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小人,女人。
只有大拇指那么大,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九宫女。
我要说的是这小人让人感觉的确就是个真人,可又像是玉料。
确切而言就像是个活人身上裹了一层玉皮。
这个小美人美艳至极,肌肤赛雪,一头黑发就跟缎子似的,光亮无比,只是闭着眼眸,看不到她的眼神,不过通体给人遐想,如果她睁眼开,一定妩媚撩人。
“张家丫头,这具尸体应该被玉化了吧!”
“老银爷说的是!”
“乖乖,我说呢,像玉又像人!”
这玉化的九宫女,身段自是不必形容,多一丝累赘,少一毫不足,单说她偏偏缺了一只手。
“为啥少了手?”
“应该正是野史没记载的那段,乾隆爷被惹恼那段!”
“如此看来,那个当年封存九宫女的能工巧匠绝非常人!”
“是,所以,自他封存之后,这个物件就成了邪物,里边怨气太重,老话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这被封九宫女被玉化,同样她也把一身怨气散到了整块玉料中!”
“乖乖,这邪物,可就不好说了!”
在阴玩中,有一样很不好讲的,就是邪阴玩,这种阴玩大都带有咒,或者怨,好比红颜祸水的女人,你想啊,哪个男人会贪图一时享乐娶回家个风水不好的女人,玩玩倒是可以,所以邪阴玩经常是处于有价无市的尴尬境地,没人敢接。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玩阴玩的也没几个正常人,偏就有胆子肥的作死的,就好这口。
对于好邪阴玩这口的主儿讲,这东西就像是毒药,明知道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可就是上瘾!
“所以,我这次才格外小心,老银爷,要这物件的主人来头很复杂,但我现在不好和你们讲,这也是交易中的一项!”
“张家丫头,道上的规矩咱就不用说了,我们懂,你直接说,这趟货,我们爷孙俩负责什么?”
“好,那我就直说了,这趟货的买主要求,必须走银家暗道,而且只放下信物和货,不许留下见他们人!所以,送货你们负责!”
“艹,那他给咱们这边什么?这交货方式太他妈的霸王条款了!”
“对方拿到货之后再支付咱们这边!”
“啥玩意?哪有这么合作的,张朵你是不是太作了,你家老爷子为了这东西搭进去半条命,外加你俩两年功夫,最后就这么交易,这简直是在赌博!”
“你还真说对了,我们这次生意,真是赌!”
“我去,那我整明白了,敢情咱们合作不管三七开,二八开,就是全开给我们,也都是空头玩意!张朵你能不能别这么整,没你这么办事的!你是不是这两年出去混傻了,我说你长个古灵精怪的脸,咋对付老熟人套路比地球周长都长,对付外人就怂了……”
“行了,听张家丫头说完,丫头,是不是对方支付给你的不是货款,而是物?”
“老银爷说对了,他们给咱们的是一处古寨,那寨子跑不了,所以,我才答应下来,只是,寨子钥匙在他们拿到货之后,确定这货没问题才交付咱们!”
我松了一口气,丫的!随即又想起来,“不对啊,那咱们三七开,啥意思,给古寨劈开?”
“那栋古寨我去看过了,一共十间,间间格局一样,刚好我得三间,余下的是你们的!”
“我去,张朵,我觉得吧,干脆也别这么分几间谁是谁的了,你一单身狗女人,基本没有哪个斜眼驴敢要回家过,我呢,一单声狗曾经,也马上就是土豪的年轻帅哥,你嫁给我,不就啥事都省了?”
“完全没问题,那正好,咱就一块做事,啥都不用分了,只是我话说前头,我这几年会一直忙,接下来十年八载也会忙,算算这辈子都忙,等着我闲下来就弄弄咱俩的婚事,嫁给你!”
“那你是要等到自己进棺材才能闲下来?”
“不好吗?我这么漂亮的女人,进了棺材,你那心啊也就踏实不用担心我给你戴绿帽子了嘛!”
“行了,你俩都正经点!”老爷子实在听不下去我俩扯皮打诨的,“丫头,这么一物件,对方不能随便支付你一栋普通寨子吧!”
“老银爷,我和你说,这套寨子我要是和你说说是啥,你保准坐不住!”
“切,那你说说,要是我都不知道的,肯定不是啥好寨子,要是我知道的,还真没哪个寨子让我不淡定!”我轻蔑一哼。
“京城鬼匣对面隔了一个胡同的徐家寨!”
