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还是王婶子听见了笑眯眯的端了一碗面条上来道:“婶子给你煮好面条了,快来吃吧!”
柳青青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端着面条,没一会儿就吃完了,大家也都饿了,见柳青青什么事都没有。估计是还要很长时间才能生,也都各自先去吃饭,免得后面跟不上。
下午的时候,柳青青感觉又疼起来了,而且还越疼越厉害,就连转移注意力都没办法了,柳青青赶紧拿出花棣秋的那瓶药,一口气吃了两颗,这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点,但是时间不长,又开始疼了起来。
沈母和柳氏一直都在关注着柳青青,见她此刻坐卧难捱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是不是疼的厉害了?”
“我……好疼!”柳青青刚一开口,就忍不住叫了出来。
稳婆这时赶紧过来,看了看道:“这是要生了!”
柳青青闻言,顿时心里一慌,但是等不及她多想,只觉得肚子越来越疼,那种疼根本无法形容。
“快,擦汗,给她擦擦汗!”稳婆一边在柳青青身下忙活着,一边对着柳氏疏导。
沈母也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动着,一边给稳婆递东西,一边又去哄着柳青青,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生怕柳青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屋外,柳明抱着柳秀秀焦急地来回走着,听着柳青青压抑的叫声,心里就像是有猫在抓挠一般,难受的要死。
平日里最是闹腾的柳秀秀今日也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只是用小手紧紧地抓着柳明的手指头,瞪着大眼睛虎头虎脑的到处看,倒是没有再闹腾了。
柳鹏和沈敏直接来到祠堂,开始燃香拜佛,都在祈祷柳青青能够顺顺利利的生个孩子。
“神明在上,请一定要赐给我一个娇俏可爱的侄女,求求你了!”沈敏闭着眼睛,不断的叨叨念着。
柳鹏则是在心里默默地祈祷:“青青姐一定要平安无事才好。”
一直到这个时候,柳青青才终于是感受到了生孩子的痛苦,这简直不是人受的罪,她疼的都想要干脆直接一头撞柱子上晕过去算了,要不是还有理智在,她是无论如何都坚持不下去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再疼也只是小声的发出细碎的呻吟声,后面疼的她完全想不到其他的事情了,只顾着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以沙哑,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
偏偏这个时候稳婆还安抚着她道:“用力!用力!别大声叫,留着点力气后面还要生孩子呢!”
柳青青闻言,使劲儿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死死的咬住嘴唇,不敢再发出叫声。
好在柳青青虽是头一胎生产,但是没受太大的罪,刚开始的时候几乎不怎么疼,后来也就是快生了的时候疼的厉害,整个过程还算是顺畅。
柳青青在接生婆的指挥下,慢慢的调整呼吸,用了巧劲,终于感觉身下一松,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出来了,那股难言的痛意才终于有了缓解。
“生了!生了!恭喜生了个大胖小子啊!”接生婆赶紧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剪刀,在火上烧热了,然后将脐带剪断,还用艾叶和棉花包裹脐带,这样就不会感染,不会受凉了。
接生婆抱着孩子,简单的用一边准备好的布衿将孩子包裹起来,抱着拿到柳青青的窗前,笑的一脸喜气的说道。
沈母和柳氏对视了一眼,都大大的呼了一口气出来,青青生个孩子,简直是比她们自己生孩子还要累啊!
柳青青就着接生婆的手看了一眼,之间这小娃娃满脸通红,皱巴巴的一张小脸,咧着红红的无牙小嘴“哇哇”哭叫着,这哭声听着倒是中气十足。
柳青青心里一阵庆幸:幸亏这是个男孩子,要不然长成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办呐!
