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不是国师大人给的?
苏心言心生警惕,一时间也不敢再往这个话题上多说其他。
她猜想那人竟然不动声色的将救命药丸给了自己,就肯定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她连忙转了话头说道:“师父,你还没给我说太子殿下的事儿呢!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
国师大人听了她的称呼不禁长叹一声,“你这丫头,有事儿求着的时候就是师父,没事的时候就是那老头!”
苏心言眨眨眼睛也不理会对方的揶揄,而是一副我是病人我最大的模样,静静的躺在为她布置好的软榻上。
国师也只是抱怨一句,想到京城的局势也不禁皱了眉头,“如今形势复杂,据我所知三皇子和六皇子也在那晚接连回了京城,虽然他们得到消息晚了两个时辰,但是此去京城遥远,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若是我没有猜错,萧国之后是安定还是混乱那就要看是哪个皇子先到京城了。”
苏心言听完也了然的沉默下来。
其间的利害关系她还是了解一些的,毕竟皇帝突然驾崩,并没有留下遗昭,若是太子殿下顺利到达皇宫接掌帝位,事情还算明朗,若是被他人捷足先登,那之后少不了要多些动荡。
更有甚者,即使太子率先回去也不一定能坐稳了皇位,毕竟殿下如今的名声不如从前,朝堂中见风使舵的大臣也有不少。
如今这么多天过去局势还未稳定下来,也就充分的说明皇位之争还没有结束。
“说到这儿,你难道不好奇皇帝此次出行的目的吗?”国师突然冷不丁的看向苏心言,那目光是有些锐利。
“什么目的?难道不是卫王爷使计骗出来的吗?”苏心言一时间有些惊诧。
自从卫王爷出现之后,她便以为这一系列事情都是这人一手操办,毕竟对方隐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能害死皇帝的机会,又怎么可能放过。
没想到国师大人却摇摇头。
“此次皇帝出行完全就是突然起的兴致,并没有通知将城里的任何人,只带了一对随侍多年的亲卫兵。若不是如此,又怎么可能让着素来小心谨慎的君王死在这里,我猜卫王爷应该也是收到了他人的消息,才急匆匆的赶过来。若不然也不会使出运用尸虫这种同归于尽的阴招。”
“不是卫王爷那又是谁?”苏心言想到之前皇帝对她的敌意,一时间对这人的横死也没有多少感觉。
在她看来不管是谁的计划都给她解决了一个大的麻烦。
毕竟若是皇帝还活着,肯定第一个要将她这个眼中钉拔掉。
看他对太子的态度,似乎也不是什么父慈子孝的关系。
她突然想到什么,不禁惊诧的看向国师大人,“不会是因为我吧?!”
这可不是她自恋,毕竟皇帝一来直冲着的目标可就是她。虽然目的没有达成还被毁了容,但是其心可昭啊。
国师大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的目的是长生。”
“长生?痴人说梦吧……”苏心言简直不屑一顾。
果然,坐上最高位置的那些人总想自己能够千秋万代,遗祸千年!“不过他想要长生找我麻烦作甚!”
国师笑的更加不怀好意了,“你忘了传说中的蛊王有着最令人痴迷的能力便是长生,只不过显然他并不知道蛊王在哪里,否则也不会让人搬来毒水试探你。在我看来多半是有人替他传了消息,却没有告诉他准确的地方,所以他才将主意打在你的身上,毕竟你百毒不侵的能力已经不是秘密。”
他说到这儿竟然还有些惋惜,“若不是皇上生性多疑,坚持要亲自带兵出来,假以时日,还真能让他查出你的身份!”
听到这苏心言不禁打了个寒战,怪不得,她当时就有些奇怪,若是皇帝真想弄死自己,岂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何必又大费周章找来一缸毒水!原来是想要逼出她体内蛊王的能力,这人心肠也太歹毒了!
两人刚聊到这突然感到马车一阵颤动,似乎是被什么阻拦了下来。
苏心言和国师大人对视了一眼,这才凑向车窗,掀起了一个角看向外面。
白小公子正骑着马从她的眼前经过,看那方向是那个拦路的守门人。
为什么连白羽泽都跟过来了?