“徐家寨?”老爷子整个人脸色都变了,从地上坐起来。
徐家寨!当张朵说起徐家寨三个字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而老爷子这么一坐,我忽然想到了,徐家寨是正式说法,其实它在道上叫鬼笑笑,这寨子是一个村寨,不是个人宅子,不过这村寨人数稀少,有个很邪门的传统,就是寨子只保持十家住户。
有新人成婚,让住户多于十户,就要杀掉一户上辈的老人,而因为这个变态的传统,很多新人都不敢结婚立户,因为每当这时候就意味寨子里有人要去死。
后来新人不婚,无法繁衍,寨子最后一批人孤独老去,寨子也空了。
其实刚才张朵说这个寨子有十户格局一样的十间房子时,我就应该想到是鬼笑笑。
鬼笑笑,也就是徐家寨成为空寨之后,很多人过去研究,研究啥,研究的是这十家房子的建筑原理,因为这寨子经常传来诡异的各种声音,老远听着就跟鬼笑一样。
好些人用科学来解释说,是十户房子建造的不合理,被风穿过之后,就跟那个口琴似的,发出各种声音。
所以进去研究的大都是无神论者,坚信没有鬼。
而还有些人说,这寨子古怪的传统留下了很多不甘心死亡的亡灵,这些亡灵阴魂不散就绕在寨子里。
随着现在京城房价本身的高,又加上这处古寨有自身一些价值,所以这套寨子那简直是没法估量它的价格。
而这处古寨刚好和鬼匣在京城的连锁地面对面一胡同之隔,所以对方用这个交付给张朵,算是相当有心意了。
一来,的确在价值上丝毫不逊色九宫玉,二来,我们鬼匣人嘛,在另外一处鬼匣附近置办下一套产业,呵呵!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张朵为啥豁出去赌也要接下这场交易,因为诱惑太大了。
何况,她说的没错,寨子就在那儿,又不会长腿跑!对方真赖账,我们大不了给砸了寨子,自己得不到,他们也休想安生。
当然,但凡有这套寨子的主人,也应该不是地痞无赖,所谓大商,定有大则!
这桩生意,我们听到这里都感觉合适!
但是我家老爷子问了张朵对方要求的交货期,得知是三天后,建议我们先去趟徐家寨看看状况。
张朵说她几天前才去看的,要是老爷子觉得不放心,再去也成。
只是这趟她就不去了,因为还有别的事儿,主要是张正身体太差劲。
说道这里,我们再问老张头究竟咋了,张朵只是摇摇头叹气,说等于丢了半条命,不好说。
我和老爷子便不好多问。
和张朵分开后,我和老爷子当即就拾掇一番,连夜定了去京城的车票。
赶过去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等我们辗转到了徐家寨又是晚上六点多。
一天没正经吃顿热乎的,刚好一下车,有个面馆,生意还挺好,我和老爷子便进去。
点了两碗面,坐下。
在我们右边一桌,有个汉子,闷头吃一大碗面。
我总感觉这汉子和别的客人不一样。
忍不住总瞄几眼他。
这汉子光自己吃面,同时盯着手机看。
我往他手机上看了一会,发现他看的都是关于徐家寨的。
看来这汉子也是冲着徐家寨来的。
我说呢,这么多人,我一眼就感觉他不一样,干我们这行的,身上有一股常人没有的气场。
想到这里,我紧了紧风衣领口,怕没准有人也正看我和老爷子不寻常呢。
面上来之后,我和老爷子各自闷头只顾吃,我看着那汉子已经吃完了,可还不走。
等到我和老爷子吃完走的时候,这汉子还坐那里。
“快走,你看那人没准是咱们道上的!”一出面馆,老爷子就拉我急走,往徐家寨。
“是吧,不过他一直没抬头,就没看咱们!”
“就咱们身上这味儿还用看?”
老爷子说的对,我忍不住往后看了眼,这一看不要紧,看到面馆门口刚出来那汉子,不过他并没有朝我们方向看,也不像是要往这边来。
这附近别说守着徐家寨,就是京郊鬼匣也都不是一般人,刚才这家面馆吃饭的,没准都和这俩地儿有关系。
我扭头的时候,那汉子已经搭了蹦蹦车,我看车是往鬼匣方向去的。
面馆这条街一边是鬼匣,另外一边就是徐家寨了,所以鬼匣和徐家寨隔的就是这条商业街。
这条街多是馆子,宾馆,还有小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