这个念头刚起,柳青青便再也坚持不住了,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潍城,沈石正穿着一身的迷彩服匍匐在地,双目如同激光一般紧紧地盯着前方的阵营,突然,他感觉从自己的内心深处涌上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突然攥住了他的心口一般,说不上多难受,就是怪异的很。
冷不丁的,沈石突然打了个冷颤。
同样的一身打扮的老莫好奇的看了沈石一眼,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关切的朝着他使了个眼色。
那种感受来得快,去的也快,沈石使劲儿的眨了眨眼,然后给了老莫一个无事的表情,便继续盯着前面了。
他们此刻正在执行任务,这半年以来,沈石带着骠骑队的各位不断的突袭,再加上游击战的打法,时常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给北蛮带来重重一击,打完就跑进地道里,转换位置继续攻击,北蛮被打的莫名其妙,斛耶更是气的不知道摔坏了多少的东西,但是就是找不到半个人影儿。
骠骑队的突袭加上平时的对战,北蛮简直是节节败退,这半年以来,北蛮被打的不得不将营地往后搬移了几公里。
今日的这场更是不容有失,若是能够成功,那么能够保证的是,最起码往后的两年之内,北蛮都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了。
因此,大家对这次的任务都极为看重。
沈石带着一队人往北蛮的营地悄悄前进,这是他们一贯的打法,先有人去偷袭,扰的敌方大乱的时候,再有大部队前去攻打,屡战屡胜,从未有一次失手。
这一次,应该也是这样的。
沈石带着十几人往北蛮大营的方向走去,他们都不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任务了,坐起来得心应手的很,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迷彩服,袖子上绑着小型的弓弩,甚至连脸上都涂上了绿色,以便能够更好的隐匿在草丛之中。
沈石突然眉头狠狠地一拧,不对!
“快撤!”沈石顾不得隐藏身形,连忙蹲起来往后撤退,一边拉着还在仔细盯着前方的老莫。
见沈石突然这么大咧咧的蹲起来往后跑,所有的人都是一愣,怎么了?
“快撤!有毒烟!”沈石急的脸上全是汗水,顾不得暴露身形。
他自小便跟在郁钧剑和花棣秋他们的身边,花棣秋这人最爱倒腾那些奇奇怪怪的药,这些药不仅仅是救人的好药,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药,方才空气中弥散着极淡的腥味,其中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苦味,这种味道寻常人可能不仔细闻都察觉不了,但是沈石从小没被花棣秋少坑,这天下几乎所有的毒药他都接触过,这种腥味中带着一点点苦涩的味道,分明是毒性极大的散魂烟!
沈石当下便不敢,冒险,哪怕是这次的任务失败了,也不能沾染上这种毒!
散魂烟的毒性极大,而且是来自于南疆的一种极为恶毒的毒药,一旦沾染上这种毒,当场死不了,却是要被这毒性折磨道七天七夜才能慢慢死去。
散魂烟会让人由内而外的开始腐烂,七日后,才七窍流血死去,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恐怖的是这种毒具有扩散性,一人沾染上,周围十人都要遭殃。
正是因为这种毒药极为恶毒可怕,沈石才对它的味道极为敏感。
当初在山上的时候,花棣秋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过这种毒,便自己研究了出来,还没心没肺的拿沈石来试药,仅仅半天,沈石就痛的差点从几百米高的山崖上跳了下去,最后花棣秋实在是吓坏了,赶紧拿出解药来,又亲眼看着沈石的的确确的解了毒,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自那之后再也不敢拿沈石来试药。
“快走!”
沈石见大家还不动,又喊了一声,然后往后狂退。
散魂烟本就是以烟雾的形式蔓延,眼下他们正好处于下风口,情况不容乐观。
只是这散魂烟有一点不足,毒烟无法凝聚,在空气中暴露超过一个时辰,就会散去毒性。
众人见一向淡定自若的沈石竟然流露出如此惊恐的神色,当下便知道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毒绝对不容小觑,而且他们现在连毒下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埋伏好的骠骑队的各位再也不敢久留,连忙弓着身子跟着沈石往后退。
只是这样一来,本来他们隐藏的好好的身形就暴露了出来,而北蛮那边早就有人专门盯着这这一块,因此哪怕是他们身上穿着迷彩服,草地上突然多出来一坨一坨的东西,也是极为的引人注意。
“哈哈!终于找到了这群兔崽子!”斛耶站在高塔上,看着不远处的沈石一行人,恨意几乎要从眼中迸发出来。
这段时间,他们可是没少吃这些人的亏呐!
“拿箭来!”斛耶大喝一声。
立马有人递了弓箭过去。
北蛮本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最擅长的是骑马,其次便是弓箭。只见斛耶接过一柄黑色的巨大弓箭,将黑色弓箭拉成满月,一根箭头散发着蓝光色的黑柄箭“咻”的一声往沈石的方向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