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说不知道这么个人啊,之后说指不定是知道那是赌场子入门,挡在那里挣钱的,不行我就让老瞎子算一卦扔点钱打发走。
反正我就是去赌场子熟悉地界,现在已经进入地界了,根据我多年看人的经验,这老瞎子不容易打发,也不是随便蹭钱的。
不过金鼎不知道,肯定不是我们安排的什么人。
我索性一屁股坐到他摊子前,“老道就给晚生算一卦吧!”
“好,敢问你是算姻缘还是财运还是……”
“我就算能不能过了你后头这门!”
老瞎子眼皮子动了动,我看见眼皮子底下没有黑瞳,看来是真瞎子。
“那抽个签吧!”
老瞎子递给我一竹筒,里边好多签子,不过我要接过的时候,他左摇右晃的,愣是不给,我干脆一把打翻竹筒,哗啦里头签子全掉出来。
“天意啊!”老瞎子竟然大手一挥,身后卦布自己掉下。
我一头雾水,这啥子意思?
“道长,敢问这是什么签?”
“空!”
丫的老瞎子嘴巴真臭,一个空字意思老子这趟又白忙活?
不过我还是装作礼貌的说了句多谢道长,因为老瞎子已经收拾摊子要走人了。
也是怪了,我发现老瞎子撤摊子走人,起初几个卖蟑螂药的也收拾。
原本挺高兴的来,老瞎子这么一句让我阴影面积极大。
随即气不过我追上他人,“喂,不会算别瞎逼逼,这眼睛瞎了不要紧,就怕心也瞎了,我劝你以后管好自己的臭嘴!”
“小师傅想不想补上一卦?”
“补个毛线,我看出来了,阴玩道上的吧,是不是从啥地方打听出信儿,最近赌场子要热闹,过来装逼蹭米线钱呢!”
“呵呵,小师傅此言差矣,我收你什么钱了吗?或者你翻翻我身上,有一个子没?我在这里算卦从不收钱!”
“我天天在这玩,咋不见你来?”
“小师傅是来赌的?敢问赌哪场?”
老瞎子一说话眼皮子就抖,每抖一下一圈眼白出来,看着怪瘆人的,这会四下无人,卖蟑螂的早就不见了,听老瞎子这话算是承认自己是道上的,不如扯几句。
“怎么,你知道最近哪场是整啥子的?”
“只要你想算哪场的赌号,我保准卦出来!”
“吆喝,狗屁,鬼才信你呢,老头,我劝你去做个激光打眼,先给眼珠子打出点黑瞳学会认识人再逼逼,老子是啥身份都没整明白就扯淡,也不怕裤裆里的蛋给扯裂了!”
“呵呵,小师傅口出狂言,不过老朽倒是很喜欢你这性子!直爽!”
“我给你讲哈,最近别在大铁门那占着茅坑不拉屎,阴玩圈最近有大货出土,还有,我们正抓那些乱放野道消息的,要是让我们抓住你放水,看不让你眼瞎配上耳聋!”
“小师傅如果有意算赌号,到对面包子铺,说找老皮!”
老瞎子说着指着烂尾楼对面,一排小馆子,有个鬼不理包子铺。
我心说,哪个傻逼敢去名字这么不地道的铺子吃饭,正要让老瞎子赶紧滚蛋,他人已经自己走了。
老瞎子走路带风倒是让我印象深刻。
打发走他,这里已经安静的很了,除了风吹荒草丛的稀稀疏疏。
我推开大铁门。
是一个往下倾斜的防空洞构造地下大长廊。
里边风嗖嗖的大,我紧了紧衣领,往里走去。
走了一会看见个打扫卫生的,不过这人就是看了看我,没说话。
我有心想问问他一号赌场子怎么走,很快听见前边传来闷闷的喧哗声。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更里边发出的。
索性没有什么分支路,我朝里径自走去。
每走一段都会遇到打扫卫生的。
喧哗声越来越清楚。
走了一刻钟的路,总算看见眉目了!
一个长长方方的标准宽长廊,右边有赌室,第一个标的一号。
从长廊里就人来人往的,有人几个围在一起,有人自己,不过没什么女人,而且穿大褂袍子的多。
看着就像进入了八十年代。
我进来后并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竟然没人拦下我。
我第一次来赌场子,来之前以为把守很严格,进来这么一看,颇有点当年鬼匣一条街潇洒时候的姿态。
三教九流之地,不过能来的就不是外行人!
