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锋除了王府，直接快马去了路府。
偏偏就看到，在门口，辛子怡面色冷白，一边几个丫鬟跪着，大门被紧紧关闭。
“子怡，怎么了？”不在公共场合，杨锋从来都是叫名字。
如今看到情况不对，杨锋倒是下意识的开口了。
只是叫出来之后，才觉得不妥。
辛子怡偏头看过来，摆摆手，勉强抽了抽嘴角，“没事。”
现在这个场合，怎么可能是没事。
“门还关着，”杨锋皱皱眉，“那些奴才是要造反？”
辛子怡神色有些疲累的摇头，“不是，是里面有一条毒蛇，如今还在抓捕。”
毒蛇？
这个季节，的确是容易有毒蛇出没，但路府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平时有专门的人管理这个，出现毒蛇，实在是不应该。
很快，门被打开，里面两个护卫出来，“夫人，毒蛇已经清理，可以进去了。”
辛子怡让人搀扶着，先进了门。
杨锋随后跟进去。
门里面虽然收拾干净的，但是旁边的草丛之内，还有一些痕迹，被拔出来的草堆放在一边，还有被弄坏的花朵，落了一地。
总之，一片狼藉。
杨锋没有问，跟辛子怡去了前厅，“到底怎么回事？”
“是有人要刺杀我，”辛子怡不想将这件事闹大，所以在外面，只是说毒蛇就算了。
如今身边没外人，自然不用隐瞒，“说实话，我担心，这些人，是王妃派来的。”
她不会说闹鬼的事情，而且刚才那个说看到鬼的丫鬟已经殒命，多说无益。
杨锋并没有像是从前一样，义愤填膺地喊着要去报仇。
而是看向辛子怡，问道：“为什么觉得是王妃？”
辛子怡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可偏偏，找不到什么地方不对。
“杨锋，我……”
“子怡，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而且，”他叹口气，转过身，“王爷不是你能肖想的，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想明白吗？”
杨锋不是傻子，自己看上的女人心中是不是有人，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辛子怡一愣。
“好了，子怡，我会派人来保护你，这段时间，你就在府内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杨锋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觉得，我在诋毁王妃？”
“没必要，”杨锋摇摇头，“即便是你真的这么做了，你以为，王妃会这么被你诋毁？”
辛子怡愣在原地，刚才想好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
绿乔跟着苏婳到了葆春堂外面，这才发现，之前这里还是门庭若市的，如今零零散散两三个人，还都是没有钱的穷苦人家。
“今天葆春堂的生意不怎么样啊。”
绿乔站在门口许久，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苏婳看看天色，“走吧，从后门进。”
葆春堂之内，虽然没几个人，可每个人都是忙得满头大汗，着急的跑来跑去，即便是后院的人，也是忙成一团。
苏婳来了之后，便有人去叫掌柜的。
葆春堂之内，除了掌柜的，都不知道苏婳才是这里的老板，去叫掌柜，也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有钱的病人而已。
进了房间，掌柜的便跪在地上，“王妃恕罪，小的有负重托。”
苏婳抬抬手，“先起来说话吧。”
掌柜的额头上还冒着冷汗，“王妃，小的没有脸起来回话，您就让小的在跪着吧。”
苏婳没有勉强，“说说吧，出了什么事情？”
“是咱们的药。”掌柜的叹口气，神色无奈，“之前有个病人叫做曲寒中，是个乞丐，本来吃了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这两日吃了药，却开始吐血，咱们的大夫束手无策。”
苏婳眉心紧皱。
“王妃，曲寒中之前是个员外，也是江州城内，名声不次于路夫人的人物，他的病情反复，很多人关注，若是……”
若是曲寒中死了，葆春堂，也就死了！
苏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曲寒中？
这个名字，她倒是没有听说过。
“他人呢？”
“就在后面养着，只是这两天，已经很多人登门要见曲寒中，似乎觉得，咱们将人灭口了。”掌柜的不敢让人见曲寒中现在的样子，只能含糊其辞。
绿乔气的喊道，“你难道就不会说，曲寒中回家了吗？”
