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想让我参与这些事情了吗？”王芷言冷着脸看着杨小帅。
杨小帅说的对，鬼是没有感知的，也没有感情，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在他发现自己帮着小鬼阻止了爆炸的时间之后还是想把自己送回阴间，如果不是因为小艺出了事，他出去了，估计这会儿自己就在阴间的法庭上了吧？
“这件事情关系到秦正，关系到郑多艺，我不想让你管，你就不管了吗？”杨小帅拉了把椅子坐秦思言对面，看了一眼绑在椅子上的一个勾魂铃，淡黄色的小铃铛就这么把王芷言困在了这里。
王芷言虽然对杨小帅把自己抓了感觉很失望，但是他说的对，这件事情关系到秦正，关系到小艺，她不可能坐视不理：“在不伤害任芯的情况下恐怕这件事情很难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杨小帅当然也知道：“我对任芯做了祛除记忆的事情，她竟然还记得，这只能说明任芯的思维已经强大到可以抵抗我的地步了。”
人的意志在强大的时候，可以抵抗一切，连祛除记忆这种世界都可以做到，杨小帅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强大了，如果她想的话，应该是没什么事情可以难倒她。
一个意志力这么顽强的一个人，他要想清除她对这件事情的记忆，绝对是不可能的，除非让她死。
“可是你刚才答应过小艺不伤害她的。”王芷言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立即开口提醒他。
“如果你不想让小艺对你彻底失望，我劝你另外想办法。”王芷言皱着眉看着他：“如果失去了小艺现在仅有的信任，以后你再想靠近她，想靠着她的气息来完成你找到杀你凶手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杨小帅一直没能去投胎，开始的时候他认为自己射杀过人，所以会遭到惩罚，但是这么多年了，他抓到的孤魂野鬼不计其数，可就是不能投胎，所以他自动请命来人间找所有阴间使者都不想找的小鬼，就是为了顺便调查自己的死因，他觉得也许一切不是跟他射杀过的人有关，而是跟自己的死因有关。
“杀我的人，我已经找到了。”杨小帅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股杀气：“他已经死了，只是死的太不彻底。”
找到了？王芷言一愣，看着杨小帅有些奇怪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和杨小帅一样失去了感知感情的能力，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她都没有发现他已经找到了杀自己的凶手。
警局里，杨刚还没有离开，坐在座位上正拿着一个相片发呆，屋子里的灯关着，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投进来的路灯的灯光让人可以看到他是坐在那里的。
“咔！”灯光忽然亮起来，杨刚有些膛适应的用手遮了遮眼，从缝隙里看到缎纹走进来笑了一下：“还没走？”
“我……”缎纹走过来，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杨刚：“对不起啊。”
“嗯？”
“前两天我生气有些过了，跟你道歉。”缎纹十分大方的道，反正她是来道歉的，那就大大方方的道歉就好了。
“你还知道啊。”杨刚笑了一下，看缎纹绷着一张脸盯着自己看，知道自己如果不说自己原谅她了，她肯定会站很久，便道：“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
缎纹才露出了久违的笑意走到他的旁边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上去，看到杨刚手里拿着的照片，笑了一声：“想杨泰了？”
“嗯，我一直怀疑是彥伯杀了小泰，没想到真的是他，而且是他和行陨，如果有机会，我真的想问问彥伯，为什么会想杀小泰，小泰一直在查字母杀人犯的案子，为什么会和彥伯牵扯上。”杨刚苦笑一声，他想问，但是也知道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回答他，彥伯死了，行陨也死了，没有人会知道为什么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小泰如果知道你在想他，他肯定又会笑你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多愁善感。”缎纹安慰着。
想到杨泰那小子带着笑脸调笑的表情，杨泰也不由露出了笑意：“说的是啊，那小子就是这么欠揍。”
“嗯。”缎纹看他笑了，伸手拿过杨刚手中的照片，看着那上面笑容像阳光般灿烂一身警官服十分精神：“说起来小泰和小帅长得真的很像。”
“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是爷儿俩。”杨刚笑着看着那照片上和杨小帅几乎长得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点头，两个人真的很像。
“怎么样技术室里有没有查出来那炸弹是不是和行陨的一样？”缎纹开口问。
杨刚从刚才一直在技术室盯着，这会儿估计也是太累了才回来，连灯都没有开。
“已经确定了和行陨的炸弹是一样的，我上午的时候出去了一下，发现了一件事情特别奇怪。”杨刚收起杨泰的照片开口道：“这个案子看起来比我们想的要复杂的多。”
“嗯？”缎纹坐好看着杨刚。
“我上午的时候看到高乐桌子上的案件，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字母杀人犯看似一直在不同的地方杀人，但是他最远的地方也是到了x城，当时小泰他们也想过也许这个人是流窜作案，可能是个无业游民，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也许可以从另一个方面想，如果这个人做的工作是来回调换的呢？他不得不出现在多个地方，他只能从那个地方来找杀人对象，并不是流窜作案，他只是在自己的区域里找人。”
“就算是这样，那也不好找吧？来回调任的人不少，而且根本不可能全部有记录，根本不可能找到对方。”来回出差的人很多，况且还是很多年前，那时候的车票制度并不是很完善，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根本不知道。
杨刚当然知道现在要调查那样的案子并不简单。
