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想不到,九皇子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又或者,她早该料到的,若是九皇子真的在意她,怎么可能不在她身边放人。
上一次,肯定也是九皇子把她给救走的,不然她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人跟丢!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悔恨里夹杂着愤怒,玉漓双看向白郢的眸子里满是不解和绝望,而她直视着宋盼娣的,眼神怨毒的像是要用刀子把她戳成骰子一样。
“给她道歉,不然你爹来了也救不了你。”
白郢面无表情的又重复了一遍,咔嚓一声捏断了她的手腕。
“休想休想!”
玉漓双尖叫着抗拒,要她低头,不可能,她绝不向这个贱人低头。
又一声咔嚓过后,玉漓双的另一只手腕也碎了。
她通红着双眼,像是一头发疯的困兽,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居然真敢!为了一个贱妇这么对他。
“最后一遍,如果你不想手脚筋断掉,错过医治时间,变成一个废人的话,给她道歉。”
“我道歉,我道歉,对不起!”
玉漓双真的怕了,她已经尝到了双手被扭断的滋味,不想再尝尝双脚被扭断的滋味了,她是了解白郢的,他有多可怕,他杀过多少人,她是知道的,她一点都不怀疑,他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他,即使她爹站在这里。
“大声一点,用你之前打她的时候笑的声音说。”
宋盼娣是知道这一切的,她虽然恨不得亲手把玉漓双挫骨扬灰,但是现实中她虽然恨得牙痒痒却还是不想去看。
看她惨兮兮的被扭断手脖子扔在地上的落魄样吗?她不想看,那个女人是死是活与她无关。
“对不起!对不起!”
玉漓双用尽了她最大的力气沙哑地嘶吼着,心底对宋盼娣的怨恨达到了极致。
小贱人,今日皆是拜你所赐,他日我得了机会定将你碎尸万段,凌迟处死方解心头之恨!
“我们走吧。”听到了玉漓双的“道歉”,白郢依旧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瞧着宋盼娣脸上的血痕,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嗯。”她没再说话,眼里神色不清。
从头到尾,玉漓双的护卫们屁都没敢放一个,直到白郢走远了,连人影都看不见了,才慌慌张张的围上来。
“小姐,您没事吧!”
“快,快,宣太医,晚了小姐都要留下病根了。”
“小姐,您再坚持一下,太医就快要到了。”
玉漓双本是瘫在地上,面如死灰,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听到冲来的一个呆头呆脑的小护卫居然问她有没有事?忍着手上的剧痛,冷不丁地拔下对方腰上的佩剑。
“我有没有事!你是不长眼,还是没有脑子!”
看着玉漓双那张狰狞的脸,其他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地上滚落下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上面已经没有了眼睛,正是那嘴笨的护卫的。
就因为他不长眼,没长脑子,玉漓双就把他的眼睛和头全割下来了。
她被扭断的手嘀嗒嘀嗒地往下滴着血,眼角笑出了泪痕,本就用不了力气的手却还强行提剑杀了人,她痛到身子奇异地扭曲着蜷缩着,像一个恶魔一样,坐在地上怨恨的笑。
“宋盼娣!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
白郢抱着宋盼娣飞速的走着,在宫里不能用飞的,他就用最快的速度以双脚在宫里穿梭,速度快到,走过去了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疼吗?”
白郢想摸摸她受伤的脸,却空不出手来,只能皱着眉心疼的看着。
“不疼。”
宋盼娣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脸确实不疼,只是膝盖处疼得像是碎掉了一般。
“本王马上为你宣太医,你且再忍忍,我知道你不喜欢待在皇宫,到我府上,你大可安心养伤,没人敢再伤你了。”
“好,谢谢殿下…”
想起玉漓双那双怨毒的眼睛,宋盼娣闭紧双眼,是威胁吗,可惜她并不怕她啊!
很快就到了裕王府,从发现宋盼娣时起,身边的人早就通知过了,此时府中早就有太医提前候着了。
那太医见到九皇子抱着一个陌生的女子大步走来,有一瞬间的错愕,又迅速回过神来。
干他这一行的,少看少听多做事,才能活得更久。
宋盼娣被小心的放在床上,太医立马就上前了,面色严肃的仔细查探着她膝盖和脸颊处的伤势。
白郢只恨自己不能化身那个太医,看的快一些。
“殿下,还请您回避。”
因为要看宋盼娣小腿那处及膝盖的伤,难免要撩起裙摆,在现代看到女人的腿这并没有什么,但是在古代别说是小腿了,就是胳膊和脚都是非常隐私的部位。
这太医想着,不管这姑娘是什么身份,还是得先提醒九殿下避嫌的好。
“回什么避,你速看你的。”白郢不耐烦道。
“可是……”
“她是本王的女人。”
“噢噢,是臣老糊涂了!”
