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枫没有想过事情会朝着这样的方向进行。
不，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不敢相信事情进展的如此之快，才刚发现，他们打算偷天换日，将苏婳的天选之女的身份和莫如意交换，还没有过多久，这献祭的日子都已经定下来了。
他才是皇帝，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东方枫急匆匆的来到献祭台。他要证明这件事情只不过是流言蜚语，和之前传出来的所有的有关天选之女的流言蜚语是一样的。
当他站在已经搭建好，规模是所有献祭种类中最奢华的一种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情，三哥是来真的。
不管莫如意是不是真的天选之女都好，她要被献祭，那么对他来说，就是不愿意的，为什么会这样，三哥为什么要这样做。
东方枫觉得自己要疯了，胸口在被撕扯着，仿佛要将他这个人给撕碎了。
耳边，很多人都在讨论着这件事情。
那些都是百姓们的声音。
“皇后那么好，为什么会是天选之女。”
“就是因为那么好才是天选之女。”
“可是天选之女是要被献祭的，会死的。”
“呜呜，我们舍不得皇后。”
百姓们的声音让东方枫的头很疼，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了，被身边的侍卫给扶住，他推开了侍卫，自己站立着。
堂堂一个皇上，是那么脆弱的吗。
堂堂一个皇上，连皇后都保护不了吗？
东方枫的脑子里很乱，他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可是又不知道问谁，这个事情，太可怕了，可怕到让他无法接受的来。
“我舍不得皇后。”
我也舍不得她呀。
东方枫咬着牙，不让眼底的泪滑落，不断的和自己说，一定不是那样的，肯定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不一定非要将莫如意献祭。
他是皇帝，他说了才算。
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反驳，你斗不过三哥，他要献祭皇后，就一定会成功的。
可是凭什么。
凭他是沐王，一直都是强大的沐王。
东方枫捂着自己的头，快速回了衙门，他想见莫如意，迫切的感受到她还是在的，并且告诉他，那些都是假的，三哥没有要献祭她的意思。
那些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菩萨，信女莫如意诚心叩拜。”
东方枫的脚步定住了。
她一直都是不信鬼神的，这个时候，居然跪拜起了菩萨了吗，是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让她害怕，还是心里有什么话要说？
其实，和他说也是一样的，他不会让三哥伤害她半分的。
“菩萨，信女恳请你的庇佑，保佑皇上能够获得属于自己的子嗣。”莫如意双手合十，跪在地上，仰着头一脸诚心的看着衙门内平时供奉的菩萨像。
东方枫还以为，莫如意是害怕，她不想被献祭，所以才希望菩萨可以保佑她，这是一个人在知道自己即将死去的时候，最正常的反应。
那么还有一种反应，就是留下遗言。
东方枫闭上眼睛，有些不敢去想这个事情的真实性。
若是一个人是被人迫害的，这个人突然知道自己要被迫害的消息，第一反应是害怕，是想要保护自己，做一次反抗吧。
又或者会找最信任的人，要他帮忙。
而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将自己的生死抛开在外，恳请菩萨保佑自己的丈夫拥有子嗣。
子嗣！
真是可笑。
莫如意不会生，这点他一直都知道，所以，莫如意到底要菩萨保佑他和谁生这个孩子？或许，谁都无所谓，因为?她自己已经不知道了。
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东方枫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里面那个跪地恳求菩萨的女人，显然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或者是自己促成，或者是默认，总之，她知道自己要死，不介意自己的死亡，反而是要他这个丈夫，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
东方枫的心很痛。
不知道是为这个傻女人痛，还是为自己感觉到悲哀。
她难道就不知道，若是她没了，他还能够活的好好的吗？
那么淡然的说出这种话，留下这种遗言，献祭的事情就是真的。东方枫的脑海中突然冒出外面流传的各种版本的流言。
“天选之女若是沐王妃的话，岂不是沐王才是真命天子？”
又有人反驳。
“但是现在是皇后才是天选之女，若是她被献祭，就只能证明，当今皇上才是真命天子。”