“听任芯说他们那帮孩子怀疑前一段时间逃狱的程铁和夏泽有关系。”
“你也在怀疑？”缎纹看他说话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杨刚点点头：“他们两个是同一个地方的人，而且在十年前，程铁的妻子和女儿被杀的时候，他们好像是邻居。但是那天他正好不在家。”
“你的意思是夏泽和程铁本身就是认识的，夏泽受了程铁的委托在照顾他家的妻女？”缎纹猜测。
杨刚点头：“很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程铁和夏泽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所以我摆脱我们的前辈对他们作了调查，发现他们两个竟然是同一所中学毕业的，虽然小学的时候没在一块儿，但是中学两人是同一学校，同一班级，同一宿舍的同学。”
“那他们两个合作的可能性就非常高了。”
“嗯。”杨刚点头。
缎纹立即道：“我现在就去找夏泽，把他带回警局。”
“不用了，听说高乐已经带着小帅和小艺过去了，这么晚了没回答，估计是没抓到人回家了吧？”杨刚对于他们几个可是很了解了，知道他们找不到人就不会回警局了，所以在知道夏泽和程铁可能是同伙的时候，就没行动。
缎纹觉得也是这么晚了，他们没回来应该是回家了，但想想缎纹又觉得有些不对：“可是，我们刚才不是在说字母杀人犯，怎么扯到了程铁他们身上？”
“程铁可能是绑架小艺的人。”杨刚缓缓的开口。
“这个我知道啊，小艺跟我说了，但是，他肯定不是凶手啊，他被关起来之后他的妻子女儿就都被杀了，那时候他在监狱里是不可能作案的。”
“所以他才在找凶手，既然他在找凶手，那也许找到他们我们就可以找到凶手了。”杨刚眯着眼，程铁这么多年都没和夏泽见面，估计就是为了让夏泽神不知鬼不觉的查他们家的案子吧？
夏泽这样的人如果想查到内部消息也不是不可能的，那么他们又掌握了什么线索？
“真是搞不懂，夏泽一个大律师为什么要帮程铁做这种事情。”缎纹叹了口气，又道：“我有点儿饿了，要不要一起去外面吃点宵夜？”
“好。”杨刚起身两个人出了警局往外走。
郑多艺从杨小帅那里出来又下了楼，找了半天一家医院附近找到了一家寿衣的地方挑了两小件衣裙拿着往回走。
走到路口的时候，郑多艺却看到了小陶，她站在郑多艺家的楼前，好像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郑多艺看看自己住的大楼，又看看有些踌躇的小陶，无奈的走了过去：“你来干什么？”
郑多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了小陶一哆嗦，转过身来看到郑多艺手中的东西，挑了一下眉头：“这么晚了还去逛街？”
“你没事就回去吧，像你这种平时做惯了亏心事的人才会害怕晚上一个人出来吧？”郑多艺冷声讽刺了回去。
小陶听到她讽刺的话，差点儿没大骂，只道：“我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居然想来提醒你！”小陶翻了个白眼儿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郑多艺看着她离开，正想回去，小陶又气呼呼的走了回来，一把扯住郑多艺就道：“房东伯伯要杀你，好像有你的仇人从阴间回来了，你要小心！”
说完不等郑多艺说什么转身就走留下郑多艺一个人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儿来，这是？来警告自己，还是善意的提醒？
郑多艺愣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转身进了大楼，丝毫没注意大楼外面的阴影里，正有一只和黑暗融为一体恶鬼在时刻盯着她。
郑多艺回到家，本来坐在里面的小鬼听到声音立即冲了出来，看到郑多艺手上拿着东西，一脸平静，奇怪的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忽然想起来还没给小美美衣服，她这么小还是不要卷入这样的事情当中的好，我在楼下给她烧了她喜欢的裙子，如果她觉得的满意的话，就让她离开吧。”郑多艺边说话边换鞋，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也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越少人参与进来越好，何况还是那么无辜的孩子，她没做过什么，不应该被卷入这样的纷争当中。
“我知道了，杨小帅怎么说？”小鬼点头看着郑多艺。
郑多艺想到刚才杨小帅的态度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对了，你帮我找一下小言吧，她应该不会伤害你的，你找她帮我盯着杨小帅，不要让他做出伤害芯儿的事情。”
“王芷言啊。”小鬼微微叹了口气。
郑多艺看他的样子有些奇怪，赶紧捉住他问：“怎么了？小言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小鬼矢口否认，摇了摇头有些为难的回了一句：“她没事。”
郑多艺看他的脸色闪烁立即急了：“小鬼，我命令你，王芷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郑多艺下了命令小鬼自然是不能不从的，只好道：“其实王芷言已经去投胎了，她让我告诉你，说是害怕与你告别，让我代劳。”
“投胎？”郑多艺愣了一下，忽然又有些无措道：“那，那我还能再见她吗？我想见她。”郑多艺慌乱的看着小鬼：“她走了吗？”
“呃，她应该是走了，她来告别的时候，杨小帅说要送她一程。”小鬼看她难过的样子，只好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和她说了，“你放心只是投胎转生，她这样就可以重新作为一个人来生活了。”
“可是她重新投胎了，还记得我吗？还记得我们事情吗？她还是她吗？”
面对郑多艺一连串的质问，小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郑多艺你冷静点儿。”
“对，杨小帅！”原来杨小帅也知道。
郑多艺无力的坐到了旁边的床上，忽然想到了刚才杨小帅家的椅子上好像一个铃铛，就是他当初抓水鬼时候鞭子上的铃铛，怪不得他屋子里那么冷，难道小言还在他那里？
郑多艺想到这个可能赶紧起身又去找杨小帅，她得见小言最后一面，和她认错，和她说对不起，她这些年不是开故意不去想她的，也不是不想见她，她还有话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