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南国,苏婳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东方赫的表情,也一直没有轻松过。
“有人跟踪?”苏婳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而在她话音还没落下的时候,人已经被东方赫抱着,迅速飞出了马车。
马车在他们的身后,瞬间四分五裂。
而在他们身前,一群黑衣人挡路。
东方赫只能带着她先落下。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除了第一次见面,被人算计,船沉了差点要命之外,还是第一次如此的狼狈。
?而且这些人能杀到他们面前,就说明跟随他们身侧的暗卫已经被控制,甚至是性命不保。
苏婳靠在一棵树前,东方赫挡住她,围绕在她的身边,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小心!”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射出来一根羽箭,冲着东方赫而来,而这些黑衣人也是穷追不舍,不给东方赫喘1息的机会。
苏婳想都没想,便当即上前,徒手抓住了那根羽箭。
箭头暗黑,是涂了毒药!
她心口一沉,迅速跟东方赫背靠背,压低了声音,“小心他们的兵器,我怀疑都有毒!”
东方赫点头,“知道你还关心我,比什么都强,哪怕是现在就死了!”
“闭嘴!”苏婳还没前三个月的危险期,所以不敢有大幅度的运动,有人攻上来,尽量都是东方赫解决。
可这样车轮战下去,即便他们都是钢铁做的,也承受不住。
“想办法走,”苏婳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却发现此地偏平原,根本就没有躲避的地方。
东方赫指着南方,“你朝那个方向跑,记住了,不要回头!”
“你当我是傻子吗?”苏婳咬着牙,“要走一起走,即便是要死,那也是要一起!”
即便两个人之间依旧有隔阂,可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希望!”东方赫看出了这些黑衣人的路子,实力不弱于凌鹤阁的顶尖高手,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人有恃无恐,只怕是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就是要下死手!
苏婳笑了笑,“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
她手中捏着一个黑色的球,看着远处正冲着他们走来的黑衣人,“阿耀,我数到三,我们一起走!”
东方赫没有吭声,想必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一!”
黑衣人已经举起了长剑。
“二!”
与杀手的距离,也只是咫尺之间!
“三!”
“嘭!”
东方赫在听到“三”的那一刻,便将人直接背起来,朝着南方迅速跑开,并且利用这边的大树,小心隐藏自己的身形。
而身后的一声爆炸声,让那些黑衣人顿时止步。
仿佛是一抹黑云从地面猛地生气,里面的气味呛人,所有人都捂住了口鼻,可还是中了招,纷纷倒在地上。
“你跟白夜学的?”东方赫将她放在背上,倒像是背着全世界一般,沉重,却又让他满足。
苏婳低低一笑,“其实这个比那个威力要大,那些人不会死掉,但是会将这种病带回去,若是见到他们的主人,会立刻传染。”
这解释,更像是瘟疫传播。
前面是一条小路。
“这里应该安全,”苏婳从进城开始,就有一种窒闷感,如今心境大开,想必是没有人再跟着了。
苏婳被放下来,走了没几步,忽然捂住了小腹。
“怎么了?”东方赫回眸,便看到她设一脸的冷汗,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苏婳摆摆手,却又不知道怎么形容,又将手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东方赫看她如此难受,心疼不已,“是动了胎气?”
苏婳勉强点点头。
“先休息一会儿?”
“不行,”苏婳的脸色惨白,“后面的人还会追上来,咱们休息,只怕是要送命。”
她扶着旁边的树木起身,看了一眼远处,忽然眼前一亮,“看前面,有一辆马车。”
东方赫也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一辆略显寒酸的马车,那上面的木料以及帘子的用材,都是极为廉价。
可如今,没有其他的选择。
他将马车拦住,赶车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脸颊上有一颗痦子,双眸带着算计,“你要坐车?”
东方赫没有将人直接拉下来,也是因为不想伤及无辜,“多少钱?”
那男子打量了一下东方赫,这衣服的面料可是真好啊,他家开着布料店多年,还没见过如此好的东西,这个男人,一定很有钱。
“咳咳,好说好说,十两银子一个人。”他开口便是天价。
要知道,这些钱,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
东方赫扔出来一个金锭子,“我买你的马车!”
金子!
