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泽隐隐充满了期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道:“我这次来便是要跟你说一说这件事的…她身上的毒…” 他的话音还没落,闽清急不可待地打断对方的话,叠声追问:“师父,你快告诉我阿苏她现在怎样,她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吗?已经脱离危险了吗?她……” 易云泽脸上的叹息变成了真正的失望,等对方完全问完,说完了后,才淡淡地道,“闽清,你可曾记得当年下山之时,我对你说过的话?”
闽清连忙点头,看着对方,他不明白师父为什么现在突然说起这个。他心中最关心的还是阿苏,“我当然记得师父对阿清的教诲,没齿难忘。”
易云泽道:“那就好。我这次之所以下山,正是因为看到你传来的信息。我当年送给你的那只子虫,只要你杀了那只虫子,我便知道你这里出事,一件不得不需要我帮你解决的性命攸关的事情。并且我当时还跟你说了,我送给你那只虫子,是因为十年的师徒之情……这些,你可曾记得。”
闽清越来越疑惑,又点点头,“师父,浙西阿清都记得,是阿清让师父受累了,一切都是阿清的错……” 易云泽举起手打断对方毫无意义的认错,神态中显得有些疲惫,“闽清,那么你自然也记得我说过,你有且仅有一次求助我的机会……” “……是,师父,可是阿苏……她……师父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你……” 易云泽叹口气:“所以,现在我已经完成了我们之间最后的约定,也算是为我当年一时心软许下的承诺做出偿还了吧。”
“师父——” “你担心的阿苏,她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闽清眼睛里顿时绽放出光彩,欣喜的就像小孩子…… 易云泽在他脸上看到了十多年前出现的天真喜悦……没想到,他陷在情之一字中了。 接着,他看着闽清直接飞奔出府的背影,再次叹了口气。 只可惜啊,那个女子身上中的毒远比想象的更加复杂。 实际上,对方施的毒算不上多么的刁钻,反而是因为她自己服下的毒和解毒的药,彼此间相互作用,最后反而成为一种新的du。 可见,那女子藏的很深,这或许连闽清都无法察觉到吧? 其实易云泽刚才说那么多,他只是想提醒一下徒弟(曾经)来着,却没想到…… 唉,罢了罢了,这就是缘法吧。 他这次为了救人,几乎耗费自己毕生的功力和修为……也怪自己当初许下的承诺,说,无论闽清用那次机会让他救谁,他都会全力以赴。 所以,现在他把所有功力都传给了那个女子,他是真的很虚弱啊。 ………… 闽清再次看到了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一向沉静内敛,情绪从不外露的他,此时脸上浮现孩子般欣喜的笑容。 “阿苏,你终于没事了,真是太好了……咦,你……” 他觉察到对方身上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阿苏也露出她久违的笑容,那么的甜美那么柔和,道:“这次,谢谢你……对了,我要亲自感谢他,你带我去见他吧。”
闽清回过神,终于明白对方究竟哪里不一样了。 那就是,现在阿苏身上的毒不仅完全解了,而且还打通了任督二脉,修为直逼后天四层的境界,竟是比他还要高出一层。 天才,真是天纵之才啊! 他由衷为对方感到高兴。 此时听到阿苏说要感谢自己的师父,他连忙应下。 竟是直接牵着阿苏的手,往自己的行宫飞奔而去…… 他们自然没有看到易云泽。 闽清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没想到师父就这么离开了,竟是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可是他自己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他当时一心都在阿苏身上,把自己对阿苏的一片深情表现的淋漓尽致,却完全罔顾了师父对他的付出和良苦用心。 现在反倒怨恨师父的不辞而别……想必,当初易云泽救下的那个少年,以及后来给出的那句承诺,并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的吧。 且说此时阿苏听到那个救了他的高手竟然就这么离开了,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道:“不好——” 闽清:“怎么了?”
阿苏看向闽清……现在她终于认识到,面前这个男人是真的值得信任,并且也是能够帮助到她的人。 至于其他那些世子甚至皇子,都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只是吊着他们的胃口,随时为自己所用而已。 阿苏想起当时那人救治自己的时候,那深邃的就像是看穿她身上所有一切秘密的双眸……她敢断定,此人若是把那些说出去,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这个人,必须留下! 若能为自己所用自然甚好,若不能……那么…… 刹那间,闽清看到阿苏眼中闪过的凌厉杀意,心中微微一惊。 这是以前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他不由得开始怀疑当初调查的那些情报了:或许,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村姑……就像自己父亲为了“大业”,不惜用几十年去布局一样。或许,对方也用了几十年来布下这一场局。 如此,才让这样一个看起来普通的女子,在一众奴隶中那么的显眼,那么的与众不同,进而让他们这些世子甚至皇子纷纷为之沦陷了。 思绪正在疯狂飞舞着,就听到阿苏说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完美取代你大哥的位置吗?现在就有绝佳的机会……” 闽清思绪猛地拉回,疑惑道:“你说什么?”
阿苏一改之前身为女奴时的卑微,挺直身体,微微昂着脖子,浑身顿时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那样的高傲就像是一种与身具来的一样。 阿苏说道:“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留下……” 闽清终于弄明白对方的意思,迟疑道:“我师父他独来独往,恐怕……而且他一向隐居山外,不问世事……” 言下之意,师父不想陷入这乱世纷争,想离开就让他离开,对他们的大业没有什么妨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