苏心言压下心中的疑惑,侧耳倾听了起来。
这是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城市,若想去往京城就必须从这里通过,看着被堵在城门口的长长队伍,看来京都的形式应该比想象中的还要严峻。
此时门口的警戒非常森严,守卫也对来往客商盘问得十分认真。
已经有好些说不出缘由,身份不明的客商被拦在了城外。
白羽泽来到城门口,对着守城的兵士微微颔首,说明了入城的来意。
守城的兵士抬头一看,见是个身穿蓝衣的江湖人士,穿着得体,容颜端正,应该是个正派弟子,警惕心稍减。
“这位公子,你身后的这一对人马都是要进城的人?”守城的兵士问道。
“是,我是偏城一名富商家的门客,主人家的小姐生了重病,此次由我护送去往京城求医,这是路引。”白羽泽将怀中的东西递过去,平静地答复道。
同路引一同递过去的还有一袋子分量不轻的银子。
守城兵士不着痕迹的将银子收好,抬眼认真打量着眼前的车队。
苏心言这一行人中原本有不少的军官兵士,但为了不引人注目,个个都换上了普通的仆从打扮,一路来都是骑马前行,也就只有苏心言和国师备了一辆马车。
也不知道对白小公子的话那人信了几分只见他,双手一挥,说道:“好好搜寻搜寻,若是并无异样便放行。”
其他人听闻也知道是头目得了好处,便有些心不在焉的开始例行惯例的搜寻了起来。
等到走到那马车的前面,一个小兵随手扯开了帘子看到了躺在榻上正熟睡的苏心言。
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毕竟谁也不想多多接触一个患病的人。
那小兵也不在意坐在旁边的国师,只随意瞥了一眼便盖上了帘子,又向其他地方搜寻了起来。
等一切搜寻完毕,刚刚收了银子的兵士才说道:“进去吧,到城中老实点儿,不得生事。”
“多谢官爷!”白羽泽不卑不亢的笑了笑,这才迅速的挥手,打算带着队伍进城。
后面的是连忙跟上,这次守城士兵倒也沒再拦着。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大声呵斥了一句:“等一下!”
他抬手制止了前行的队伍,直接冲过去一把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白羽泽心下一紧,将手伸进腰腹,摸上了怀中的佩剑。
“你们只有两个人,为何车轮压出来的痕迹如此之深!”那士兵狐疑的看着坐着的国师。
国师大人镇定自若的看了他一眼,摸了摸下巴上编成小辫的胡子,“军爷这句话就有些奇怪了,两个人的重量应该压出多深的痕迹呢?”
国师大人一双尖锐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他,眸中似乎闪过一抹异常的光亮。
那士兵顿了几秒,突然脸上木然的说道:“正常,就是应该压住这样的痕迹!”
说完他便飞快的退到一边:“放行!”
众人不禁都长舒一口气,很快的,所有人都通过了城门来到了城内。
刚一离开城门的地界,苏心言就忍不住睁大眼睛,看着依然悠哉的国师道。
“刚才那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车上还有别人?
国师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不论那皇城里争斗成什么样子,这老皇帝也应该回到皇陵啊!若不然我这做国师的也是失职不是?”
“你的意思是说?”苏心言忍住不断上涌的恶心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颤抖着手指说道,“那人的尸体在这马车上!”
她这一路上竟然都是跟尸体在一起!
不行,先让她缓一缓。
刚刚还不觉得,如今竟然好像有着异样的惊悚感。
“放心,尸体我用特殊的药物保持着,至少可保他一个月不会腐坏。”国师无所谓的说道。
苏心言简直一阵头痛,“我觉得我好多了,不然我和白小公子一起去骑马吧。”
这个地方没法待了。
她还没心大到跟一个死人抢一辆马车。
“那怎么行!”国师想也不想的便拒绝道,“你现在身体虚弱的很,若是出去骑马,我保证过不了多久便会摔下马背,到时候又要手忙脚乱的照顾你,不行不行,得不偿失!”
“我觉得师父你旁边的位置也挺好的,不如我和你并排坐在一起如何?”
苏心言见说服不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说道。
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不适合骑马,但是让她再继续躺在这里,她浑身都会发麻的。
“只要你能坐得起来。”国师的眼睛闪了闪,狡黠的一笑。
苏心言扯了扯嘴角立刻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开始坐起来。
别说身体虚弱,就是让她爬她也要爬过去。
这个地方哪里有能承尸体的地方?除了她躺着地方,她还真想不到其他地方!
她之前还说,这个软榻的设计非常巧妙,正好能躺她一人。
现在想想,好像还是个上下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