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尉迟东贺神色越发奇怪,顾初棠有些慌了。
莫非那贺礼是什么毒物不成,竟让督主如此痛苦!
“你……”顾初棠轻轻碰了一下尉迟东贺的手背,碰触的瞬间,尉迟东贺那捏着的茶盏立刻破碎了,那彩瓷的残渣刺进了他的手心,血液缓缓地淌了下来。
顾初棠神经顿时绷了起来,想要给他止血,但又顾及皇帝和台下的众多宾客,她急的香汗涔涔,不知道督主究竟怎么了。
“爱卿的手怎么了?”
“陛下,是臣女的错,臣女见这薄胎瓷茶盏怪精致的,就想着仔细瞅瞅,谁知道碰到了桌角,裂开了,厂公方才端起来时正好被扎到手。”顾初棠赶紧解释着,看到皇帝相信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你也是无心之失,罢了,传御医来。”
“不必了,陛下,小小伤口不碍事,已经止了血。”
尉迟东贺等皇帝话音刚落便赶紧说到,他声音低沉,丝毫不像之前那般底气十足,言语之中似乎带着些许怒气,不过众人也只当是在气顾初棠太笨,竟然让他划伤了手。
顾初棠讶然地转过头看着尉迟东贺,眼神充满了关切,突然,她目光顺着那桌子边缘的血滴落到了他的腿上,他此刻穿着那天青色衣袍,若衣服上稍稍有水渍便会显出黑色的纹路——
眼下,尉迟东贺的腰。部.向下一点的位置竟然突然出现了好大一片黑色斑渍!
这是……血?
顾初棠赶紧拿着桌案上的锦帕向那处擦去,尉迟东贺来不及制止,只觉那握着锦帕的小爪子已然附到了上面!
他不禁低声哼了一下,随后缓缓吸气:“你!手拿开!”
“啊?”顾初棠先是一愣,随后猛然察觉到了异样!
此处卧龙低伏!
他他他,他竟然在这个场合龙。抬头了!
顾初棠看了一眼手里的锦帕,没有染红?那就是说那衣袍上的不是血咯?
那是什么,刚才捏碎的茶盏是空的,也没有洒水啊!顾初棠满脸茫然,呆呆地看向尉迟东贺衣袍处的污渍。
片刻,一个惊悚的想法在她的小脑袋里冒了出来,她顿时就被自己这个想法劈得头晕目眩!
“督主,这不会是……”
“闭嘴!”尉迟东贺咬着牙,嘴唇微颤,全身似乎都微微颤着。
督主坐的高高在上,注意到那脏了的衣袍的人也只有顾初棠,故而天宝大殿上,内心被雷的外焦里嫩的也只能是顾初棠一人。
“可是你怎么会……”
顾初棠看着尉迟东贺,用茶杯遮掩,口型说话,所以自然无人听到,尉迟东贺转过了头,此时想必没有人比督主大人更困窘,更尴尬,更无助了。
且不说其权势地位如何,就说一太监头头儿,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皇帝的后宫佳丽,包括外来使臣,自己那条卧龙瞬间破了功,而导火线竟是身侧这丫头的轻轻一触!
穆梓年看了看一旁脸色苍白,像是要吃人的北唐九千岁,不禁皱了皱眉头,随后她看向了皇帝。
“陛下,此宝贝就是我西沂国皇室禁地才会长的百岁忧,此物滋阴补气,便是花甲老人服用此花之后也能重振旗鼓,提刀大战个三百回个!”穆梓年说罢便会心一笑看向皇帝。
司马绪微微一愣,还在寻思此话含义,随后顿时明了,眼神顿时晶亮了起来!
顾初棠听得一头雾水,看着尉迟东贺喃喃道:“什么提刀大战,说得就跟长生不老药似的,这……”
突然,她脑子里闪过一道电光!
穆梓年的意思不会是其他方面吧!比如,阿贺现在的情况,单是闻到了那香气便卧龙抬头,水漫了陈塘关,这要是吃了,那可不得大战个三百回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