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大家在系统中不断更新行程,毛小军突然莫名有了一种恐惧感,他意识到越接近真相越是危险。 这危险不仅是针对靠近瓦沃雷巴村的人,更是直指可能身在咖啡加工厂的胡烨。 一旦靠近的过程中,与辛小兰等人发生冲突,第一个受到伤害的必然就是胡烨。 李正中看着系统中闪动的信息,直接联系了毛小军,提醒他赶紧安抚好胡德青、胡曦的情绪,别让他们冲动之下,盲目行动。 本就心神不宁的毛小军,得知李正中和自己的想法一样,立刻认识到自己的恐惧感极有可能变成现实,遂坦言自己的担心。 为了防止行动给胡烨带来直接危险,两人略作商议,李正中从吉隆坡直接前往棉兰,再从那里去瓦沃雷巴村。 毛小军则在系统中发布公告,让大家不要直接前往咖啡加工厂,并明确指示张胜珍先从梅尔玛瓦蒂那里了解清楚。 第一次和梅尔玛瓦蒂见面时,张胜珍并没有给她看辛小兰的照片。 并不是他不想拿出辛小兰的照片,而是被陪同的律师制止了,律师表示,不清楚梅尔玛瓦蒂与辛小兰之间的关系,不可轻易露底。 按照毛小军的要求,这一次的见面,律师们安排到了码头附近,以购买半年量咖啡的理由,把梅尔玛瓦蒂请上了一艘停泊的科考船。 待众人把咖啡全部版上船,梅尔玛瓦蒂也随之来到船上餐厅。 张胜珍指着桌子上的几张照片,慢慢为她介绍: “这是胡德青,你那个‘胡姨’的父亲。这是毛小军,你那个‘胡姨’的儿子。这是骨越门,你那个‘胡姨’的家……” 片刻之后,安斯蕾律师行的一人指着仓公经络俑的照片说: “这个叫仓公经络俑,你那个‘胡姨’从小就经常玩这个东西,现在就放在骨越门后院正房内,胡德青天天看着它,想着你的‘胡姨’。”
梅尔玛瓦蒂听着几人分分别介绍眼前的一堆照片,也不着急,淡淡回道: “嗯,好,我会找机会把你们说的,告诉胡姨。她信不信,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弄个科考船说要半年咖啡,还真的很容易让人相信!我昨晚一说,要给科考船送半年咖啡,就有咖啡加工厂的人找过来了。”
张胜珍见状,向律师点点头,那律师立即从包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梅尔玛瓦蒂,认真问道: “认识她吗?”
梅尔玛瓦蒂抬眼望去,不以为然: “这是,咖啡厂的老板!不,用你们的话说,是老板娘。怎么了?”
众人闻言,齐齐叹气,视线交汇间,皆见凝重。 一位律师望向梅尔玛瓦蒂,郑重说道: “梅尔玛瓦蒂小姐,你见我们,和我们之间的谈话,以及你和胡姨之间的关系,千万不能让这个女人知道!不然的话,你胡姨有生命危险,你也有生命危险,甚至更多人会有生命危险。你要牢记,你见我们,只是因为我们要买咖啡!你见张胜珍,只是因为他和你男人同乡!牢记!你和胡姨交流的时候,千万小心,不要让别人听到你们的谈话。或者,你们写字交流!”
张胜珍轻咳一声,轻声说: “这个女人叫辛小兰,是以前骨越门的服务员,她带着别人绑了胡姨,把胡姨骗到这里来了,就是为了胡姨家的财产!”
为了说清利害关系,张胜珍尽量选择最简的汉语词汇,只要能说明辛小兰是坑害胡烨的人,他故意把辛小兰讲成主谋。 果然,此言一出,梅尔玛瓦蒂顿时愣住,惊呼:“被绑来的?胡姨是被绑来的吗!”
