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令狐筱忍不住追问。
齐川微微摇头：“他说，他抓我来，有两个目的。”
“一是为了傍上齐家，等反攻铭土后能够获得齐家支持。”
“我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不过仔细想想，他也没有隐瞒的意义。”
“毕竟我是经历过当年那些事的人，对于他的那点心思，我甚至比他自己还要清楚。”
“呵呵，毕竟我也算见过镇西王的人。”
听到这，令狐筱忍不住追问：“敢问您当年身居何位？”
也不知是不是令狐筱的错觉，齐川身板一下子挺直了，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骄傲的光亮。
“不是什么太高的官职，第三任天威将军罢了。”
“这？”令狐筱浑身一震，天威……将军？
天威军？
令狐筱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即便他不是那个时代的人，天威军如今也只剩下个空壳，可是天威军当年九州第一军的鼎鼎大名，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怪不得啊……”
令狐筱在心中暗暗感慨，天威将军一职在当年说小确实不小，但说大也不算大。
但天威军可是藩王势力，而且是绝对的嫡系，但具体属于哪个藩王谁也说不清，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齐川绝对是为数不多知道当年真相的那一批人。
察觉到令狐筱的眼神，齐川无奈的笑了笑，也颇为感慨：“好汉不提当年勇，这都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了……”
“继续说吧。”
齐川拐杖杵地，沉声继续说道：“二，则是想让我成为圈奴场的最大帮主！”
“嗯……您答应了？”
“一开始并没有。”
齐川摇头：“或者说，我当时是直接否决。”
“这个津泽王也真是奇怪。”努尔巴这时倒按耐不住，用蹩脚的中原话忍不住开口了：“竟然执意让一个老头……百岁老人当帮主，这不就是想扶持个傀儡么！”
“你不懂。”令狐筱替齐川解释道，“津泽王之所以要让齐……前辈当这个帮主，实际上就是为了把齐前辈拖下水的同时，还不让齐前辈接触津泽城的权力中心。”
“换句话说，只有让齐前辈在津泽城拥有个一官半职，津泽王才算是真正和齐家扯上了关系。”
“切……又是些弯弯绕绕。”努尔巴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令狐筱说完，发现齐川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份欣赏，令狐筱清了清嗓子，恭敬拱手：“齐前辈，晚辈分析的不知对了几成？”
“相差无几。”
齐川笑了笑，正色继续道：“之后津泽王又给我说了圈奴场的情况。”
“当时圈奴场是六大帮派林立，其中两个帮派是由大铭人组成，一个帮派由北周昼人组成，还有一个是由中原人组成。”
“剩下的两个，才是由狄人等少数种族组成。”
“津泽王当时说，他对这种情况很是不满，因为这样不利于他接下来的计划。”
“接下来的计划？”令狐筱不解，“恕晚辈直言，像这种计划……应该不会是真的吧？”
齐川摇头：“我也不知，但最起码有两三成是真的。”
说着，齐川抿了口茶水，才道：“他当时与我说的计划，其实就是如何反攻大铭，还有就是辩解自己贩卖奴隶的事实。”
“这都能狡辩？”令狐筱难以置信，“街上的奴隶不是摆在面前的铁证吗？”
“他还能辩出花来不成？”
齐川笑了笑，说着眼中又浮现出无奈来：“其实……我还觉得他当时说的有几分道理。”
令狐筱愕然。
“他当时是那么说的。”
齐川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在镇西军来此之前，津泽城就已经存在了大量奴隶。”
“这些奴隶既不是从外界掠来，也不是欺压其他种族获得的。”
“而是自我演化来的。”
“他还说，镇西军刚刚抵达津泽城时，这里就是一片世外桃源。”
“但是居住在这里的土著很是原始，使用的基本都是长矛石斧，根本不是军队的对手。”
“可即便是这样，这种接近于古籍中所记载的原始生活，也依旧是存在奴隶。”
“他问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齐川说着，目光转向了令狐筱：“现在我问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令狐筱微愣，低头沉思片刻，抬头道：“因为资源不足！”
“没错！”齐川赞许的看了其一眼，沉声道：“他当时给我的答案，就是这个。”
“津泽城建立在荒漠中的一小片绿洲，这片绿洲太过于狭小，就犹如大海中的孤舟，随时都有可能被掀翻。”
“所以，奴隶的出现也是迫不得已。”
“为了文明与城镇的延存，一半人为了生存下去，只能强迫让另一半人为自己服务。”
“不然的话，大家都会停滞不前，也就没有今天的这幅景象。”
令狐筱听着，脸上忽然露出分冷笑来。
“但这不是奴役他人的理由！”
“现如今津泽城发展的如此迅猛，荒漠也并非是不可穿过，我们自由军装备如此贫瘠，都能够徒步穿越，何况是拥有大量骆驼的津泽城？”
齐川苦笑：“我当时，也是这么反问他的。”
“可是他仿佛准备好了一般，拿出了另一套说辞。
令狐筱皱眉：“什么说辞？”
“他说，所以才需要借助齐家的帮助，助他反攻大铭。”
“他这是偷换概念！”
令狐筱一下子就怒了，冷笑道：“走出去的本来意思应该是打通津泽城与外界的通道，而不是他津泽王自己率军逃跑！”
“呵，怪不得当初镇西王会输，就这还好意思称王，我呸！”
“身为王就应该为民着想，而不是天天想着逃跑！”
“不过这也证明这狗屁津泽王确实是镇西王亲生的，做事风格都一模一样！”
“一样的怂，一样的欺软怕硬，一样的终究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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