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两人吩咐,护卫便出去查看了,不多时回来,面上带着几分讥讽道:“那边吃坏了肚子,客栈里的茅房不够用,正吵吵呢,还让人请了郎中。”
一个女护卫就看着林越笑。
其余人不明所以,连薛既安都忍不住问:“阿越,难道这是你的手笔?”
“何以见得呢?”林越挑眉,“我可是让他们都验过了,无毒他们才敢喝的。
“再说了,那汤原本也不是给他们熬的,难道是我让他们过来抢的?”
也正因如此,牛亮并未过来找他们的麻烦。
一趟趟茅厕跑完,人都要虚脱了。
更惨的就是那牛武了,满脸的大燎泡刚刚挑破,还没来得及敷药,就开始不停上厕所了,被茅房的气味一冲,感觉脸上更疼了。
请来的大夫给吃了止泻的药,但起效没那么快,一帮人还是不断往茅房里跑。
牛亮的副手寻到机会跟牛亮嘀咕:“统领,您说,这事儿是不是有些蹊跷,咱们这都要拉抽过去了,怎么人那边一点动静儿也没有?”
他努了努嘴儿,指着薛林二人的房间。
牛亮眼神幽暗了片刻,才说:“也不一定。咱们吃过的,他们碰触过的东西就是那碗汤,可汤,姓薛的也喝……”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虽然林越让人把汤给薛既安送去了,但人到底喝没喝,他们如何知道?
副手肚子里一阵绞痛,把刚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一边摆手一边往茅房里冲。
几个人从天擦黑一直折腾到半夜,才渐渐消停了。
这地方还属于梁王治下,他们不相信会有人在这里闹事。
但在其余地方住着的下属陆陆续续过来回报,说是他们那边也跑肚拉稀折腾了大半宿了,现在才慢慢消停下来。
牛亮的神色就渐渐凝重起来,问副手:“那边那几个没出去过吧?”
“统领放心,”副手言辞凿凿,“这客栈里咱也有人,都帮咱盯着呢,自打进来之后,他们就没一个出去过,安分得很。”
牛亮眉头皱紧,“这倒奇怪了……”
副手也道:“如此说来,此事和他们没有干系?不过想想也是,若是那姓薛的也跟咱一样……那小身板子,之前还被统领使了暗劲,吃了苦头,恐怕就要没命了。倒是走运!”
牛亮捂着肚子,脸色沉沉,“让店里好好给咱们做点吃的,明日是不能赶路了。”
他们若是吃了亏,不管是不是因薛林二人而起的,这气总要撒在他们头上。
店里也是战战兢兢,这么多人,突然出现了集体症状,那也是他们的责任啊!
可是连夜追查直至天亮,一点线索也没找到。也只能当做悬案搁置了。
次日,照旧是林越亲自下厨,可这一次牛亮等人出于谨慎,没再来抢她做的东西了。
林越炖了半只鸡,另外半只做成了白切鸡,选了一块鸡胸肉给薛既安做成了鸡丝粥,搭配了两个爽口的小菜。
还给护卫们炖了个炖菜,做了几个下饭的凉菜。主食就是从店里买的馒头。还切了一些熟食。
牛亮那边如何,她根本就不管了,做好之后,让护卫们自己去吃,自己则端着薛既安那份回房去。
薛既安的右臂还是动转不灵,好在才换了药发现并未感染。
白天林越就没让他包扎起来,说是天热了这样捂着反而不容易愈合。敷了药,就让他露着肩膀。
鸡丝粥的香气飘来,薛既安摁了摁肚子,“我还真饿了。”
林越莞尔一笑,过去看了看他肩头的伤,“还好,没有开裂,你不要有大动作,除了睡觉的时候,就这样晾着。”
把粥舀到小碗里,加了一些榨菜末,吹到不烫口,给他喂了一口。
薛既安伸左手去接,“我自己也能吃。”
“我乐意啊!”林越避开他的手,“怎么啦?我提前体验一把你我的老年生活不行啊!”
薛既安笑,“我宁可咱俩谁都不要有这样的体验。”若是他不能动弹,便要她受累,他不舍得;若是她不能动,便是生了重病,还是受折磨,他更不舍得。
林越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以后都好好的。这次也怪我们太年轻,做事不够周密。”
“谁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到面面俱到的,”薛既安慢慢说道,“所有的生存经验都是在摸爬滚打中,在多少次和阎王爷擦身而过中总结出来的。
“如果可以选,那样的经验,我宁愿你永远也没有。”
林越低眉轻笑,“安分吃粥吧!”
薛既安吃了一小碗就不吃了,“你也吃。”
“你一个大男人吃这么点哪能够?”林越又舀了一碗,继续给他喂,“厨房里有我的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吃粥。”就算是偶尔吃一次,也只是顶多半碗。
薛既安知道她的脾气,也不跟她拧,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林越却还是保持之前的频率,一边跟他打商量:“中午吃馄饨怎么样?我炖了鸡汤,咱们就吃鸡汤馄饨。”
才说到这里,牛亮的声音在外响起:“薛大人起了吗?”
薛既安要去提起衣裳,林越按住了他的手,恶声恶气地道:“进来!”
牛亮一进屋看到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薛既安吃饭还要人喂,眼睛里便闪过一丝不屑,弱鸡!
林越放下粥碗,给薛既安仔细擦了擦嘴角,站起来,面向牛亮,伸手指着薛既安:“牛统领,你瞅瞅,我昨个儿可没跟你算账呢!这是你弄的吧?”
牛亮故作吃惊,“这是怎么了?我弄得?薛夫人弄错了吧?”
林越瞪起眼睛:“敢做不敢当,你是孬种吗?”
“薛夫人慎言!”牛亮脸一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饭也不能乱吃吧?”林越面带讥讽,“昨儿晚上也不知道是谁吃坏了东西,差点把半条命拉没了!”
粗鄙!
牛亮满心愤怒,一双牛眼瞪得滚圆,林越不甘示弱和他对着瞪。
薛既安轻咳一声,“牛统领是有什么事么?”
牛亮便不理会林越,直接跟薛既安说:“薛大人,我们这些兄弟,昨晚被人暗算,今日身体虚弱,怕是不能赶路,所以特来跟您告罪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