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极了,没想到你还有这般的头脑。”
待在虞宁世子身旁的银弋夸赞道。 婕蓝没想到会被夸赞,一时有些脸红,尴尬道:“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不过至于怎样做我却不知该怎么办?既然大家认可这样的做法,那后面恐怕得靠大家来想具体的办法了。”
婕蓝能讲出刚才那一番话,也是小时候自己母亲常给自己讲圣战的故事,自己听得多了,对打仗的事倒也不陌生,所以就惯性地说了出来,至于对不对,她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把握。 “能为我们想到办法,那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要不然我们这一大群人恐怕都要成无头的苍蝇,不知该如何作战了?”
虞宁笑言道,他性子很是随性,所以说话用词也就不太在意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只是他一不小心将少君也比作了苍蝇,这让潭棋倒颇为不满,不过擎战自己倒无所谓,看他面露微笑,显然也认同虞宁的说法,对婕蓝很是赞赏。 婕蓝更是被说得面色通红,有点待不下去,当她迎上擎战的目光时,但见他对自己盈盈笑着,那温柔到极致的目光仿佛焰火一般灼烧着婕蓝的心,让她心跳加速,更加难以自持了,“世子笑话我了,大家还是商量接下来具体的对策要紧。”
众人精力也都回到了正题之上,擎战思索片刻,道:“那我们便分四个步凑来完成,第一步,虚张声势,今日晚上,我们将一万兵马分成四队,分别攻打城廷四道城门,但是攻打的时候只让一千人攻打,而剩下的一千五百人则击鼓呐喊,让对方觉得我们人多势众,不敢贸然出城迎敌,但不要贪占,如此这般每隔一个时辰攻打一次,既拖累敌方,也让他们一夜里都提心吊胆,这样对方士气势必会减弱,对方士气只要一减弱,我们就胜了大半,第二步,进一步削弱士气,明日一早去找来百名百姓,让他们在城门口痛骂虞庆,让对方士兵知道虞庆现在是失道之君,百姓对他已是怨声载道,这些士兵都是有亲人的,也不愿他们的亲人生活在痛苦之中,听到百姓的呼喊,自然而然会对他们的首领失去信心,这样一来,军心大乱,势必会有人不再屈服于虞庆之下,这对我们来说也极为重要,第三步...”擎战没有再往下说,只是笑了笑,显得意味深长。 “第三步是什么?”
银弋将军追问道。 擎战依然笑而不语,而虞宁也笑道:“这第三步现下还不能说,等到前两件事完成之后,如果收到了确定的消息,那么再说于大家听也不迟。”
“世子连末将也不告诉吗?”
银弋对他们的计划很是好奇,但是见世子不愿说,倒有几分郁闷。 虞宁怕他会生气,就拍了拍他肩膀,沉重道:“放心吧,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并不是我和少君不信任大家,而是第三步要看实际情况究竟怎样才能定夺,现下我们二人也无法定夺下来,所以只能等到明晚才能再告诉大家此番计策了。”
银弋一听,也没再继续追问,他心中倒颇为安慰,因为世子英勇智慧,将来肯定会成为明君,那么清周城的百姓就不会受苦,而自己也不枉这些年来为他拼死效命,也算对得起逝去的先主了。 不过婕蓝倒是极为生气,她听擎战说得极为详细,哪一步该怎么作战,哪一步该用怎样的策略,他早已经想好了,而他故意让自己说,不是为了笑话她吗?婕蓝想到这点,心中都觉得难受,她瞪了擎战一眼,不想再理会他。 擎战仿佛也注意到了婕蓝对自己的态度,他倒也不生气,只是觉得这样的婕蓝才可爱,他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道:“现下潭棋和银弋将军准备今晚佯攻城门之事,需要记住一点,每隔一个时辰佯攻一次,但需要士兵们轮流佯攻,好让兵士们不会太疲惫,如果城廷派出妖魔对抗,你们便让神兽兵团的将士们助阵,裂勃和承风就去到附近百姓家,劝说他们到城门处,记得不要行事鲁莽,要百姓自行愿意,而不要强迫,知道吗?”
