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是在笑话你姐姐只知道把贵重的东西全部戴在身上?我不比你二姐和你,见识少了,看来你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嫌弃我,嫌弃我土嫌弃我配不上你们,给你们丢人吗?”
宋引弟突然停下来,扭头看着宋三妮,眼里是止不住的哀伤和气馁。
“大姐,你在说什么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啊。”宋三妮连忙摆手道。
“好了,大姐知道你是无意的,天也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
“好。”
一路上,向来最活泼的三妮也不怎么说话了,两个人之间仿佛就刚刚那一件事,生出了些陌生感。
就连宋三妮也发现,现在的大姐好像真的变了很多。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很多年前,那时候她们姐妹三个都在家里,一张破床挤着三个人,一床薄薄的棉被支持着姐妹三个撑过每一个寒冷的冬夜。
那个时候她最小,最喜欢钻在大姐脚下睡,姐姐的身子总是很暖和,让她有一种娘的感觉。
那时候她还小,根本干不了什么活,二姐也还不懂事着,做活的时候大姐总是抢着最累最重的活干,丝毫不让她们两个妹妹累着,吃饭的时候一个窝窝头掰成三份,她吃的总是最小的。
她还记得大姐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长姐如母,我答应过娘要好好照顾你们两个的,就一点不能马虎。”
直到后来,这个最疼爱她们的大姐被后娘卖了,卖给邻村的张瘸子做老婆,遭受着非人的待遇。
从那以后,大姐眼里的光就黯淡了,每次再见都是死气沉沉,黯淡无光的样子,好不容易怀了孩子,还是个女娃,大姐自然是没什么好嫌弃的,同为女子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可是张瘸子就开始了对她漫长的折磨。
眼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就连她们两个几次三番的劝她和离她都不敢,比之前二姐的性子还要懦弱几分。
现在大姐终于回来了,可是在大姐身上她却再也感受不到娘的感觉了。
看着大姐对铺子里的一切都好奇不已的样子,望着大姐对自己卧房里的陈设欣喜若狂的样子,想着大姐在街上和人说话的语气和模样,只让她觉得陌生的很。
许是这些年苦日子过得多了,人也越发敏感和没精神,她应该理解的。
宋三妮没有深想,不管怎样大姐永远都是她的大姐,这个事实是不会变的…
宋盼娣很忙,很忙,忙的人连喝一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其他的铺子她已经有一个月没去走动了,她一直窝在水芙街的那间铺子里,日日夜夜的把自己关在房里,偶尔出去也不过是找画师,或者找绣娘。
这一切都是因为宫里头的居然破天荒的找她谈生意,采买宫人穿的贴身衣物,也就是文胸。
这可是笔大买卖,宫中佳丽三千,宫女又是何其的多,就算不夸张的算来妃嫔加上宫女起码也有几千人了。
若是她做成了,那钱自然是源源不断的,若是她做不成,可是得罪官家的大事。
所以她一刻也不敢懈怠,牵扯到妃嫔等人的贴身衣物,她必须要亲自把关,从样式到品质都要达到最优。
是夜。
宋盼娣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和颈项,她已经整整在自己的卧房里坐了一天,坐的屁股都没有知觉了。
伸了个懒腰,她就打算洗漱洗漱去睡了,可谁曾想,不待她自己把灯吹灭,屋内左右的烛火突然在一瞬间全都熄灭。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无尽黑暗,宋盼娣心中镇定,一边去摸索着点蜡烛,一边厉声问道。
“是谁?!”
一股熟悉的气息袭来,宋盼娣这才放松了紧绷的身子,点上了一只烛火要照亮来人的脸。
墨眸孤冷,四目相对,果然是白郢来了。
“是本王。”
“你这半夜的不好好在你的裕王府待着,来我这里做什么。”宋盼娣嗔怪道。
“想你。”
宋盼娣:“……”
这个男人究竟要不要脸啊,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狂言,这亏了她是个现代小姑娘,承受能力不错,换了一个,怕是立即就站不住了
“殿下,你要是再不好好说话的话,我就走了,不,凭什么我走啊,是你就请离开。”宋盼娣努力的板起一张脸的说道。
类似的话白郢听了有几百遍,早就摸清了宋盼娣的套路,雷声大雨点小,她是不可能真的撵他走的。
“许久不见,本王想来瞧瞧你这个小小的要求也算过分吗?”
