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北方。
梁武夷率着连绵不绝的自由军,行走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
草原,不一定都是草,还有沼泽。
“队长,今儿又失踪了几十个弟兄。”
左元喘着粗气,大步走来低声道:“另外天色渐冷,咱却没备棉服,照现在的行军速度,怎还要再走半个月。”
“那时候天可就是彻底冷了,弟兄们的战斗力也会大打折扣……”
“军中有什么怨言么?”梁武夷不答反问。
左元摇头:“没有,弟兄们听是去打王庭,一个个都在咬牙坚持。”
说着左元眼中浮现出担忧来:“可就算士气高尚,也不能说让弟兄们真就一点都不怕冷了啊!”
“草原天凉的虽然早,但半个月的时间也不至于说直接到冻死人的地步。”
梁武夷随着胯下宝马晃动着身形,脸上毫无紧张等色,反倒是一脸淡然:“况且现在我们的行军速度已经是极限,再快士兵们的体力将消耗的更快。”
“那好吧。”左元叹息了声,“既然队长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告退了。”
“嗯,顺便让陶朔立刻来见我!”
“是!”
片刻,陶朔急匆匆骑马赶来,见其要翻身下马,梁武夷挥手拦住:“好了,咱自由军中不兴这些,说一下吧,王庭有什么动作。”
陶朔动作止住,点头开口道:“因为我军走的是草原官道,也是前往王庭最近的一条,所以在第一时间,王庭就发现了我军。”
“王庭知晓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派兵,反倒是把各个部族族长叫到了一起,不知商讨了什么。”
“然后呢,王庭军队有什么动作?”
梁武夷轻皱眉头,在收集情报确实还得看陶朔,短短几天时间就将王庭的内部动向摸的一清二楚。
陶朔摇头:“没动作。”
“没动作?”梁武夷一愣,紧接着面露出难以置信之色,“连个斥候都没有派出?”
“没有。”陶朔神情认真,“我前后派出了三支轻骑兵打探,都没有发现王庭军的踪迹。”
“倒是遇到了几个小部落,但都是些老弱妇孺,族长等高层也不在部落中,很显然是得到了王庭授意。”
“嘶……这王庭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梁武夷摸了摸鼻子,沉思良久,才道:“先别派出斥候了,另外分出一万兵力,最好都是骑兵,骆驼也行。”
“让这一万大军先行前进探路,安全起见不得离开主力三公里,遇到埋伏或是敌军立刻返回,不得恋战!”
陶朔正色:“是!”
陶朔离开后,梁武夷继续率军前进。
虽然刚刚他在左元面前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样,但实际上他心里半点底都没有。
他完全是在赌。
这不是说他做事莽撞,而是草原的天气实在多变。
每年冬天也不定来早来晚,若是赶上坏时候,秋天就已经开始狂风大作,冻的人瑟瑟发抖了。
可为了稳固军心,他也只能够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
只因为他是整个自由军的顶梁柱,猎鹰小队的队长,核心中的核心。
重重压力下,他的身份让他不敢也不能露怯!
…………
“我是逍遥王,不能露怯,不能露怯!”
“不能被一个女人瞧不起!”
云迅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只是他手握匕首微微颤抖的右手,已经向他证实,自我催眠毫无作用。
“快到午时三刻了。”
杏雪低声提醒:“云迅,一会你紧跟在我身后,我会尽全力护你周全。”
云迅虽觉被一个女人保护未免太憋屈了,可奈何自己没本事,也只能够耳朵通红的点点头了。
太阳缓缓移动,云迅蹲在胡同阴凉地本应微风阵阵很是舒适,可他却依旧是满头大汗。
“开始了!”
杏雪低吼了声,云迅从迷糊中惊醒,急忙握紧匕首,紧紧跟上了已经进入战斗状态的杏雪。
“为了大铭,杀光凌贼……”
“杀!”
不远处,大抵是在皇城东面,传来了阵阵喊杀之声。百姓惊恐着四散逃离,慌乱间打落的衣服蔬菜散落一地,时不时传来的孩童哭声更显得场面无比混乱……
“踏踏踏……”
马蹄震地声突然从皇宫传来,云迅暗想除了镇北王军,怕也没有军队能在皇宫发起冲锋了。
“铛叮叮铛……”
“啊!”
惨叫声与金铁交鸣声混在一起传入云迅耳中,让他的脸色愈发苍白。
年过半百,他这个逍遥王还没有亲手杀过任何人,即便是下令杀人他都鲜有,绝不超过一章之数。
“就咱们两个潜进去?”
云迅见杏雪要进皇宫,急道:“咱可好不容易出来的,那群逆贼能因不屑放过咱们,可不会因不屑不杀咱们!”
“你怕死?”杏雪两腿一蹬,雪白色光景乍现,跃在墙头,淡淡瞥他一眼,“如果怕,你可以留在这。”
“我!”云迅顿时被噎住,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三番五次被女人如此羞辱就算是云迅也有些恼了。
“跟就跟,谁怕谁啊!”
热血上涌,云迅拖着略显富贵的身子也爬上了城墙,要有多勉强就有多勉强。
杏雪翻了个白眼,随手一拉,云迅差点没稳住跌下去,但也算是登上了这皇城墙。
“跟紧了!”
杏雪低声提醒了句,便又如风一般冲了出去,甚至若不仔细看,都看不起她的面貌。
云迅不敢耽搁,急忙跟上,心中也有些悔意,你说他怎么就上了头,非要跟进来呢!
而且还信了那女人的鬼话,把自己唯一的二十名供奉给派了出去,那可是他唯一的底牌啊!
云迅心中止不住的哀嚎,可谓是叫苦不迭,奈何事已至此,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希望杏雪能恢复完全,否则的话,他这条老命,可就全栽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