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二次失去心爱之人打击的唐安伦,最后还是病倒了在床上,发着高烧,嘴里不停嘟喃着上官玲蓉的名字。守在身边的老许和小和子无奈相互对视一眼,两人谁都没有办法解开他的心结。
唐辉问讯赶来,紧张的扑倒在唐安伦床边,慌乱的掀起被褥一角,亲自给他把脉,害怕御医的诊断有误。大约过了半响,唐辉才松口气,瘫软坐在床边,臭骂起来,“二哥,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怎么那么傻?光凭一件衣衫,就断二嫂投湖自杀么?啊?你的脑子是离家出走了么?”
老许起初还不晓得上官玲蓉丢失的事情,现在他知道了,脸色也不怎么愉悦,“大爷我好不容易有个休假,这下子全泡汤了,哼!真会给本大爷找事儿!先是管老的,现在可好,变成小的失踪……这,这到底在玩什么剧本?”
“老许,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么?”唐辉怒瞪老许一眼,警告之。
“成成,五爷!你别这样子凶我,好么?”老许自知说了风凉话,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唐辉端正坐姿,定睛看着老许一副老江湖的模样,开口询问他对此的看法,“老许,你觉得二嫂会去哪里呢?”
嗯?这还真是把老许问住了,他对这个上官玲蓉了解不多,就是见过几次面而已,若要分析,没什么依据作为原点啊。他嗯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底气十分不足,“说实话,王妃是真心的想要躲开你们,所以便避开了日常你们会找到的地方,定是游走到了无人知晓的小地方,落了脚。至于那件湖边的衣衫,也不能证明王妃轻生了。若真是轻生,尸体会在几日内就会浮出水面,到时候定会被发现,然后报官……”
经过他一说,唐辉也觉得有道理,迎合起来,“报官的话,那就完全违背了二嫂当初想要一个人静静的想法。再说了,一旦报官,检验尸体,身份确定,定会闹到宫中,老祖宗和父王都会知晓,那……”
说道这里,唐辉已经不敢想象,那会是个什么火山爆发的画面了,首当其冲被问责的定是唐安伦,接下来有可能是他自己呢。
老许耷拉着嘴角,黑着脸色点点头,十分认同他脑中的幻想。就在这个时候,唐安伦苏醒了过来,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猛然坐了起来,虚弱声音喊着,“蓉儿,我要去找蓉儿……蓉儿,啊!”
人刚要下床呢,就啪的一声,瘫软在地板之上,吓得唐辉和老许,两人合力将唐安伦架着,摁回到了床上。
“二哥,你醒醒!二嫂,还活着!你就别瞎折腾你自己的身体,好么?”唐辉看着他那副颓废的样子,真是很想给他一拳头。
唐安伦就算是听见了,也当做苍蝇在耳边嗡嗡的,他无力推开唐辉,坚持着,“不,我不,我不……蓉儿,我一定要找你!让开,让开……”
哎哟,莫不是烧糊涂了?唐辉用身子拦着唐安伦,眼神示意边上看戏的老许,给他一拳头,打晕得了。老许意会,笑着十分阴险和得瑟,举起有力的右手,活动一下,就朝着唐安伦后脖子快速挥击而去。
唐安伦受到了袭击,神智瞬间清醒,瞪大明亮的眼睛,恶狠狠盯着老许和唐辉各自一眼,“你,你们,给我记着!”
“哼,二哥,你要是还敢乱来,我就让试试我刚研发的针灸大法?”
“……”
上官玲蓉离开月芙蓉后,是打算投湖自尽,让一切归还于本来模样。可老天爷就是喜欢捉弄人,让她跟随着湖水的流动,一路飘荡至远方,被他人救了起来,更换新的样貌和身份,生活在王族猎场附近的小村庄当中。
慕大娘的脸上,始终挂着让人无法理解的笑容,可那种笑容却具有一定的魔力,使得上官玲蓉放下了戒备,化身为她的干女儿。
“小蓉啊,干坐在哪里干什么,赶紧过来,瞧瞧我方才买来的布匹,好不好看。”慕大娘抱着布匹对院落中摆弄花盆的上官玲蓉喊道。
“好的,大娘。我这就来!”上官玲蓉把肥料全部掩埋好,就起身拍拍手掌上的泥土渣渣,快步跟了回去。
一入了小屋,慕大娘笑呵呵,又一次上下打量着她,嘴上又念着,“长得真好,水灵水灵的。哎呀,呵呵。”
上官玲蓉说是已经习惯了大娘的傻笑,可终究心底发毛,仿佛要将她当货物一样给卖给村里什么猪头三一样。她自然往边上挪动一下,望了一眼桌子上的布匹,并不是什么丝绸面料,也不是什么粗麻布,而是一般的棉布罢了,“大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给你做身新衣裳,日后好和我那臭儿子见面呀。你们两夫妻吵架,这离家三月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小蓉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那小子吧啊。”慕大娘说着,还主动拉起她的手。
这话一出,可把上官玲蓉吓得不轻,她抽动嘴角,“不,不是!大娘,我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你儿子?我,没见过你儿子呀!”