掌柜的摇摇头，目光转到了绿乔身上，他知道，这个是王妃的心腹，得罪不得，便赶紧回道：“姑娘有所不知，曲寒中在江州声名远播，他的一切这里的人都知道，若不是他做了乞丐之后不愿意接受朋友的帮助，他早就东山再起了。”
苏婳对这样的人，总是带着几分的好奇。
“我去看看他。”
“王妃，”掌柜的看着苏婳要出门，忽然起身将人拦住，“曲寒中如今，不断吐血，房间内异味难闻，您……”
“医者仁心，”苏婳打开门，“掌柜的忘记了成立葆春堂的初衷？”
掌柜的一愣，看着苏婳慢慢走远。
……
柳汉山猛拍桌子，“你说什么，不见了？”
“也不是不见了，”侍卫低着头，有些害怕地挠了挠后脑勺，“苏微语去了王府居住，那吕二生的妻子，也去了。”
桌子被拳头被狠狠地砸了一下。
“真是贱人！”
侍卫不敢乱说话，低着头，就当做自己不存在。
柳汉山砸掉了不少的东西，房间内满是碎片，许久，才又坐回去，“去王府打探一下，看看她们到底跟王妃说了什么。”
侍卫有些尴尬，“王府之内，有咱们的人，只是很久，没有消息送出来了。”
“很就是多久？”
“是三天！”
“哼，真是废物！”柳汉山冷哼一声，脸色更加的黑沉，拳头紧紧握着，“我亲自去！”
侍卫吓了一跳，“大人，如今多事之秋，咱们还是沉稳才好，等着王爷出手。”
“坐以待毙吗？”柳汉山若是一直等着，就怕自己的命都没有了。
而且，谁都知道，那个苏婳就是一个棘手的人，王爷对她百事百顺，若是她真的想要对付柳家了，他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去王府送拜帖，”柳汉山根本就等不及了。
而侍卫有些担心，“这件事，是不是要跟路夫人商量一下。”
“呵，一个女人能有什么能耐，不用跟她说，你先下去准备吧。”
侍卫没有办法，只能先离开。
而他刚走，房间内便落下一个人。
“胡空，我这次去王府，你要保护我！”柳汉山咬着牙，心里面只想着怎么杀了苏婳。
胡空点头，“您放心。”
“不过，”柳汉山缓和了一下情绪，也恢复了思考的能力，“你之前一直没说，救你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胡空沉吟了一下，“是苏琪！”
……
苏婳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曲寒中。
这段时间在葆春堂之内，他早就退去了之前做乞丐的邋遢，倒也算是儒雅。
只是她还没靠近看清楚，那曲寒中翻身起来，对着地面又是一口鲜血。
顿时，一股腥臭味在房间内散开。
苏婳皱皱眉。
看样子，倒像是五脏受损了！
她绕开那一滩鲜血，拽住了曲寒中的手腕。
脉弱的几乎找不到。
苏婳的脸色越发的沉重。
再次打开房门，她的身体晃了晃，绿乔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刚刚搀扶住，这才意识到，苏婳身体全部的重量都已经靠在她的身上。
怎会这样？
苏婳一向是身体不错，还是第一次如此的虚弱。
“王妃……”
苏婳转头看了她一眼。
什么都不用说，眼神之内，什么都有。
绿乔知道，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问题，她便扶着人上前几步，看着掌柜说道：“你先去忙吧，外面的人好生安抚，不要引起什么争端，还有，准备一间客房，王妃要休息一下，想想对策。”
掌柜不疑有他，而且他一向是不怎么敢去看苏婳，如今不用面对着上位者，他巴不得现在就离开。
人都走了之后，苏婳才放松下来，人瘫软在绿乔身上。
“王妃，您到底怎么了？”
“没事，去想办法，叫王爷过来接我。”苏婳撑着一口气，将这句话说完，便觉得眼前的景物都是模糊的，想要晃晃头看清楚，眼前却是越发的黑沉。
“快走！”
苏婳的脸色惨白，身体更是轻飘飘的，根本不能走动。
绿乔担心这周围有暗探，担心之下，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安东很快出现。
看到苏婳这样，顿时大惊，“王妃她……”
“先不要问原因，”绿乔费力将人搀扶住，“你去看一下周围，是不是有探子，若是有就处理了，我带着王妃先回房间。”
她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对了，这个房间的人，你让人看着点，在王妃醒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安东回头看了一下曲寒中的房间。
“里面，是男是女？”
绿乔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走的这么痛快？
安东有点绝望，若是王爷问起来，这里面万一再是一个男人，那要如何？
而这边，绿乔将苏婳才放下，便有人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