也不放心。”话音刚落,向大伯娘就冲冲的往向晚家走去。
“三妮子这是血气不足,营养也不够,累倒了。这还是个孩子呢,你们也别压榨的太过。”老张伯说到。
虽说村里都知道向老二家偏心眼,一个妮子当宝,一个妮子当草,虎毒还不食子呢,这才农忙三妮子就累倒了,可怜啊!
向大伯娘急急的进门,对老张伯说:“他张伯啊,可得好好给妮子看看,用什么药他爹娘不给我家给!”
向大伯娘生了三个儿子,对向晚好的像亲娘一样,看着老二家对向晚不好,本想要到自己家去养,可老二两口子都不同意,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大嫂,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家三妮子能有什么事儿?就是有事也有我和她爹呢!”
“没事儿三妮子怎么晕倒了,脚上也是伤,头上也是伤,你还是当娘的,也不知道给三妮清理一下!”
看了看向晚,就这么放在床上,身体上沾染的泥土,稻草什么的都没有整理,向母怯怯的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