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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祈君惜2(1 / 1)

原来,她怕自己动容。

她对任何人,或许都可以狠下心、绝了念。

惟独对他,是不同的。

这份不同,现在,不容她再次回避。

她,真的动了情。

以前的她,太自私,发生旋龙洞的事后,为何她不能设身处地为他去想呢?

他以帝王之尊,面对她的失贞,彼时,难道,仅是听她解释就能释怀的吗?

更遑论其他呢?

然,这些许隐于心内的芥蒂,在他与她再见时,他分明已竭力做到不去在意。

而她却以小女子之心去度他的腹。

试问,对于大胜斟国的帝君,区区二十万苗水族兵,又焉能进得了他的眼呢?

只是,他从那时起,就不愿她劳心费力伤及腹中胎儿罢了。

一如,那场凯旋归来的夜宴,他当着众妃的面,以唇度酒,怕的,不就是酒里另有蹊跷么?

对一个,不是他所出的孩子,他都能如此这般,难道,不正是因为她,才让他这样?

他对她的付出,没有任何保留。

甚至是,牺牲了做为帝君该有的骄傲。

她呢?

做什么孤傲,做什么淡漠。

纳兰夕颜,你,真真是迂、蠢,至极!

她抬起脸,摇曳的烛光,辉映于垂落的纱幔上,她和他之间,清晰一片。

她的眼角,犹有残泪,但,她的目光,迎向他的,不再闪躲。

他的眼底,因她的话,带着一抹不可置信,可,她手心的冰冷,却真真实实地覆在他的唇上。

是的,真实。

他深深地望着她,这一望,仿佛要望进她眸底的深处,因为,她刚刚说的一句话,让他觉得,心,砰砰跳着,再做不到平静。

连攻进斟国的腹心都城,都没有让他的心,这样跳过。

他和她之间,会不会,由着这一年的相守,今后,能有好多的一年?

只要,有她陪着,民间夫妻的举案齐名,谁说,帝王就不能呢?

她凝着他,复一字一句,道:

“皇上,别再为臣妾做太多事,臣妾不要您为臣妾做这么多。”

“朕只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他的手,覆上她的手腕,她知道,他担心她说了这么多话,流了这么多泪以后,胎相是否有所影响。

可,再怎样,她对于悲伤的发泄,只是刚刚那一时,为了孩子,已经赔上了母亲的命,若再保不下这孩子。

她,对不起任何人。

“王妃的后事,朕会安排。今日,朕免朝一日,陪你。”

免朝?

他为了她,又去破了这个例子。

可,现在,她真的需要他陪在身边。

给她一点点的力量,坚持下去。

腹部的抽痛,随着他的话语,渐渐地止住。

他松开她的手腕,将她娇柔的身子,拥进怀内。

他的手牵住她的,覆到他的左胸口,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她的手,再是缩不回。

眼睁睁地看着母亲为了她逝去,在悲痛至几欲崩溃时,是他用绻绻的情意做为她今日唯一的倚傍。

倘不是他这般地陪于她身旁,她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是否有足够的勇气,来度过这场殇痛。

每每她需要他的时候,其实,他总会出现在她身旁。

除了,那一次以外,他对她做的,够多,够好了。

那么,就容她深陷这一次罢。

只深陷一次。

她清楚,她中了千机毒,若寻不到解药,再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

生离,死别,那么短,又那么快。

哪怕君恩会凉薄,她都不会等到那一日。

所以,就深陷一次。

付出一次感情,又如何呢?

只是,她不想要他付出更深的情。

她仅私心地占一小部分他的完整,这一小部分,不会持续很长时间。

在她离开后,她希望,他还能有爱别人的能力。

一念甫定,她的声音渐轻:

“皇上,一年后,臣妾希望,能带着孩子回到苗水,这里,确实不适合臣妾,臣妾的亲人,一个个都因着臣妾离去,臣妾累了,也不想皇上,为臣妾更累。”

这句话,很残忍。

然,除了今日,她想,她再是没有勇气去说的。

可,却是必须要说清的。

她从他的怀里,欠出身子,将娇小的身子,向上挪了一挪,与他平视,她看得懂,他眸底的一丝不解,更多的,是失望。

她的手,缓缓地扶上他的肩,随后,她凝着他,语音柔软:

“皇上,请恩准。”

轩辕聿闭上眼睛,第一次,他在她的面前,闭上眼睛,不去瞧她。

这,本是他允过她的,只是,如今,她终于不用等到一年后,就把答案告诉他,将彼时因那句话让他砰然心跳的感觉一并抹煞。

如坠深渊。

“好。”

这一字,说出口,比任何时候都艰涩,艰涩到,他再说不出多一个字。

他睁开墨眸,凝向她。

眸底,平静。

不再有任何的希冀,连那闪闪的碎星都暗了几分。

她避开他的眸子,语音低徊:

“这一年中,臣妾,会学着去爱皇上。”