“不是说，得天选之女者得天下吗？”
“可是我好舍不得皇后。”
东方枫闭上眼睛。
这些声音太多了，不过却都在和他指出一件事情，莫如意要被献祭，是因为他东方枫。
不管是为了帮他获得民心，还是帮他证明真命天子的身份。都是为了他这个人，不是为了别人，而且，都是她自己自愿的。
东方枫想起那天听到莫如意和苏婳之间的对话，就知道这一点了，只是心里一直都很乱，不知道应该怎么找莫如意说。
现在就更乱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他的皇后要牺牲自己成全他。
……
苏雅语一脸不忿的看着东方翼，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要她死的，从来没有一个人，是想要她活，利用她一切可以利用的。
就是为了保护苏婳。
苏雅语就是有这样的感觉，东方翼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苏婳，之前她还在想，莫如意要是被献祭的话，苏婳肯定会很难受的。
她还天真的以为，这是东方翼的手笔，而不是东方赫的。
毕竟那个男人是多么疼爱苏婳，她是知道的。
没有想到，这个人还不是东方翼，而是另有他人，这点都不算什么，另有他人是正常的，那么多人想要?那个位置。
可偏偏是她要被牺牲的那一个，那就不行了。
苏雅语也顾不得隐藏自己的嗓子好了的事情，一脸冰冷的看着东方翼：“靖王，你不觉得你的这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了吗，你真的觉得，我会答应你这个请求吗？”
“请求？你太抬举自己了。”东方翼冷笑。
苏雅语见自己开口说话，东方翼一点都不好奇，她有些明白了：“原来我的行踪你一直都掌握着。”
“我说了，你太抬举自己了，你做了什么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东方翼看着她，似乎是在看一个猎物。
苏雅语摇头：“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愿意被献祭？我又不是莫如意那个傻子。”
东方翼冷笑：“你自己愿意不愿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最后上了献祭台上的人是你就行了。”
苏雅语转身就想要跑，被点了穴道，根本就无法动弹，此刻的她心里一片冰冷，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遇到的事情。
东方翼居然要将她献祭了。
以前说，他会负责她下半辈子，所以，这就是他所谓的下半辈子的负责吗？
“靖王，你不可以这样做。”苏雅语慌了，身子动弹不得，意味着自己的行动将会任由东方翼的摆布。
她当然是不愿意献祭的。
她不想死啊。
“靖王你都忘记了吗，我帮了你很多忙的，而且，我还有很多东西，是你所需要用到的，你也知道，我有多么的神奇，我懂得的东西有很多，难道不是吗？”苏雅语一脸急切。
东方翼站在她的身后，没有开口的时候，苏雅语浑身都觉得冰凉一片，虽然知道自己是要送去献祭，真正死的时候应该是献祭的时候。
但是现在，东方翼站在她的身后，她就觉得，这个男人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她给掐死。
命在别人手中掌控的感觉太可怕了。
“是吗。”东方翼开了口。
苏雅语急忙点头，却动弹不得，只能拼命的说：“是的，将我献祭的话，你的损失会很大的，我不说你自己应该也知道。”
“哦？”东方翼冷笑，随后淡淡的一说：“带回去。”
语气冰冷，毫无后路可言。
苏雅语咬牙，企图压下心底不断冒出来的恐惧。
……
苏婳问东方赫：“这件事情你到底有什么样的计划？”
东方赫看着一脸着急的苏婳，走过去将她的手给抓起来，带到窗户边，指着外面的桂花：“今日开的比昨日更好，你怎么不去采一些回来？”
“我问的是这个吗？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苏婳很不喜欢东方赫这样顾左右而言他的状态。
不是说好了，不要隐瞒彼此的吗，结果这么大的事情，愣是不在她的面前开口说上半个字。结果给她所知道的是要献祭莫如意。
那是东方枫的妻子，?也是他们的妹妹，一直都是亲人，他怎么就将莫如意给推出去。
当初大家商议的时候，是暂时转移百姓们的注意力而已，献祭的事情，一直都是不能够提的。怎么到了现在，突然这样了呢。
而且日子近在眼前，让她想要改变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了。
苏婳的心里是极为不舒服的。
东方赫用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心满意足的吸了一口气：“你呀，总是那么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