裂勃众人都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对少君井然有序的安排深为佩服。擎战交代完他们之后,便对婕蓝道:“至于你和素琴姑娘,你们除了照看青魔,让他不要出什么意外之外,你们还需要帮助军务处准备兵士们的伙食,以免夜战时他们肚中饥饿,这件事看来简单,其实也是任务艰巨,不知二位姑娘能否担任。”
婕蓝知道擎战不愿自己上战场上去,以免出事,她心中本有些不服,但想他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能因为自己的不满而让他改变安排,所以就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我和素琴会照顾好青魔,也会督促军务兵们准备伙食的。”
擎战对婕蓝自然是放心,他接着道:“至于本君和虞宁世子,本君会在半夜佯攻时督战,而虞宁世子会负责明日百姓城口请命之事,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浪费一点时间,不能有一点懈怠,倘若有谁懈怠,那就算是本君我自己,也将接受处罚。”
他说得很是严肃,众人听后顿时就沉静下来,不敢再怠慢,也不敢有所疏忽,想到晚上即将有一场大战,他们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紧张,不过婕蓝一众已经经历过赤燕城的战事,所以相对来说,倒也不会太害怕。 众人都应了声‘是’,便相继退出营地,各自完成各自的事。 潭棋和银弋两人合着其他将士将一万五千名兵士齐集一起,随后对他们进行分队,他们将各队人马分成了二千五百人,剩下的五千人随时听令调遣,哪一城门需要援兵就及时补哪一城门,等到将近黄昏时分,军队分配好,随后准备好战鼓、冲锋号等,开始朝城廷挺进,而婕蓝则让素琴照顾青魔和崎雪二人,确保青魔醒过不要出什么意外,而婕蓝和黑猪则前往军务处,帮助军务官准备伙食。 正准备时,却见帐篷外有一名兵士进来禀报道:“少君让婕蓝姑娘前去听令,请婕蓝姑娘跟我前去。”
婕蓝很是奇怪,觉得此刻他找自己是为何事?黑猪知道擎战或许有许多话要对婕蓝说,便道:“蓝,你去吧,这里有我,我会负责的。”
婕蓝点了点头,便随那兵士出了帐篷,随后到一处营帐之中,她进去之后,但见擎战正站在那里,那兵士道:“少君,属下将人带到。”
擎战转过身来,点了点头,那士兵便退出了帐营。婕蓝看着擎战,满是疑惑,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擎战走近婕蓝身侧,伸出手将她有些脏的脸擦拭干净,婕蓝见他这样,忙退开一步,道:“不要这样,现在大敌当前,若被兵士们瞧见我们这般,岂不是对你这少君失望得紧。”
擎战听她言下甚是关心自己,便笑了起来,道:“想不到你还是关心我的,我以为你自从发生静公主杀害城辅儿子一事之后,便不会再理会我了。”
“我也并不想理会你,也不想再见你,可是有些事我做不了主,不想见始终要见,不想理的始终要理,那我有什么法子。”
婕蓝侧过头愤然道,她直到现在都还无法原谅擎战和静公主之间做过的事。 擎战突然搂住婕蓝腰,将其揽近自己身前,婕蓝想推开他,却挣脱不开,擎战沉声道:“在我心中,我只会有你一人,也只想拥抱你一人,只会吻你一人,而其他人,在本君眼中,都不会存在,所以,你不要再胡思乱想,拿些有的没的冤枉了我,也让自己难过,看到你难过,我的心也会不舒服的,懂吗?”
不知道为什么,是他的魅力实在无法抗拒,还是婕蓝已经中了他的毒,被他这样揽在怀中,婕蓝本来已经有些寂然的心突然又怦怦地跳了起来,她面色通红,呼吸急促,闻着他身上浓郁的男子气息,婕蓝只感觉整个人像要燃烧起来了般,而擎战也一直盯着她蓝色瞳孔,看着她起伏的胸口,最后对准她湿润的唇,再次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次吻没有以前的甜蜜与幸福,有的只是心酸与压抑的委屈,在这样的吻中,婕蓝将心中所有的悲痛都释放了出来,他感受着擎战唇间的温度,任凭他的唇舌在自己口中缠绕,她只是明白了,任凭自己怎么恨他,她对他的爱始终未曾变过,因为她一直记得他的味道,一直渴望着他的味道。 当准备前往村落各处的承风和裂勃准备向擎战来告行时,他们的脚步却停在了帐营口,因为这样的一幕,他们又怎敢敢去打扰,又怎愿去打扰,惊讶的人惊讶,心伤的人心伤,可是惊讶也好,心伤也好,也只能埋在心底最深处,因为那是他们的自由,那是他们想阻止也无法阻止得了的爱,所以,除了当做没有瞧见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承风不想再看下去,他只对裂勃道:“你对他禀报吧,我先和兵士们先行,你随后追来!”
裂勃见承风有些黯然神伤,也不知他怎么了,只当对少君这样的行为有些气馁而已,所以他也没有拒绝,点头称是,自己一个人留在帐营外,守着,以免其他的将士靠近看到缠绵的二人而让将士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