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父母爱子,幼辞虽然没有生母在侧,但是她还有祖母庇护着,幼辞还是得了一个好归宿,不说深宫里如何,但太子是个好男儿。
或许太子不贤,但是太子是个好男儿,这不矛盾。
叶予去马球会上,身边只跟了忆年,马球会场上,偌大的一片草地,有的地方泛着绿油油的草尖儿,有的地方被马踩得久了,上面是一层红里头黄的土只稀稀拉拉长着几根草,但丝毫不影响偌大的马球场。
“叶姑娘,那边是歇息品茶吃点心果子的地方,奴婢引您过到那边去!”来说话的是个婢女。
叶予正同忆年一同走在马球场上,看着评判输赢的旗子,迎着秋风,猎猎飞扬,那边燃着的用于计时的香柱,香烟飘摇。
听到前面的婢女向叶予招呼时,叶予忽而就眼前一亮,转而就回头,对忆年道,“你去帮我拿件披风来,这天有些冷。”
忆年会意,答应着就下去了。
叶予识得这婢女,也随口问道,“往哪边去?”
婢女垂手,恭敬的对叶予道,“叶小姐跟我往这边来,那边的果子香甜些,特地请小姐过去尝尝鲜!”
叶予知道,在外面这样的场合,虽然男女都可以见面,但是却忌讳男女单独相处!
像有的宴会上,东道主设置的宴席,是男女同席。但原则上来说,一般设宴席的东道主,往往会考虑到未出阁女子的脸皮薄,而将宴席设置成是男宾独席,女宾独席。
若是男宾独席,女宾则不宜出现在男宾席面上,否则有损颜面。
所以叶予自然不方便,在这男女分开吃席宴的场合上,单独见外男。
“叶姑娘,可否有兴趣往假山边上一走?”叶予跟着婢女走路,这一处地方,都是林木花草灌木,不大能看清脚下的路途。叶予张望了好一会儿,才瞧见人。
“段大人,您且下来!我有话说与你!”叶予双手拘礼,朝那树杈上的段遇道。
这一处果真是不大能见着人,假山似真山,那大理寺卿段遇从树杈上边跳下来,惊落了些许草叶,轻轻地哗哗作响。
“叶小姐请说,到底所为何事?”段遇跳下来拍拍手,又一边顾着扫落自己身上沾着的草叶,拍个不停。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你送来的那些补品,我要照着原样单子退还回来……”叶予双手垂在两侧,说得云淡风轻。
话还没说完,段遇拍落叶的手就停了下来,一愣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反驳她,道,“那不行,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我又拿回来的道理?”
“不成!不成!……”段遇一边拒绝,一边又开始抖落落叶。
“你听说完……”
“不用听!不用听!你要我拿回去,那是看不起我!”段遇说着就是一大堆,“再说了,你若退回来,那也不是看不起我,那是拒绝了……”
说着就全身一顿,马上就反应着,道,“那也是拒绝了我一番好意!”
叶予就看着他说话出纰漏,等着段遇说完了好一会儿,她也没说话,只定定看着他的表情。
“不是……不是……你看着我干嘛?”段遇这下倒是有些慌,掩盖尴尬的抬手往脸上拂,“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你看啥!”
“我问你,三天两头往侯府送那些贡品给我,是谁的主意?”叶予盯着段遇的眼睛,倒是把段遇看得越发冷静了。
叶予平日里在侯府里,也不施粉黛,即便出府,她也只是配合着丫鬟,略涂了点点脂粉,修饰衣裙。
这里光线明暗相交,很是衬得叶予一袭水色的衣裙夺目,墨发青丝流泻在脑后,脸颊淡粉色,一双晶莹剪水般的眼睛里,透着坚定,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都洞悉清楚。
段遇沉沉看着叶予那不融一物的眼眸,还是试了试问,“我若说,那就是我的主意,你当如何?”
叶予偏了偏头,眼眸里多了几分毫无负担的神色,又笑看着段遇,“若是你的主意,那我深谢你,难为你知道我要的补品,只是……这些补品药材,都被我府里的大房夫人都吃了去,这吃多了只怕物极必反!所以……”
段遇听得顿了顿,问道,“你何时知道这不是我的主意?”
叶予挑眉,轻轻道,“这补品,种类数量繁多,我原是每日都着人亲自去领药材的,只是后来我身边的人,少了些,不方便亲自去领了,便由专人送了来。”
“你应该也好奇,为什么我这年纪轻轻就要吃这样多的药膳补品吧?”
段遇当然好奇,只是他觉得这是女子不愿意说的隐晦之事,他自然不会过问,他也不懂药理,只知道都是些滋补药材,并没有多想。
他却不知,里面的药材,但凡相融合,就是一味味药膳。
眼下叶予说到这份上,段遇只道,“那些你都不必说,既然叶姑娘体弱,补品药材又被他人给吃了,那我改日再寻人去多送一份便是!”
叶予摇摇头,自然不必多送一份,这样昂贵的药材,她侯府家大业大也容不得她这样败家下去!更何况这药膳,原就不是给她来吃的,乃是秘密送入宫中给皇后娘娘调理身子的,凭着娘娘的病情,那药材照着量来食用,那是对身子大有裨益的。
所以自然这银子的开销,都是娘娘从宫里拨出的。
可她却发现里面多了几味药膳,不是那送往宫里给娘娘用的药材,那几味多出来的药膳,和着烹煮的药效,乃治宫寒的好药。
叶予原未发觉,起初发现了多出来的药材,她也只是挑出来,以为是那药堂里头抓错了,她也没大在意。
直到有一回,她小日子到了时,在床上痛得难耐,她的那些丫鬟都急得不得了,替叶予煎缓解疼痛的药时,误拿错了,却没想到歪打正着。
叶予还以为是那缓解疼痛的药,到了量变的时候,吃了那药,竟缓解了她几日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