我从一号赌场子一直往后走,发现一共十三个场地。
而且大小不一。
大的就像是个地下大广场,能容下上千人,小的也就是一铺炕大小。
要是大物件小场子根本放都放不开。
有的中央一大方桌子,桌上好些纸笔一堆。
一号赌场子算不得最大的,也肯定不是小的,而且上一场应该刚结束,正有人在清理。
这会正热闹的是九号赌场子,不过我进不去,因为没有事先买入场位子。
但是站在外头听着里边喧闹至极,有人还歇斯底里的喊叫。
我正来回溜达,身旁有人主动和我搭话。
我一看是个年轻小哥,也就二十来岁,长的粗眉大眼,穿着一身耐克运动装,看着像是沿海一带胶东人。
“你好,请问我想买位子,到哪里啊!”
口音果然是胶东的,一看就是来玩的,不懂规矩。
“哦,我看最后一赌场子后头有个办公室,你去那边问问!”
“好的,谢谢你啊!”
“一等,咱俩一块吧!反正我闲着也没事!”
我喊住小伙子,往后头走去。
去了赌场子办公室,是个满脸胡茬子的汉子值班,说今天的位子已经售完了,要是想买,明个一早来排队。
然后我就问,我想买三天后一号赌场子的位子是不是只能前一天来,结果他口气很不好的说,这场买不到。
我就问为啥,他就更不耐烦了,说有啥为啥的,就是买不到!
我心说你丫的什么态度。
从怀里掏出一证件甩给他,他立马挺直腰杆子连连说有眼不识泰山。
我亮的是鬼匣铺子营业牌照。
结果那个小伙子以为我是啥大佬,这就抱我大腿,问我为啥要买那场的,然后他想买一场碰碰运气,我能不能走后门帮着买张票。
我劝他没事别在这里折腾,水深的很,可不是闹着玩的。
结果小伙子非要赖上我。
本来我是想对付赶走这小伙子,结果拉扯中办公室玻璃门有人敲。
“等等我,很快的!”是找小伙子的。
“哎呀你行不行啊,不行咱就不玩了!”竟然是个女娃声音。
我进来一圈么见着女的啊,好奇的转脸看去。
这会小伙子已经人出去了,喊他的女娃也挽着他手臂,不过一晃眼我还是被那个女娃的侧面……
像是蒋小米!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蒋小米?
刚才动静好像也是她,我一拉办公室门就要追上去,可是正赶上第九赌场子结束,一伙人从里边涌出来,有人骂,有人牙都笑脑门子上了,涌出来的这些人截开我和那个小伙子。
等到我从人群中挤出去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小伙子了,而且也没见到这里边有女娃。
我不死心的顺着一直往外边追,问了好几个打扫卫生的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娃,卷发,长睫毛,瘦瘦白白的。
有人说看见有这么一个女娃,不过已经出去了。
我都要忘记蒋小米这个人了,现在想,她的蹊跷一直都没消,从最初女鬼只在她面前出现,到最后我们接触到一些事情,委婉支开,这丫头不知趣的一定要凑,不过蒋小米的这些又经不起推敲。
我给金鼎打电话再三询问这事有没有对蒋小米说,金鼎电话上很吃惊,反问我怎么会想到蒋小米这种八竿子打不着边的。
我只好说了刚才看见的。
金鼎说他马上打电话让北京那边朋友帮忙找到我留在徐家寨当时的租赁合同,里边有蒋小米的身份证复印件,传过来之后我让赌场子打扫卫生的辨认一下。
结果我在等金鼎传照片的时候,值班室胡茬子主动送了我一张下一场子的位子。
让我进去解解闷。
刚好我等的无聊,就拿着票进去,本场在最小的赌场子。
五号赌场子!
我一进去都没人,只有中央一个方桌上一个打开的盒子,里边纸笔。
我坐下给张朵发消息,问她有没有蒋小米的照片!
还没白问,张朵果然有,是和蒋小米雨琦当时合照的几张生活照。
也没问我为什么要这个就发给我,我拿到后赶紧要出去找打扫卫生的问。
确迎面进来俩人。
一个是方才那小伙子,另外一个竟然,是,是蒋小米!
蒋小米看见我比我看见她更吃惊!
掉头要走,被我一把拉住,“你怎么在这!”
“关你什么事儿啊,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
“小米,你们,什么关系啊!”小伙子一脸懵逼,眼神像是误会我和蒋小米的关系了。
“没什么关系,咱们走!”蒋小米狠拽着小伙子要挤出去。
“蒋小米你给我站住!”我揪了蒋小米头发,她嗷嗷叫起来。
我们正拉扯着,外边又进来一人,此人四十来岁,戴着蛤蟆镜,油头粉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