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农一听,瞪圆了眼睛。
“宛州的郑家么?他们家里倒是曾经有出过几个圣手,还有会制药的?”
周淑雪笑着点头道:“是宛州郑家,您也听过么?”
沈归农哼了一声,没答话,一直低着头摆弄着桌上的摆件。
郑家那样只会经商的人家也能养出医术这样高明的外甥女么?他可不太相信,早十几年前,他可是跟郑家人一同在太医院诊医案的,不过是医术平庸罢了,哪里有这么些新鲜的玩意!
周淑雪瞧他不说话,自己也有些没趣儿,将东西收了收。
“这事既然了了,那我也该回去了,省得母亲念叨。”
“你等会儿!”沈归农正研究的起劲,哪里肯让她这样就收走了,立即护着,“你走可以,这些东西得留下!”
半点儿也没有独占别人之物的意思,反而很理所当然,若不是周淑雪一早打听过沈归农的脾性,只怕又要绝倒。
她笑了笑,“照理说这些都不值当什么,可到底只是个雏形,您擅自用了,若是出了事……”
“那也用不着你操心!”沈归农一边说一边挥手撵着她,“行了你要走赶紧走吧,我这儿还忙着。”
竟不通人情到了这个地步,周淑雪脸上笑了笑,行了个礼,扭头走了。
她脸上有些深意的笑容,沈归农因为一直沉浸在新奇事物当中,没有瞧见,否则定然要后悔没仔细询问清楚。
宋瑾的葬礼因为有陆妩在后头操持着,办得十分体面。
葬礼结束之后,宋蔓枝便跟着陆妩一同回了陆家,因为孝服太过扎眼,便寻了几件十分素淡的衣裳给她,小娘子虽然挨着陆妩睡了两夜,却还是没有习惯,一直怯生生的跟在身后,一步也不肯离开。
隔天供词交了上去,案子便结了,判了过失,因为萧放是押运军马进京的,军马又委实珍贵,便罚了萧放由千户降到百户,并闭门思过,便揭了过去。
而安国公所讨要的军饷也在案子结了的同一日,由兵部发放到了地方,安国公也在几日之后离开了应天府。
萧放被赵拓邀请去醉仙楼吃酒席,因萧放被斥责闭门思过,这顿酒席也就作罢了。
倒是赵拓消停了几天之后,又我行我素起来,大摆宴席大包戏子名伶,勾栏院被他踏了个遍,收到弹劾无数。
陆妩这几日冷眼看着,虽然日日打听,却不曾出过手,只等着时机成熟。
宋蔓枝在陆家也算是待得习惯了,终于不再露出胆怯的模样,只不过却是粘陆妩粘的紧。
“这个小丫头怎么还在这里?她没家里人了?”沈归农过来给陆妩诊脉,查看她脑后的伤势,瞧见身后跟着的小尾巴一样的宋蔓枝,忍不住问了一句。
“前几日倒是听说有同族的人来接她,不过被我压下去了。”陆妩说起这件事,便有些窝火。
宋瑾的那些同族一张嘴便数落起宋瑾的不是来,丝毫不懂得死者为大的礼节,还是在小娘子的面前,没将人打出去,已经算陆妩给足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