太医这会才毫不避讳得查探她的伤势。
脸上的鞭伤看着吓人,其实不是多严重,只是需要小心处理,注意将来莫要留疤才行。
可腿上的伤就不轻了,询问才知是被人踢了十几脚,怪不得,整个小腿早已淤青发紫了,膝盖处的骨头万幸没有被踢碎,只是不用想就知道会裂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腿上的伤是难好了。
“回禀殿下,这位姑娘脸上的伤势无甚大碍,只需勤换药,伤好之后用这生肌玉颜膏涂抹上七七四十九日,保管这脸恢复的比之前的样子还要好,只是这腿伤嘛,严重的多了,一个月内不能走动了,三个月内不可又跑又跳,耐心修养,方能恢复如初啊。”
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须,老太医留下瓶瓶罐罐的一堆药,便宣告完成了任务。
“听清楚了没有,以后不要乱动。”这话是白郢冲着宋盼娣说的。
“哦,好,我知道了。”她点点头,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这两人对话如常了,看来是没自己什么事了,老太医就朝着白郢拜了拜,行礼告退了。
宋盼娣的脸上的伤口被纱布贴上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有多丑,还挺想看看的,就腆着脸想问问白郢府上有没有备铜镜。
都这种时候了这个女人居然还想着照镜子,白郢无奈的同时,想想觉得又气又可笑。
摇了摇头,不给她什么好脸色,可又一想到她是无辜遭的这罪,且多半还是因为他,就舍不得对她这副强硬的态度了,脸色就随即柔和了下来。
“看什么看,你这张脸就算是真毁了,在本王心里也是最好看的。”
“咳咳……”
宋盼娣用剧烈的咳嗽声来掩饰自己的不适,这怎么突然就说这酸不拉几的话来了。
这人怎么回事,动不动就开始飙情话,妈呀,顶着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说这话,谁能扛得住啊。
“那你说是你好看呢,还是我好看呢。”宋盼娣突然就想这么问问,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对自己的自觉。
没想到白郢真的迟疑了,还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她,“以前是本王好看,后来遇见了你,你更好看。”
噌的一下,某种羞耻的东西就上了脸,烧的宋盼娣的脸蛋通红。
哎呀妈呀,赶紧得扇扇,不然不利于脸上的伤口愈合。
白郢是没什么波动的就把情话给说完了,看着对方的反应,好像还不错,一直揪着他的心也畅快了些,淡淡的笑了笑,没想到这一笑却更是让对面的难以自拔。
拜托了,殿下,您不笑的时候已经够冷峻够霸气的了,还要再笑一笑吗,像个神祗一样的心都快被融化了,她最受不了好不好。
默念了一遍清心寡欲咒,她不能再沉迷于美色中了,她得反击。
“殿下,据太医所说我需要静养,现在我感觉有些难受了,您能不能先出去一会,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宋盼娣眨巴着眼睛,表达自己的“痛苦”之情,希望他可以理解,并乖乖出去顺便关上门。
“你哪里难受了,让本王看看。”
白郢一听,以为又是她哪里难受了,竟是要掀开她的裙摆要看她腿上的上。
“哎哎!干嘛呢,殿下,我可是个女子!”
“本王知道你是个女子,你不用刻意强调。”
“……男女授受不亲您总该知道吧。”
“本王可以不把你当女的看。”
“好了,出去,出去,快出去啊,我想一个人待着。”
宋盼娣要抓狂了,鸡同鸭讲,她毫不客气的就把白郢从床边推走,让他那凉快那待着去。
白郢这个浆糊脑袋也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留下一句,你也应该饿了,就老老实实的离开了。
房间里留下宋盼娣一个人,空荡荡的,美色终于走了,难得让她静一静了,找找理智。
“小宋啊,你能不能争气一点啊,能不能不被这种俗套的情啊爱啊的拿下,对方仅仅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皇子而已,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灵魂了,该学会看淡一切。”
这句话反复在心里多念叨几遍,宋盼娣才觉得心里好受一点,清心寡欲了一点,果然,自我暗示比清心寡欲咒要好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