慕大娘其实一早就晓得她的身份了,怎奈婆媳两人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她是想继续佯装不知道的,可时间久了,就憋着不住了。眼见春猎的时间也快到了,到时候王上肯定会带着一众王子,大将一来热闹热闹。何不如今日就说开,也方便日后入围场。
上官玲蓉看着慕大娘收起脸上的笑容,走过去在意左右各自望了一眼,然后轻轻关上房门,屋内的视线一下就黯淡了下来。她从怀中掏出那块玉佩,一改之前憨厚朴实的模样,“你是安宁郡主吧!这块玉佩不会有假!”
嗯?上官玲蓉惊讶,有些粗鲁上前夺回了玉佩,小心翼翼护着,“你,你是谁?是谁派来杀我的?”
杀你?慕大娘摇摇头,没有靠近她,害怕再往前走一步,上官玲蓉就会做傻事儿一样,“孩子,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我回到这样子说,你肯定不会相信,但是日后你会相信的。”
什么东西?上官玲蓉完全听不懂,站在原地,等候慕大娘继续往下说。慕大娘笑看着她,从发髻当中缓缓抽出一根全金打造的小凤钗,上有凤鸟飞翼,镶嵌着名贵翡翠宝石和珍珠,先不说这是真是假,光凭这做工和翡翠宝石所用样式,均是王宫师傅的习惯,且单从凤鸟上猜测,也能证明了慕大娘潜在的身份。
“你,你是……”
“别说!我和你一样,和夫君吵架了,就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这一出走,就是几十年。”慕大娘重新收好凤钗,才敢往前走几步,“孩子,可别学我!扔下安儿不管呀!”
呵呵,原来是唐安伦任性失踪多年的娘亲啊。难怪了……上官玲蓉松了一口气,面对眼前如此可爱的婆婆,她也不知道还说什么了,只是放开声音笑了笑。
慕大娘见状,也跟着嘻嘻哈哈起来。好一会儿,两人才停下笑意,却又不知为何气氛略显尴尬。上官玲蓉一肚子疑问,想要问,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吧,她摸着棉布,“手感和质感不错呀。慕大娘,你打算来给我做什么?裙子?上衣?”
“给你换身新的。过段时间,王上他们就要来猎场,进行春闱了。到时候我们要在边缘帮忙,给驻守的侍卫做做三餐什么的,换取点丰厚的零花钱啊。呵呵!”慕大娘说着,眼睛都不由自主的换成了银子模样。
“啊?那到时候,唐安伦岂不是也会来?我,还没做好准备与他和好呢!”
“我知道。不过,你这一出来时间也太久了,安儿的性子,我比你清楚。所以,小小惩罚一下就好,别太过了。”慕大娘好生劝言。
再次见面,我能和他说什么是好?上官玲蓉没说话,暗淡下眸子,打算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关门太久了,在外做完木工归来的大林,有点不耐烦,就直接一把推开了门,嘟囔着,“干娘!你这和小蓉说什么女人悄悄话呢?我在外头可要饿死了。”
对于他的突然闯入,慕大娘本能护着上官玲蓉,直面大林,“真是没礼貌,不懂得敲门么?我刚想给小蓉量身做衣裳呢,万一小蓉没穿衣衫呢?真是个木头脑袋!”
“哎?”大林被说得怂了起来,他嘟嘟嘴,眼神总是小心翼翼盯着上官玲蓉看,“这,这……嘿嘿,没吓到你吧,小蓉!”
“没,没有!大林哥,今日那么早就收工了?”上官玲蓉收好玉佩,走到一边应付一句。
大林笑嘻嘻,眼神跟着她走,“是啊。也就是做几个小板凳儿,修修桌子什么的。小蓉啊……”
上官玲蓉顺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儿吗?大林哥!”
“嘿嘿,我,我用方才的工钱,给你买了簪子!”大林小心翼翼从怀中拿出用布包好的木头花簪子,摆在她眼前,“小蓉,你看我这人如何?能行不!”
哎哎?不是吧,这要求婚?疯了吧!上官玲蓉抽动嘴角,没有接下他手中的簪子,“大林哥,人挺好的。只不过,我能接受你的心意,收回去吧!”
“怎么就不行了呢!你未嫁,我也未娶,再说你也是被家里逼婚,才投湖自尽的吧。我知道我是个粗人,配不上你这种千金小姐,可,可我会用心去呵护你的,小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