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娣这回是真的怕了他了,哪有他这样的,想不起来就一直亲下去。
看他那副架势,大有她不承认就一直亲到底的意思,吓得她想装愣糊弄过去也不行了,只得乖乖的束手就擒。
看着她躲躲闪闪最后还是老实承认的样子,白郢忍俊不禁,这个女人非要他采取点特殊手段才行。
“你记起来了就好,本王的第一次可是被你夺取了,你若是不记得,本王可不就亏大了。”
听他这么书说,宋盼娣简直要一口老血喷出来了,什么他亏大了。
谁亲谁的把话说清楚好不好,谁不是初吻呢说的。
“殿下,拜托您仔细想想清楚,可不是我主动的呀,您怎么把这全赖我头上了。”
她还叫他殿下,还对他用敬词,他皱了皱眉,对他就这么生分吗。
“以后不要对我用敬语说话了,叫我白郢。”
一片树叶飘落在她的肩头,白郢伸手把它拂去了,一边语气淡然的说道。
“殿下的名字是我一个小小的农女可以直呼的吗,被人听到了,我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大实话,她还配合的怂了怂肩膀,装出很害怕的样子,比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不妨,以后有我护着你,你不会被砍头的,就算是那日你犯了错被砍了头,我也会第一个站出来为你收尸的。”
宋盼娣:“……”
有这么说话的吗。
不想再和这个男人待下去了,她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自在,她也怕自己再待下去,要忍不住打人了。
至于打谁嘛,打谁她都没有好果子吃,还是先出去为妙。
她心神一动,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在原地。
怎么回事?她怎么出不去了,在以前的时候,她都是心念一动就进出自如,现在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是因为正主在这里吗,这空间就不听话了。
要真是那样,这个空间可真是太不顾念旧情了,好歹自己也曾做过它一段时间的主人呢。
“殿,殿下,白郢,你能不能放我出去,我用敬语了,你让我怎么样都行,能不能放我出去。”
宋盼娣一脸恳切和真诚的看着他,直愣愣的盯着他看,希望他能看到他眼里对自由的渴望。
谁知对方并不领情,转身就往后面的阁楼里进。
“刚一进来就要走,那你走吧,我奔波了许久,有些乏了想小憩一会儿。”
宋盼娣几步追上去,白郢已经一脚踏进去了,她也跟着进去,只是进门的时候放慢了速度,她怕这阁楼会不让她进。
结果并没有,她很轻松的进来了,这个她可以说是来过数次的熟悉的地方。
一楼是简单的设施,有些空荡荡的,但是教她之前的印象比起来有2充实了许多,想来是白郢后来又改动了它吧。
二楼是放书的地方,还有一个书案,三楼是白郢的起居室,这都没什么好看的。
她一路跟着白郢,没想到他就手拿了一本书,看起来了。
天呐,他又看书,当初在1军营的时候,他就成日的看书,要么练武要么看书,偶尔绘画写字,爱好着实枯燥。
她之前就是日日帮他研磨,给他当陪读的,现在看见他看书就像回到了几个月前,十分不情愿。
“你在看什么书么?那么重的盔甲都不卸掉能舒服吗。”
嘴上是抱怨的话,身子还是移了过去,下意识的去帮他脱盔甲。
她募地一愣,怎么就顺手了呢,以前多少个夜晚都是她帮他宽衣的,就是这染血的盔甲她都帮他脱了数次。
看见她主动的为自己宽衣,白郢的心里也热起来,看来她也不是那么不解风情的,终于肯回应他,不躲着他了。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凝固了,宋盼娣别扭的把他的盔甲脱去了,正打算去一边待着,眼不见心不烦。
却看见他的胸口处和手臂处的衣服都湿漉漉的。
他内里是一身玄衣,看不清楚,她皱着眉,用手一摸,果然见了红。
“殿下你受伤了?”
