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之后,接着往里走。
慢慢的,通道里越来越亮,在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房间,可是房间里的东西却恐怖至极。
里面分明就是前段时间,我在医院里遇到的第一对母子煞。
那个婴儿的头部更大了,整个身体似乎只剩下了头部,躯体和四肢小得可怜,但是因为需要爬行,所以不得不存在着。
大大的脑袋上,面部的皮肤都是死一般的灰白,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
如果不是我对这个产妇映象深刻,现在我绝对认不出眼前的这个女鬼是前段时间,我的病人。
她的长发披散着,却没有一丝光泽,就像是干枯了的稻草一般,眼角像是裂开了一般,甚至可以看到鲜红的皮下组织。
不知道为何,她总是大张着嘴巴,露出大黄又尖锐的牙齿。
可是这对母子煞不是已经被那个叫王坤的道士抓走了吗?
现在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现在的情形已经不容我考虑了,那个婴儿已经发现了我,他那细小却十分敏捷的四肢在墙上攀爬着,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血手印,后面还有一条没有干涸的脐带,在墙上留下一片血迹。
好好的一个房间在刹那间就变成了一个地狱一般的存在,到处都是鲜血的痕迹和味道,还有两个长相可怖的鬼。
那个婴儿一边向我爬来,一边还在嘴里念叨着“还我妈妈,还我妈妈”。
因为婴儿的动静,那个女鬼也发现了我,不停地张合着她那满口黄牙的嘴“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这样恐怖的场面吓得我腿有些发软,可还是转身不停地往外跑,生怕被这对母子煞追上。
我一直往外跑,直到跑回了走廊上,用力地将房间的门关上,可还没等我松一口气,房间里就传来了砸门的声音。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那对母子煞真的破门而出了,我还能往哪逃呢?
不过还好,那对母子煞被王坤道士抓住之后,智商似乎有所下降,已经忘记怎么开门了,砸了几下门,见没有作用之后,就消停了。
我数了数,这条走廊上,总共有四个房间,只是这个房间里装的是母子煞,那剩下的房间里装着的又会是什么东西。
我心里虽然很好奇,但是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猫有九条命都不够用的,我这个普通人可只有一条小命,没有就彻底完了,我可不想丢在这里。
但是不进房间我也的确是无处可去了,我我倚着楼梯口的扶手上,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刚刚那一通急跑,我实在是有点累了。
可是这一点喘气的时间,人家都不肯留给我,没一会儿,我就听到了有声音从楼梯扶手上传来,楼下似乎有点动静。
我的心里一喜,难道是楼下还有其他人也被困在这个鬼打墙里了。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我正打算去找楼下那个人。
可是我刚伸出手,就通过楼梯之间的缝隙看到了,楼下楼梯的扶手上放着一只苍白的手,那只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长长地的指甲涂着鲜红色的指甲油。
那只加油红得根本不像是颜料能够刷出的颜色,反而像是在她的指甲上,敷上了一层厚厚的鲜血。
我的胃里一阵作呕。
在这样昏暗的环境里,我却能够如此清晰地看到这只手,这根本就不太正常,而且这只手看着也着实不像是一个活人会有的手。
紧接着一个披着黑色长发的头顶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这个女子还穿着长到拖地的白色裙子。
还没等我收回视线,那个女子突然抬起了头,这是一张过分艳丽的脸,女子面色白皙,可是跟她手上的那种死一般的灰白不一样,她的脸甚至还有些红润。
一双桃花眼里泛着泪光,好似可以勾人魂魄,再加上柳叶眉,更增添了几分古典美。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殷桃小嘴,嘴上涂着淡淡的口红,若是笑起来肯定更加惑人。
她似乎是听到了我内心的声音,果然冲我露出了一个笑容,可就是这个笑容差点没把我吓死,分明是张樱桃小嘴,可是笑起来之后,她的嘴角一直咧到耳朵,活像是被人撕烂了嘴一般。
还没等我叫出声了,那个女人就沿着楼梯开始往上狂奔,我再也不想看到这样诡异的笑容,只好随便推开了一扇房门,不停地往里跑
可是我进了房间之后,那个女人似乎没有在后面追着我跑了。
我只好再一次沿着房间里的通道往里走,这一次跟上一次唯一不一样的是,我越往里走,就越觉得热。
直到我走到房间尽头,这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魏家婶子,她跟我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她的眼睛长相一般温和。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冲我招了招手,见识过刚才的母子煞,我现在只觉得魏家婶子是如此的温柔,我甚至忘了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我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就这样一直走到她面前。
看到我如此顺从,魏家婶子十分高兴,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跟刚刚那个女人不一样,魏家婶子的笑容让她看起来是如此的甜美。
她轻声地对我说:“阿明,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可怜!”
看着魏家婶子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甚至忘了她本不应该知道我的名字的。
可是先在一切的诡异仿佛都离我远去了,魏家婶子的话让我觉得平静,也觉得心疼。
魏家婶子抬眼看了看我,见我的表情确实有所松动,她才不紧不慢地往下说:“如果不是陈旺他们,我和我的孩子都不会出事的,我会好好生下这个孩子的。”
她的眼睛里几乎就要流出眼泪,我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巾,替她一点一点地把眼泪擦干。
“可是陈旺不是都已经死了吗?”
听到这里,魏家婶子哭得更加伤心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如果这是在外边,我这现在就是妥妥的一个负心汉的形象呀。
她眼角含泪地对我说:“可是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他却活不过来了,他还没有看到这个世界的太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