宋盼娣简直想一个白眼翻死他,有他说的这么低声下气吗?明明四五日前他夜里还趁她睡着了偷偷来过。
“我可不想和你这个夜夜偷进女子闺房的登徒子一般计较,殿下若是想待着那便待着呗。”
“盼娣,原来你是嫌弃我来的晚,天都黑了,那不若我们换个地方……”
话音未落,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宋盼娣就发现自己进到了玉佩空间里。
看着空间里熟悉的环境,熟悉的草木,熟悉的阁楼,她的心里不免生出一种错觉,好像把空间还给他做护身符的时候还在昨日。
“怎么突然带我进空间了。”宋盼娣不解的看着白郢道。
白郢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睛,宋盼娣觉得不好意思的很,忙把脸别过去,不去看他。
“想见你了,想和你多待一会,可是某个人总是避着我,我才不得不带你到这里,让你,避无可避。”
说完,白郢攸的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手中。
远处的药田长势喜人,想来是他经常照料的结果吧,脚边几株不知名的野花开的格外娇艳,这里当真景色宜人的紧。
宋盼娣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挣不开,两人纠缠了一会,还不见他放手,她就放弃了。
算了,也不是第一回占她便宜了,这次又没亲她,不过是牵了她的手,就由他吧。
面对一个登徒子和无赖,宋盼娣向来是没招的。
白郢心满意足的牵着身边人的柔姨,踏在这芳草绿地上,心情一片大好,嘴角都一直噙着笑,那样子真是叫天地都失了颜色,宋盼娣的眼睛都快看直了。
“殿下今日过来就没有别的事要说了吗?”
“嗯,听闻你最近疲惫的很,所以也想来看看你如何了,这里疼吗,我帮你按按。”
“怪别扭的,还是不了,我早就不疼了。”
“早知道会把你累成这样,我就不和贵妃娘娘提这事了。”
白郢语气中带着疼惜,一把将宋盼娣揽入怀里,空着的手轻轻的打拳揉着她的后背,舒缓她的酸痛感。
可是宋盼娣却从话里听到那么一个关键词。
“贵妃娘娘?可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云贵妃,就是颇受宠,还生下了四皇子的那位娘娘?”
“正是,你这铺子已走向了正规,我相信你可以应付的来,所以就推荐了你,焕伶也在场,说了不少你家衣物的好话。
贵妃娘娘也就这么敲定你了”
宋盼娣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大有把自己抓成鸡窝的打算。
“我说呢,这么个苦差事,原来是你按在我头上的,你要是把我累死了,我告诉你啊,不管你是谁的儿子都没用,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你知道吗?若不是有人在背后一直护着,哪有任由你发展都今日的机会,你这就是垄断,没人想看到你一家独大的,这可是香饽饽,谁都想啃上一口。”
“啊,话是这么说啊,可是我真的没想那么多啊,慢慢来吗,我又不求在京都里名声大噪的。”
“我猜要不了多久,贵妃娘娘就该宣你过去了,到时候你定要小心,那个女人绝没有她面上这么简单。”
白郢一直握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打算。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哼,放开我,我要回去睡觉了,明日还得继续想我的文胸款式呢,我可不像某些人,天天脑子里都是登徒子的东西。”
白郢把宋盼娣的脸强制性的扭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凑上去,果然得到了对方的嗷嗷叫来回应。
他轻笑,挑眉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可惜,叫你失望了。”
“别废话了,快让我出去。”
宋盼娣可没耐心和他在这空间里乱逛,这空间除了喝点水能让人健健康康,种点东西能长得快些,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连个温泉都没有,她对这么个空间也是没了最初的惊叹之情了。
白郢从胸口处取出玉佩,玉佩散发出暖暖的光来,他把它放在宋盼娣的手心,一字一句道。
“这东西还是放在你这里,有它替我护着你,我也能放心一些,它也是有幸能做了你我的定情信物,你也不必急着还我,待你我大婚之日,为夫会亲手取走的。”
慢着,他在说什么,什么定情信物,她怎么不知道她们两人何时定情了???
还有啊,什么大婚,为夫啊,这都是哪跟哪啊,谁答应嫁给她了,八字都没一撇呢,她连答应他做她男朋友都没,怎么就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