“皮外伤,无碍。”
白郢拉了拉衣服,满不在意道。
“我看看。”
一边说着,宋盼娣就要去拉他的衣服。
“嘶――”
白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衣料从皮肉上撕下,那阵疼痛还是让他忍不住发出了声响。
宋盼娣看着他的胸口出,一下子就不说话了,怕伤口再次被撕裂,她不敢再动那处了,接着又把他胳膊上的衣料小心翼翼的拆下。
手臂处也是血肉模糊,心里钝痛,他怎么没有好好爱惜好自己。
“怎么弄的。”
白郢身上的衣服被她全部脱去了,露出精壮的上身,上面新伤叠旧伤,看着狰狞的很。
她不知道为他宽衣沐浴多少次了,早就清楚他身上的伤痕了,现在又多了几道。
“北狄的那个大将军临死的时候不忘刺我一枪,说实话,要不是我一直把玉佩贴身放在胸口处,怕还真让他得逞了,有玉佩当着他的长枪偏离了点,没刺在心口,还好。手臂上的是从悬崖上跳下去时被石头碰伤的,都是皮外伤罢了,养几日就好了。”
白郢没有隐瞒,一一解释给她听,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身上的伤,就要去拿外衣穿上。
却抬眼发现她已经泣不成声。
“怎么了,我都不觉得疼的,你哭什么。”
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他想安慰她,却不想太唐突的揽她入怀。
宋盼娣抬起泪眼婆娑的眼,“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差点就死了是吗?不是说了要好好保重身体吗,哪怕是在战场上,刀剑无眼的你又何必以身犯险,你可是九皇子啊,你是战神啊,不会让别人上吗,你要是没了,将士们怎么办,百姓怎么办,你疼不疼啊!”
她在埋怨他,白郢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他觉得没什么,因为他现在好好的,没刺中要害这些真的就只是皮外伤,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从前多了去了,可是从来没有人看着他的伤口落泪,问他疼不疼。
良久,他终于伸手抱住了她,把她的头按在肩膀上,想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还好好的,他不会有事的。
“不疼,当时是个好机会,我觉得我能躲过去,战场上机会转瞬即逝,若是错失了机会,再杀他就要多费力气了,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将自己置身险地了。”
想到他还从悬崖上跳下来,她的心里就是一阵的后怕,这是凶险到了何种境地才能让他从悬崖上跳下来,他的武功这么好,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除了这两处,他身上还有新添的其他的伤痕,这几个月里,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她走的时候军队已经接近了前线,有谁知道,战神九皇子英名之下,都是这满身的伤痕所铸成的。
这一刻,她真的很心疼他,心疼他不顾自己的身体,冲在最前面。
明明还有其他的皇子,连皇上都从未御驾亲征过,他尊贵为皇子,为何要主动请缨去打头阵呢。
“我去给你清理伤口。”
她说完就跑了出去,在药田里翻腾了好一会,找到了合适的草药,这些草药的年份和药性都很足,算是难得的上上品了。
接了一些灵泉水,仔细为他清理伤口,又把药捣碎敷在他的伤口上,在他的注视下,她撕掉了自己裙子内里的一大块布料,衣服是夹棉的,里面的布料也是纯棉的,透气性很好。
现在着急包扎一下也正好可以用。
白郢就这样看着她为自己忙前忙后,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动。
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被人关心着的感觉。
自母妃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体会到了。
师父对他的好,是严厉的好,三伏天里背着巨石爬山,为了练轻功,他每日要两腿绑着沙袋绕着山脚跑十圈,跑到累竭,再自己爬回去。师父从来没有一次是因为他累了而把他背回去,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扛着,不能做羽翼下的雄鹰。
舅舅对他的好,更多的是一种补偿,还有期望的好。舅舅对自己期望太多,他希望自己去争一争,甚至是抢一抢,那个位置不知道舅舅劝了自己多少次,可是他志不在此,舅舅给他的关心更多的压力罢了。
父皇呢,他更不想想,那个男人才是真正的薄情寡义,儿女众多的他也不缺他一个,能给他的关心怕是不赐死他了吧。当初没有直接赐死他,而是放他在山里自生自灭,也许就是做父亲的最后一点关爱吧。
讽刺的是,自从他从山野里回来后,身边充满了关心他,对他好的人,他看着那些人的嘴脸充满了不屑,若是他没有这个皇子的身份,他没有舅舅的扶持,刚来到皇宫的他算什么呢。
后来靠着自己,他浴血奋战,建功立业,越来越多的人人认可他,欣赏他,这都是他刀口舔血上换来的。
他的光鲜背后又有多少伤痕累累呢。
现在,终于有一个人,无条件的,不因为他是谁去关心他,在乎他。
这个人就他此刻眼前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