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爷只是说了一句话,公子就出手伤人,有些过分了吧。”阿来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气愤。
“我从不想招惹任何人,阁下若想弄清楚缘由,还是问你们爷吧,”而后又转头看向花错,挑了挑眉,神情中流露着轻蔑和厌烦,“不知在下与公子有何过节,为何总是恶言相伤?如果在下没有记错,在漠北时还救过公子一命,难道公子做人都是恩将仇报吗?”
瑾年扬了扬下巴,是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这种人模狗样的无赖她向来不想搭理。
花错知道自己玩笑开的有些过火了,她和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是不同的,如果想博得她的好感,必须要付出真心,以诚相待。她像一支遗世而独立的莲花,清丽脱俗,娇羞柔美,眉宇间的那抹英气更是让她的整个人染上了一种迷人的色彩。
“是花错孟浪了,还望公子见谅,在漠北有缘识得公子,在这儿又与公子不期而遇,在下十分想同公子交个朋友不知公子给不给这个薄面?”
花错贵为王爷,玩世不恭的外表依然掩不住与生俱来的王者之风,举手投足间皆透着贵气,绝非一般商人,现在他眼里流露的真诚让瑾年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大脑忽然一热,不由放松了口气。
“想来你也曾救过我一命,”说到这,脑子里想到了月牙湖那恼人的一幕,脸一红,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脸,略带羞涩的继续道,“我也还没有报答你,只要你往后不再这样孟浪无理,我就交你这个朋友。”
花错看着羞红脸的瑾年,越发觉得可爱,竟有种想把她带在身边寸步不离的荒唐想法,心里眼里全都是她。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完伸出手掌看向对面的瑾年,瑾年有些微微发愣,随即大方的伸出手,“啪”的一声两只一大一小的手掌合在了一起。
瑾年柔软温热的掌心又让花错心猿意马一番,他自嘲的笑笑,这次自己的心真的是被牵住了。
花错与瑾年走出茶楼时,已是正午,深秋依然浓烈的阳光刺的瑾年眼睛有点睁不开,忽然一阵“咕噜”声,花错闻声看向瑾年了然一笑,瑾年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摸了摸肚子。
“我们还是找个酒楼坐下吃饭吧,我从阿果的酒肆带了好酒,刚好与公子畅饮一番,上次看到公子品酒,想来也是爱酒之人。”花错提议道。
瑾年一听是阿果的酒,眼里顿时闪出了光芒,看着花错淡淡一笑,唇边漾起一个浅浅的梨涡,轻声道:“好。”
花错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只是一个淡笑就勾走了他的三魂气魄,越靠近越发现她美的不可思议,再这么下去,他不知道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八壹中文網
瑾年最抵挡不住的便是美食和美酒的诱惑,尤其是美酒和美食并存的时候她更是会全盘崩溃,花错点的菜不多但都是模样精致,色、香、味皆是俱全,都是入心思的菜,再加上浓郁的酒香瑾年肚子里的馋虫已被彻底勾引,豪爽的和花错推杯换盏,大快朵颐起来。
花错吃的很少,几乎没有动筷子,他斜靠在雅间的榻上,品着酒,华美中带着丝丝慵懒,美的入骨。
含笑看着瑾年把桌上的菜一一消灭干净,生平第一次感觉到看别人吃饭竟也是一种享受。
“花公子,你怎么不吃啊?”瑾年抬起头看着花错,懒懒的靠在榻上,握着酒盏正看着自己,便想起了师傅,每次吃饭时他也是不吃,就这样安静的看着自己大吃大喝,想到这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悲伤总是和她如影随形。
“我吃饱了。”
他只是看她就看饱了,还用吃吗?想把你一口吃掉,但是可以吗?