说罢,她埋进他的怀里,再不说出一句话。

他亦是沉默的,手揽上她的身子,他将她的冰冷,一并地去捂暖。

一年之约,其实,剩下的时间,早已没有了一年……

这一日,他陪着她,在偏殿,焚纸祭拜,并将陈媛的灵位一并请至偏殿的神枢上。

这些,在帝王寝宫天兆宫,本是不可为的。

但,他为了她,又一次的破例。

夕颜想要阻止,他却容不得她说不,因为,他清楚,若不能于此时祭拜陈媛,这对于她来说,始终,会是一种遗憾的煎熬。

他清楚她心内的孝道之重,否则,当年,就不会有麝山一行,也不会有之后的种种。

同日,轩辕聿下诏,宫女碧落谋害皇嗣,罪名确凿,按律赐死。王妃陈媛疲于照顾皇嗣,劳累过度终不治病故,册为和硕襄亲王妃,同襄亲王和葬后,准予迁入皇陵。

皇陵,在檀寻的陵山上,只有近支王爷逝后,方准迁入,而之前襄亲王的陵墓却是远离檀寻的。

如此这般的安排,夕颜懂得轩辕聿的意思,等她产下皇儿,不用路途颠簸,就能拜祭双亲。

他于她的好,均在细微处可见。

但,这样的好,却只让她越来越不知道,该怎样回报于他。

或许,学会去爱他,是唯一的回报。

因要迁陵,纳兰禄也奉旨从西蔺姈的墓园归来。

彼时,张仲在验明碧落‘尸身’后,亲命人,将她的尸身扔到京郊的乱坟岗中,也未交付专负责死去宫人的奚宫局。

既然,陈媛临终前,最后一个愿望,是留下这宫女的命,他不愿去违背她的意思。

天理昭昭,疏而不漏,他信的,是善恶终有天报。

夕颜在偏殿,听离秋回禀这件事后,她的眉尖只蹙了一下,并没有表示反驳张仲的处置,尚宫局,另指了一名唤作蘅月的宫女顶上碧落的位置。

这一切,她同样,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这,亦是她最后一丝的心软。

暮方庵,后厢房。

头七之前,需超度做法事,而暮方庵即为檀寻第一佛地,因此,纳兰禄匆匆赶回檀寻后,便径直来到这。

连日劳顿于纳兰敬德的迁陵,及陈媛的合葬,他的脾气,愈加的暴躁,随从的丫鬟家丁,稍有不慎,便是被他劈头一顿训斥。

半年多替西蔺姈守灵,已让他窒闷无处发泄,被召回京,恰又是因母亲的离世,这让他怎不恼呢?

是的,恼。

而不是悲痛。

对于母亲,在皇上强把西蔺姈指于他,他试图反抗,母亲却不予支持的那晚开始,他和陈媛的母子关系,就出现了明显的隔阂。

如今,陈媛的死,是因为伺候醉妃伤神,这样,更让他提不起一丝悲痛的情绪来。

哪怕,人前,他尚得扮做一副孝子的模样,人后,他再是扮不出来。

醉妃,纳兰夕颜,堂堂襄亲王府,难道,真得靠她的庇护才得以长安久稳吗?

他憎恶醉妃的一切,包括,她假惺惺地在西蔺姈自尽后,说什么茹素一年,代他之罪,慰西蔺姈在天之灵。

他有什么罪?

罪的该是那个不贞的西蔺姈,明明是皇上用过的女人,偏要他来背这龟帽子,真把他纳兰家的血性男儿置于何地?

想起大婚当晚,他为了履行义务,被迫和她同房,她在他的身下,仿佛木头人一样的神情,就让他生恶。

也难怪,早不是处子,觉不到疼痛,自然和木头人一样。

幸亏不是处子,而她也想不到他会闹将出去,方会羞恼自尽吧。

否则,她怎会甘心放弃这个襄亲王妃的位置呢?

他恨恨地,将案上的茶盏一挥,这一挥,恰似砸到了什么,他听到女子低低的吟痛声响起,他大喝一声:

“谁!”

纱幔后,走出一看上去狼狈不堪的女子来,他定睛一瞧,正是碧落。

“王爷。”

碧落站在那,看着他,眸底,嚼着泪光隐隐。

“你——还活着?”

他犹记得,宫里传出的旨意,是碧落谋害醉妃的皇嗣被处置了,断没想到,她竟还活着。

对于碧落害了醉妃的皇嗣,他几乎是无动于衷的。醉妃腹里那个,虽说也是他们纳兰王府的血脉,可,若生下来为皇子,不啻更让整座亲王府都再次笼于她的光华之下,所以,若真的小产,倒也是好的。

只可惜,偏是宫里对这胎着紧得很,到头,不过搭上两条人命罢了。

碧落慢慢走近他,她自然还活着,对于她还活着,她想,应该是天不绝她,在饮了那样噬心的鸠酒后,竟然还能活着。

不知是她命好,还是鸠酒的毒,根本没下够呢?

只知道,她再次醒来时,是在乱坟岗上,也幸好,没有把她这罪大恶极的人,交由奚宫局发落,否则,她定会化成一捧白灰,不死于鸠酒,却独独死在了焚化上。

她从乱坟岗上爬起,一路跌跌撞撞,却无意听到他从西蔺姈墓园提前归来的消息。

于是,趁着夜深,摸回王府,却看到府中的小厮正将他所需的日常用度之物装上车辇,并提到了,送往暮方庵。

这才让她一路辗转地寻到暮方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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