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回家了,怎么不进来。”陆启铭站在众人的身后,声音却传到关越的耳边,关越推开高高矮矮几十个人,跑到陆启铭的面前,抡起手臂,众人都看着,心惊胆战,不大不敢出声,陆启铭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怎么,出去几天,规矩都忘了?!”
“放开我,你这个恶魔,你是恶魔。”
“你看了那段视屏?”陆启铭稍稍垂下眼皮,有些无力。
“你要解释么,你要么,你是恶魔。”
“对,是我做的,我没有权利要养活你们这帮可怜虫,我是做企业的,不是慈善的,你应该很早就懂得这些了。”
“这样你就可以伤害那些小生命么?我们是没有父母,可我们也是人啊,你怎么可以伤害我们,你怎么忍得下心。”
陆启铭只是看着她,不在说话,其实很多个夜里看着关越,他也曾为自己当年对那帮小孩子做的事而感到后悔不已,可是却也已经发生了,再也难以挽回。
“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不需要,我恨你。”
刚才看到这段视频时关越的第一反应就是杀了他,可是,在他面前,自己却变得那样无力,只能选择了逃跑。
十八岁那日陆启铭为她亲自带上的十周年项链从她的脖颈松落,掉在他的脚边。他弯身下去将它拾起,紧紧的捏在手里,看着关越离开的地方,他知道这一次绝对不可以让她离开,“不要让她走。”
保安们看着陆启铭,追着关越的背影,犹豫了片刻,一层层将关越拦在了人围之中,“让开。”关越愤怒的抬着头,朝着他们怒吼。保安们不知不如是好,面露为难,身体也没有从关越见面移开,抬头看看远处的陆启铭。
他走过来拉过关越的手将项链放在她的手心,“我不会让你走的,跟我回去吧。”
“做梦”关越将项链狠狠的朝着他砸去,受不了几番折腾,项链断成了两节,仿佛两人之间的某种联系也就此断裂。两人互相对峙着,谁也不愿退让一步,“让我走,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小丫头啊,你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想去哪里?”陆启铭微笑着看着关越,从嘴里说出的话异常的温柔,关越却听出另一种含义。
“陆家企业的大当家就这点气魄,强留一个不想待在他身边的女人留在身边?”季风推开拦在面前的人,凑到两人的面前。陆启铭终于想起了他是谁,脸色慢慢显得有些难看,低头冷笑,“小丫头,我不在身边,你就这样做贱自己?与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给我赶出去。”
“是”保安上前来扯开季风。
关越气的身体直发抖,嘴唇被咬出了血,她在也不想忍耐了,“放开他,我警告你,放开他。”她将自己藏在口袋里的刀抽出直指着陆启铭,冲着他喊着,双唇夹杂着血液,佣人们吓坏了,纷纷躲到一旁,季风也吓坏了,他以为她只是说说,却没想到她真的敢拿刀对着这个男人。陆启铭却也没感到害怕,只是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笑僵在嘴角抽动了一下,“你想杀我?”
“不,不……”关越摇着头,她重来没有想过会这样面对着陆启铭,刀在手中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乖,放下刀。”陆启铭趁着她犹豫的片刻一步上前夺过刀,将关越拥在心口,“小丫头,你这样会伤到自己的,我会心疼的,听话。”他会意了保安一眼,他们便将季风扔在了门外,关上了门。
关越回过神将他抱着自己的手推开,转身想要离开,门却被上了锁,季风失落的站在门口,看着关越,不知所措,原本他没必要参与到这场战争之中,可是看着关越无助的样子,自己的心都软化了。他曾经以为不会为谁而放下尊严,可是,第一次见到关越他就知道,自己始终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也会有七情六欲。不过他不确定自己对她是何种感情,是亲情?单单因为她长得像极了母亲,还是爱情?
关越扑过来哀求着季风,“带我走,带我走。”
他转身离开,在这里自己救不了她,也许那个老头可以。
“走吧,外面冷。”陆启铭已经早早的进去,佣人来扶着关越,牵她进屋。
两人沉默的坐着。
“对不起。”陆启铭总是这样只有在关越面前变得温柔,他不想伤害这个脆弱的小女孩。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说过了,我不需要。”她抱着自己祛除一点寒气,出了门,缩在曾经和小萍姐姐的房间里睡着,半梦半醒之中关越感觉自己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像极了那次大火中无能为力的自己。她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不远处,火光将紧闭的玻璃窗照印的通红,四周围响起一阵阵哭泣声,孩子们都害怕极了,关越想要走上去抱抱那曾经的小伙伴,她拼命的喊着救命,却似乎没有人理会自己也没有看得见自己存在的样子,她走到那辆在梦中都很眼熟的车前,敲打着车窗她想寻求帮助,依旧没有人答应着自己。消防车的鸣笛声响彻了耳膜,她才发现摇下的车窗里出现一张自己熟悉的脸,他面带着笑意又看的不大真切,像是感到满意的呼了一口气,命令着司机开车离开了。
陆启铭没有上楼,他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够多,却怎么也没想到温言还是告诉了她,那自己曾经害怕面对的事如今被赤裸裸的摊在她的面前,有些无措,将她留在身边这么多年他比谁都要知道关越的软弱之处在哪里。当年看着小小的她被院长牵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原来这个世上真的存在如此弱小的生物。
可是,他不能输,他是一个商人,没必要为谁牺牲自己的利益。如果再来一次,自己还会如此选择么?答案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