“是我忽略了,公子应该是第一次来上京吧,我刚来的时候也不太习惯这里的食物,每次家里的厨子做完的菜,我都要重新加工一遍才吃的,但是现在已经习惯很多了。”瑾年笑咪咪的道。
“哦,你还会做菜?”他不该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吗?难道夏熵的侄女还要做下人做的事吗?突然间有些心疼。
“你不知道吧,我做的饭可好吃了,以前在漠北大……哦,在漠北住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我做饭给,给我叔叔吃的。”
差一点说漏了嘴,瑾年忽闪着灵动的眼睛,因为骗了花错自己叫夏瑾,她只好改口师傅为叔叔,给自己捏造了一个身份。
“对了,认识公子这么久,还不知道公子年龄?家里是做什么的?都还有些什么人?”花错看似不经意却心思深沉的问道。
“哦,我今年十五岁,父母都不在了,随叔叔一起生活,几年前叔叔在漠北谋了一份差,所以我随他在那待了几年。”瑾年不善撒谎,眼神有些游离不定,明眼人一看便明白。
呵呵,花错心里一笑,方才还说自己家里有厨子,这会又说是普通人家,小丫头连骗人都不会,看样子他真是夏熵的侄女,小小年纪就无父无母真可怜,他也自小就没了母亲,知道没有母亲疼爱的凄楚。可她为什么又要女扮男装?恐怕是为了在军营里方便生活吧,而会做饭可能也是真的,军营里的生活他是知道的,物资供给少,又是在荒凉的漠北,缺吃少个喝也是再寻常不过了,如果不会自己动手,挨饿是尚有的事。
一个姑娘家小小年纪就女扮男装的在军营里生活,而且还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其中的坚辛应该不是常人能体会的,禁不住想更细腻的去疼爱她。
从军政衙门回到府中已是正午,瑾年前脚刚踏进门,后脚便有小厮来报说,府里来了客人,此时正在前厅等候公子。
瑾年有些惊奇,她在上京没有朋友啊,而且这人还知道自己住在哪里,这个人究竟是谁?
走进前厅,便看见一位一袭紫袍身材修长的男子,负手而立在一副画前,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画,画中的的人儿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精雕细琢的五官,尤其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更是灵气逼人,他不得不惊叹作画之人的精湛画工,能把人物画的这般惟妙惟肖,看向左下方的落款,隽秀的字体清晰的写着:
瑾魂夏澜风作于天应七年深秋。
瑾魂,瑾魂……住在灵魂深处的瑾……
从这幅画应该可以看得出来,夏熵极为疼爱他这个侄女吧,可是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瑾,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要等着我一一揭开?
“花错?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瑾年太吃惊了,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他,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住在里?
看到瑾年吃惊的样子,花错幽幽的那地方达道:“我怎么知道你住在这的是不是?”
瑾年慢半拍的点了点头。
“理由很简单,我昨天跟踪了你,看见你之列,门前的守卫非但没有拦住你,并且还对你弯腰行礼,而你进了院子就没有出来过,我就猜到这就是你的家了,我在门外等了你有两个时辰,都没有看你出来,所以就只好登门拜访了。”
“你,你这样做不太好吧,竟然跟踪我!”瑾年真是哭笑不得,这个花错挺能耐啊,竟然跟踪她,枉她还是军营出身呢,竟然没有察觉出来,手段这么高,看样子非一般商人啊,她的真实身份,但愿他不知道。
“是我的错,没有经过你的允许贸然来访,委实不妥;但是跟踪也不是有意,昨日分别后就一直跟在你的后面,不知不觉便已来到这里,我花错绝非旁门左道之人。”
花错一脸坦诚,眼里真诚温和的目光,让人不由的陷下去,如果此时他说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都会有人相信。
“他们怎么会让你进来的?你是怎么跟守卫说的?”还是先搞清楚状况再说吧。
“我就告诉他们我是你们瑾公子的朋友,就让我进来了啊。”花错了然的看向瑾年,嘴边扬起一抹清幽的笑容。
“哦,这样他们就放你进来了,看样子你妖孽的样子还男女皆宜啊。”
慢慢的相处瑾年觉得这个人也不是那么讨厌。
“那还用说,刚刚那来送茶水的小丫头看见我,爷我就随便笑一笑她便羞的扭头就跑,真真是没办法啊。”
“呦,给你三分颜料你还真开起了染坊啊,说吧,今日找我何事?”
望着瑾年清透见底的眼睛,花错仿佛被看透了一般,忙用手中的折扇敲敲额头掩饰自己的不自然,“瞧我这记性,我初来乍到想游览一下上京迷人的风景,不知我们的瑾……”他看了看四下无人,便附在瑾年耳边轻声道,“瑾小姐,可方便赏脸同游啊?”一脸坏笑的看着准备发怒的瑾年。
“你找死!这可是我家,信不信我让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