男子顿时惊呆了,他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的金子,他赶紧捡起来,将金子放在嘴上咬了咬,哎呀,真的!
两眼都要冒光了。
苏婳的声音虚弱,“我们可以上车了吗?”
可这男子根本不下车,“哎哟,想要买我的车,一个金子可不够,必须要十个,而且,我现在后悔了,我要涨价,五个金锭子一个人,若是你能付的起这个价格,我就送你们走。”
东方赫本就不悦,如今倒是动了杀气。
苏婳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这位小哥,我们的确是有急事,可否行个方便?”
即便两个人是有钱,可也不能如此挥霍,更何况,谁知道给了这车夫钱,他还会不会反悔。
男子冷哼一声,根本你不听苏婳的话,“你们有钱就上来,没钱就滚蛋,不要耽误我走路啊!”
苏婳皱皱眉。
东方赫扔出来四个金锭子,随后看向苏婳,“你上车先走。”
“你呢?”
“留下来断后,放心,”他扯下自己衣服的衣角,随后绑在了马车上,“你沿途也如此留下痕迹,我去找你。”
苏婳被强行放在车上。
她的心,像是被瞬间撕扯着,若是她能仔细一点,聪明一点,或者强大一点,现在也不至于拖后腿。
若是没有她,东方赫绝对可以全身而退。
看着满身血迹的他,眼泪几乎要控制不住。
为什么,一定要对她好!
为什么,不能让她一直怨恨下去?
那车夫看是一个弱女子,还如此的漂亮,顿时心中生出了一条歹念,“好吧好吧,今天算我倒霉,就带着你走吧。”说着,将金子赶紧塞进了衣服里面,生怕被人看到,也怕东方赫收回去。
苏婳却扶住车门,在马车离开之前,跳了下来。
因为重心不稳,她整个人都倒在东方赫的怀里面,“我说过,无论如何,都要一起!”
男子气急败坏,“喂,是你跳下去,若是还想上来,重新给钱!”
苏婳冷眼瞥了一下马车,“不上去了,麻烦你先走。”
那男子冷哼一声,“真是有病。”不过,今天白拿了这么多钱,够他赌好一阵了,真是幸运。
只是他得意忘形,早就忘记了东方赫在他的马车上做了标记。
苏婳看着马车远去,无奈轻叹一声,“那些钱,对他的家人,也算是一场安慰了。”
东方赫也点点头,他的衣服挂在上面,到时候被人发现,只怕是这个车夫连命都保不住,“我们去哪?”
“对方拦着咱们,不过就是不想让咱们去参加婚礼,那咱们只能反其道而行之,”苏婳修整了片刻,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我们绕过前面的山脉,走远路去南国。”
若是路上没什么意外,正好能赶上绿乔的婚礼。
……
黑玫瑰看着眼前飞音,低低笑出声,“你觉得,被骗了?”
“那些百姓被你放回去,可是他们还没完全好,过不了两年,就会再次生病,到时候药石无灵,你这样做,真的安心吗?”飞音之前就听莫奕辰说过,即便身处高位,得到的一切,也是百姓给的,若是不爱惜百姓,最终得到报应的,便是自己。
她不想看到黑玫瑰有一天自食其果。
“闭嘴!”黑玫瑰咂碎了手中的杯子,“我告诉你,我留着你,不过是为了以后对付莫奕辰,不要以为,你还跟以前一样,可以如此跟我说话!”
留着你,就是为了让你做棋子!
飞音心口一颤,随后便是满脸的苦笑。
原来这许久的担忧与害怕,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有一个更大的作用,那就是,帮我好好伺候一个人。”她的话音刚落,飞音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愈发的模糊,身体也开始发软。
她一向是灵敏,当即扶着一边的桌子,“是,是香炉?”
“是啊,里面是迷香,你放心吧,这是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以后我真的拿下了南国,我会追封你为公主!”黑玫瑰依旧是笑着,可这清脆的笑声,此刻却像是魔音,能刺透人的耳膜。
飞音晃了晃脑袋,可神智更是难以清楚,她已经难以支撑身体,软软地靠在桌前,“你一定会后悔。”
“等我后悔到时候再说啊,”黑玫瑰起身,拍了拍手,“来人啊,将她送到我房间,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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