众人闻言,都点点头。 梅尔玛瓦蒂沉默了,这一刻,她真的担心引火烧身了。 律师们似乎看出来她的顾虑,拿出一份协议,放在她面前: “这是一份资产转让协议,你签了,这就是你的,就在棉兰城内。先做最坏的结果,如果你出点事情,这还是你的,给你儿子,你和王二飞的儿子。或者,我们可以帮你把儿子养大。”
另一位律师接着说: “就我们对这件事的分析来看,生命危险的几率很低,但不是没有,这一点,我们不会隐瞒你。但,不管有什么危险,这件事我们是一定要做成的。在事情解决之后,你凭借这份资产,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你之后可以做药材,可以做香料,也可以继续做你的咖啡生意。”
那位当地律师点点头,笑道: “梅尔玛瓦蒂,你感觉我们律师的收入很多吗?”
闻言,梅尔玛瓦蒂点点头,慨叹道: “你们一个月的收入,比我全家一年的收入还要多很多!”
那律师笑道: “为了找到你的‘胡姨’,骨越门请了两百多位我这样的律师,已经找了快三年……你觉得他们的实力,能不能保证你将来生活无忧?”
沉默片刻,梅尔玛瓦蒂释然而笑,能帮到“胡姨”,自己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干了! 众人看她神情,知她已经想通,遂开始为她讲解注意事项。 待梅尔玛瓦蒂记清之后,安斯蕾的那位律师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相信你在码头阅人无数的经验,可以让你在面对辛小兰的时候,保持平静,不露出痕迹的同时,还能和你的‘胡姨’沟通好!你告诉她,很多人在等待她!另外呢,你一定要强调这单曼特宁,三万美元,他们咖啡厂可得两万美元。”
梅尔玛瓦蒂懂了,笑笑点头,告辞下船,招呼等待的帮手,往咖啡加工厂而去。 与此同时,胡曦来到了苏门答腊,并在贡图尔的引领下,迅速与瓦沃雷巴村附近的人会合。了解了当前的大概情况之后,参考毛小军的意见,律师提议,胡曦在这里新建立一家工厂,既能方便了解详情,也不会引起辛小兰他们的注意。 之前的时候,在贡图尔的协助下,胡曦在距离这里不远的那个休整基地旁边设了一家药材炮制加工厂,距离瓦沃雷巴村并不远。 考虑再三,为了便于接下来不知多久才能有结果的事情,胡曦当即决定,把那家厂搬到瓦沃雷巴村。 说干就干,在贡图尔的引荐下,胡曦很快选中了咖啡加工厂隔壁的那块地,并迅速开始了搬迁。 为尽快迎接更多人的到来,新工厂直接采用了一体成型的集装箱式活动房,仅仅一个星期,从地基到入驻,全部完成。 紧接着,在当地人的参与下,举行了隆重的开厂仪式。 为不引起咖啡加工厂那边的疑心,胡曦将其它加工厂的药材径直运了过来,同时开始发布收购药材的告示。 就在胡曦建立新厂的同时,梅尔玛瓦蒂声称科考船上只要曼特宁,拿着一份律师给的曼特宁烘焙标准,天天到咖啡加工厂监工。 知道这单曼特宁有两万美元的收入,辛小兰把梅尔玛瓦蒂奉为上宾,每日里笑脸相迎,很是开心,就连胡烨和梅尔玛瓦蒂是不是聊几句,她也毫无疑心。 辛小兰知道梅尔玛瓦蒂几年前就与胡烨相识,也知道她和一个国内海员有了孩子,但她并不认为胡烨会透漏什么,也乐得胡烨能开心一点,转移下注意力,免得整天用那漠视一切的眼神看着自己。 又一周后,梅尔玛瓦蒂往科考船交货时,表示胡烨完全相信了自己所说,坦言自己已经得到了胡烨的信任…… 原来,雨林里那个叫瓦沃雷巴村距离码头不远,梅尔玛瓦蒂便在码头卖咖啡豆,后来认识了王二飞,几次接触之后,相互有了好感。 有次,货轮靠岸后,王二飞留在基地担任后勤三个月,天天找梅尔玛瓦蒂,两人关系开始升温,逐渐成了男女朋友。 