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眼里当真还闪了泪花,“如今成了大事,也不枉我将你父亲完好无损地送出家祠,没被族人伤害到,看着你父亲现在人品贵重,干练有为,我也高兴,看着侯府人丁兴旺,也算是我没白护他一场!”
还有这事情?叶予可从来没听她父亲说起过,他父亲还曾火烧家祠过?可怎么听着味儿怪怪的?
老太太原来没养过她爹几日哦!原来是在她爹火烧家祠,将他爹从那个待不下去的家里,赶了出去?不对,是护了出去!
坐在厅堂上的侯爷,听到老太太说了这一番话,却还是多少有些感动的起身,“当初都是老太太护着我,才有了我今日的家业,您的恩情,我永不能忘!”
老太太一把悔恨地扶着侯爷,眼看着就是泣不成声,要跪下去了,“我如今悔恨无极,实在没想到家里老三媳妇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是恨不能给你跪下去啊……”
叶予坐在左边第三个位置,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咋滴,老太太给她爹跪下……这是还要折煞她爹呀!
“使不得使不得!老太太快起来!母亲言重了!”侯爷哪里敢当,直扶了起来老太太。
老太太可谓声情并茂,倒是没比三夫人王氏弱多少啊!“当年淑儿嫁与你,我虽然没能亲自来见礼,可我知道,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不用看她,就看淑儿生下的大姐儿予儿,三姐儿还有四姐儿,看这些孩子就知道,品格样貌个个不错的。
我一听到她难产时,我实在是恨不能我这把老骨头以身相替啊!她是多么知书达理的儿媳,比我身边这几个都强多了,她那么通情达理,和蔼祥和。
想来她也不愿意为了这事,让我们这几房反目,还在家中大动干戈,大杀四方,扰得家祠不宁,日后亲戚不像亲戚了,骨肉也成了愁人!
你如今是侯府的顶梁柱,在官场上,也是名号大的,往后顺风顺水地走下去,咱们这一家当真是前途无限啊!若是家中出了此事,还闹得大了,家族分崩离析了,多少恨侯府的人,都会墙倒众人推啊!”
老太太一把眼泪地抹,又是苦口婆心地说,动作神色把大房二房都说得无不动容。
说得侯爷也是心底感触颇深,一边点头,一边也要落泪似的。
她爹平日里那么明白的一个人,眼下都老太太说得感触来了。
“祖母,今天听您说这些往事,我才知道,原来您对我们侯府有大恩啊!是您将我爹爹抚养长大,教我爹爹七岁从军,延请军师教以读书习字,教以边境立功勤王救了先帝,聘妻生子,繁衍祖庙,有了这样一个偌大的侯府啊!”八壹中文網
叶予看着老太太,一脸的恍然大悟,又看看她爹爹。
侯爷一脸的埋怨,看了叶予,“你胡说些什么,扶持我长大立功的分明是你外祖,这偌大的侯府,全凭你母亲一个人操持的……”
话到此处,侯爷顿时就醒悟过来了,叶予顺着话茬道,“不说谁扶持您长大的,但这侯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我母亲一手操持来的,您也应该记挂着我母亲,感激我母亲才是啊!”
什么叫老太太的恩情,他就永世难忘了?
侯爷转身,留了老太太一个人,站在原处,“老太太当年对我恩重,将我从族人里护出来,我万分感激,但人情冷暖,人伦纲常,也万万没有放过害我发妻之人的道理!还请老太太见谅!”
老太太实在是老脸难堪,直走回了椅凳边上,其实她大可不必为了一个有人命官司的儿媳去得罪侯爷,奈何这王氏,又是她母亲那边的内侄孙女,总算沾着些亲。
如今侯爷不答应,她也实在无奈,最终只搭着颜面,道,“好孩子,那王氏是个糊涂的,实是犯了滔天大罪的,千不看万不看,你看在你已过世的父亲的份上,好歹宽宥一二?往后的日子,她斋戒食素,为淑儿诵经祈福!”
呵!诵经祈福?
“我们侯府上上下下,都感激我母亲的深恩厚德,那些年为着我母亲,我们全家都吃斋念佛!”叶予坐在位子上,平和出声,
“方才婶母出去时,可还满嘴的恨毒之心,谁知道,她要去庙堂里面求什么,她不咒我们侯府就不错了!”
侯爷听罢,觉得确实有那么点道理。
那边老太太无奈至极,最后道,“那你们说,到底该如何处置?才肯罢休?”
叶予早就想明白了,一句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老太太惊诧,“好歹也是侯府之家,丹书铁券的后人,你……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一进门就要拿刀拿枪,喊打喊杀的!”
叶予一翻话,把堂上的众人都吓住了。
“她好歹也是你的婶母,在你长大的这些日子里,你父亲又不在府中,你婶母她好歹也是照看过你的,难不成,你在这侯府里,是风把你刮这么大的?还是雨把你淋这么大的?”
“我们家小姐,没被王氏害死就不错了!还感激她照顾?”忆岁气氛不已。
当初她家小姐从假山上面,被王氏同叶明珠商量着,被推下来,险些就让她家小姐没活过来,她还好意思说要她家小姐感激?
“主子讲话,哪里就轮得着你一个下人来说话插嘴了?”老太太一旁恨恨道。
“旁的不说,老太太不是说王氏的事情么?老太太没在府里住过,自然是不知道婶母对我怎么样,老太太不清不楚,就在这里三言两语,那还不如我的丫鬟看得明白呢?”
叶予的话,着实说得有些过分,侯爷几回眼神示意她尊重一些,她都不曾听取。
“你,你……如此不依不饶,难道就真的要杀了你婶母么?”老太太一口气长出,瞪着叶予。
“可别!我怎会杀她?她害了我母亲,自然有公堂论断,给她定罪!”
“看样子,你是不会放过她了?”
叶予冷冷道,“是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