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亭闻言,失笑道:“您早就看出来了,怎么不早说,害我辛辛苦苦演了半天与那戏子何异?”
乐平坏笑一声:“嘿,你小子成天板着张脸,明明小小年纪却也不知和谁学的,暮气沉沉,日后要是有机会出了这乱城,可莫要这样,遭人烦!”
言罢,乐平又饮了口酒,脸上笑意收敛,颇有几分严肃地问道:“就这么确定不会是我俩联起手来骗你?”
李长亭摇了摇头:“怕甚?我李长亭说白了,也就是这乱城中一个猎户,以那位的身手来看,想必不至于图谋我什么东西,更何况人家临走反倒是给我留了不少物件,许是想让我办什么事,预付的报酬?”
乐平又夹了一口羊肉闻言道:“你小子住的地方可真是寒酸,这梁上君子进去了,都得给你留点什么才走。他给你留了什么,方便让老夫看看吗?”
李长亭点点头:“这次邀您出来也有这个意思,想让您帮忙看看这一块牌子和这本小书,究竟是个什么来历,既然您与那位先生认识,那便再好不过了。”
说罢,李长亭将那块铁牌和那本书籍从怀中取出,摆放在桌子上,推给对坐的乐平。乐平先是抓起那块铁牌子,正反看了看心中念叨道:“咦?老洛出手还挺大方的啊,这玩意儿就这么给你了,啧啧啧,却也不告你这是个啥,想来也是不愿意我这糟老头子插嘴。”
乐平抬头把铁牌退回给李长亭,看着他道:“长亭啊,这物件可是个好东西,你且收好了,至于具体是什么,我只能告诉你,这是老洛的手令,在咱乱城外面的地方还是很管用的。”
“乱城外面?这位洛君子是为官府中人?”
李长亭心中暗自盘算着。“至于这本书,”乐平擦了擦手,将那本书拿来翻了翻,“啧啧啧,老洛可真信我啊。小子,这书是你口中那位洛君子,所学所练以及成长到目前这个境界的体悟,和见识到的山川河流,奇珍异兽,这东西不论放在哪,只要被人得了,那可都是重宝,你小子可一定一定要收好了。”
言罢乐平将书递回给李长亭,擦了擦嘴,道:“好了,老夫还得谢谢你小子今天一大早就请老夫吃这么油腻的东西,还让老夫自己付钱。哼,你小子,今天就是存了心要摆我一道是吧!”
李长亭闻言,笑着抱拳道:“小子这不是方才没想明白,觉得您老人家用我的事情去换喝花酒的钱了吗?”
“听了乐先生刚刚说的一席话,小子这才明白,都是先生一片美意,却是小子不懂事了。”
“哼,行了行了,你小子可不用含沙射影地给老夫泼脏水,你也不想想,这诺大一个乱城,哪里有喝花酒的去处?好了好了,你也不必多言了,老夫我虽不及你这个本地人,但好歹也在乱城呆了这么些年,知道在乱城里多个心眼不是什么坏事。当然你有朝一日去了外面也一定要如此,凡事都要多留两个心眼,不要给你身边的人,背叛你的机会和借口。”
言至最后,老人眼神一暗,脸上的神采,也寡淡了不少,似是想起来什么悲伤的往事。还没等李长亭开口询问,老人便开口道:“行了,你也别多问,问了老夫也不会讲。”
说着提起了桌上那瓶酒“这酒老夫就拿走了,吃的腻了些,去外面转转,你小子也不用跟着了,吃完就去忙吧。”
言罢,乐平便站起身来,拔了酒壶的塞子,往口中闷了一大口,些许酒业顺着胡须洒落在衣衫上,头也不回的走了。乐平走后,李长亭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仍旧温热的羊肉,开始一边下筷夹肉,一边思索着如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以及可能会对自己产生的影响。首先,就是那位洛先生给自己带来的一牌一书,书的价值乐平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就是他李长亭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需要研读的东西,不管是里面记载的武学简介还是各类百科一般的知识内容,都将给自己带来长足的进步。而那块牌子,则无疑是一把双刃剑,它代表着某种来自于朝廷的权威,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另一方面,这无疑也会使一些原本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上,不光是武林中那些看不惯朝廷行事作风的人,也包括那些洛先生在朝堂中的政敌。虽然乱城之中消息闭塞,但一些脍炙人口的庙堂故事,和各类的趣闻趣事,乱城中也总是能听到一些的。其次洛先生身上的迷雾虽然被乐先生解开了一二,只是随之而来的,乐先生身上的迷雾反倒愈发浓重了起来。原本李长亭看重乐平,只是觉得他能在这乱城中开一家私塾,而且站稳了脚跟,并将私塾经营的,隐隐约约有了乱城避风港的样子,其人很有本事,甚至于是来自于城外的一位人物之类的。但就目前看来,既然乐平能与所谓的大人物洛先生扯上关系,那说明至少在过去的某段时间,两人身份相近,且时常接触,而且听乐平最后几句话的意思,他似乎还被人背叛过,那这会不会是他沦落乱城的原因呢?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位洛先生选中自己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乐平的美言称赞吗?李长亭不这么觉得。难道自己真的没有什么是值得那位洛先生图谋的吗?李长亭对此同样没有放下心来,不过他自幼在乱城长大,深深知道一个道理,有些买卖,收了报酬就要做事,而这些买卖其中一部分是强买强卖!李长亭想到这,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没办法,自己战力低微,势力不足,如何能拒绝得了这位洛先生的强买强卖,只能先把到手的东西当做筹码,一点一点壮大自己,期许着有朝一日能让自己不受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所困。“小二!小二?”
李长亭站起身来,朝门外吼了两声见无人应达,也没有多想,只道是那小二收了乐平的钱,又跑去哪里偷懒去了。李长亭走后,常贺楼二层,右数第二个雅座,店小二正一脸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群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