确定关系后,梅尔玛瓦蒂带王二飞回了瓦沃雷巴村,并带他去了村子附近的一个华人咖啡豆加工厂,进点特定烘的咖啡豆。 也就是那一次,在那个咖啡加工厂里,王二飞认识了胡烨。 胡烨说,那年的八月十三,胡烨到彭道湾村布置实验田的事情。 临近中午时分,胡烨正准备带辛小兰到范社家中吃饭,有一人跟着范社上了断崖,自称自己是竹门楼村人,叫王更标,说是刚到一些安息香,听说胡烨是骨越门的少当家,特意找来,想卖给骨越门。 胡烨当然知道竹门楼自古便常有人出海,带药是常有之事,也曾有人多次送药到骨越门。 此时更有辛小兰在一旁怂恿,她说机会难得,晚了或许就被别人拿走了,催促胡烨抓紧去竹门楼去取。 胡烨不顾范社的反对,便叫了当时还是骨越门店员的辛小兰,一起乘船前往竹门楼村。 而范社本来想陪同,但辛小兰表示有她在,保证没事,范社只好作罢。 跟着王更标到得竹门楼村后,胡烨大喜,果然见到不少安息香,品质极佳。 胡烨很开心,准备让王更标跟随到骨越门取钱。 王更标热情留吃饭,胡烨犹豫,经不住辛小兰也跟着劝,便留下了。 不料,饭没吃完,胡烨和便失去意识。 醒来后,发现已在船舱,不知身在何处,胡烨心知已被劫持,尽力保持冷静,不与原形毕露的辛小兰置气,假装顺从。 二十几天后,到达苏门答腊一小港,再辗转被带到瓦沃雷巴村边的咖啡加工厂。 而辛小兰从此就成了那个咖啡加工厂的老板娘,念及旧情,辛小兰这些年一直没有直接伤害胡烨,只是按照王更标的指示严控胡烨与外界的接触。 很多年后的一天,梅尔玛瓦蒂带了王二飞过来,胡烨得知王二飞来自竹门楼村,便有意拉近与他的关系,只希望培养成可以通消息的自己人,没成想,王二飞一去不见踪影。 这些年,王更标一直避免有国内人和胡烨接触,一时疏忽,让胡烨有了接触王二飞的机会。 得知胡烨竟然接触了国内来人,他大为震惊,直接质问辛小兰。 辛小兰却是不以为然,她觉得无所谓了,距离那么远,国内人那么多,怎么可能就那么巧会认识?她强调,让胡烨跟国内来人接触一下,或许能更好的让胡烨放松警惕,说不定哪天就能把药方写出来。 一时间,王更标很是纠结,他觉得辛小兰说的有道理,但又不是很放心,于是便亲自来到咖啡加工厂,暗中观察几天,发现王二飞无论是长相还是举动,都不是自己熟悉的类型之后,也就不在意了。 看到王更标的谨慎,辛小兰也留了心,为防万一有事,给自己惹来麻烦,辛小兰决定把这事告诉老板。谁知道,当她悄悄把消息通报给老板之后,老板却表示无所谓,随便胡烨在那里接触什么人,只要不让她出去咖啡加工厂就行,同时亲自来到咖啡加工厂,让辛小兰出面威胁胡烨。 辛小兰告诉胡烨,表示任她联系胡德青,就算是通过王二飞联系胡德青,他们都无所谓!但是只要发现她联系了胡德青,就会直接去伤害胡德青,除非胡德青贡献出药方,并把骨越门出让给他们。如果胡德青把骨越门转让,他们会直接把胡烨送回县城,给出巨额补偿。 胡烨知道自己父亲不会同意转让骨越门,给药方还有可能,转让骨越门那是死也没有可能的! 胡烨深知,胡德青就是那种至死护道之人。 得到胡曦传出的消息,胡德青很激动,准备前往苏门答腊一探究竟。 但是,和众人开了电话会议之后,大家认为,不应该抱有侥幸心理,初步感觉或许是相似之人,再者,感觉也可能是幕后黑手,故意把他引导那里去。 冷静分析之后,毛小军觉得幕后黑手能够暗中为祸这么多年,必然尤其厉害之处,或许大家在印尼看到的,还真是和母亲长相接近的人。 几天后,胡德青突然告诉毛小军,他一定亲自去看看,不然心神不宁。 毛小军倒是没有激动,很冷静的为胡德青分析,他认为有几种可能,希望胡德青晚点去,可是胡德青等不及,执意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