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赶紧闭嘴摇头,她似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才说:“那是陈旺和陈兴荣,他们害了英子,所以被罚在这里受刑,只有受够了刑才能入地狱,前世做了什么,死后定然会有报应,他们也是活该。”
她说完之后,却又是抬手往一个方向指了指,然后我看见就在那里,是两个模糊的影子,可看样子是小孩模样。
他们蹲在一边,不过却似乎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你仔细看看那边。”这时候刘寡妇又出了声,我立刻转头去看,却发现就在他们面前,一棵槐树下面,有个人很痛苦的躺在地上挣扎着。
“爸!”我看清楚那是谁了之后,再也忍不住,撑着腿站起来就要过去,刘寡妇拦没拦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盯着我爸,他似乎都神志不清了!
我们之间,大概也就只有几十米,可这么短的距离,我竟然怎么也走不过去。
我拼命的往前,可前面距离我永远就只有那么远,我伸手想去够他,可我手肘也顶破天也不到一米,想出声,嗓子哑得像是被人灌了一捧沙。
就在这时候,刘寡妇突然走了过来,但是也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地面,那样子,竟然是让我滚过去!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这个意思,看着地面,也有些犹豫。
也不是难看和脏的问题,而是地面上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些奇怪的玩意,有的时候是手,有的时候,却是人的脸。
这里的一切都有点扭曲,我能看见那些地缚灵,不断的在原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像是永远也没办法解脱,我害怕自己也变成那样子,腿上也发软,想蹲下都不能。
“快!”大概是看我一直不动,刘寡妇催促了一声。
我也没办法,看了看我爸,又看了一眼扭曲的地面,心一横一咬牙,我直接往地上一躺,看好方向直接往那边一滚,我被泥土糊了一脸,那些土都带着腥味。
当我滚过刘旺那边的时候,我清楚的听见他的哭诉。
“这事情也不怪我,我那天喝醉了一时嘴快,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就放过我吧……”
他的声音很凄厉,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只看他跪在地上,不断的朝着一个方向磕头,嘴里絮絮叨叨的,而那陈兴荣,也不知究竟是人是鬼,脸上看着居然有些血色,他没出声,嘴巴不停开合,好像重复着什么。
我觉得有些异样,只是回头一看就看那寡妇瞪着我,我只好翻身匍匐在地上,用手肘撑着地,迅速朝我爸的方向爬过去!
我动作不慢,很快就能伸手够到他。他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脸上青筋暴起的,看起来就不对劲,我抓着他,把他扶起来正要说话,可就在这时候,我爸竟然猛的睁开眼睛,伸手一把抓住我的衣领!
然后我看见他的脸瞬间扭曲了一下,接着,我耳边突然响起了桀桀桀的笑声!
那是女人和小孩的声音,混在了在一起。我顿觉不好,转头去看我爸,就看他双眼通红,嘴角不自然地裂开,嘴里竟然是一片的血红,像是才喝了血。
我背后一凉,不及动作,就突然看他一抬手。
刹那,我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被什么东西吊起来了!两眼发直,根本做不出动作,我眼前顿时模糊一片,能看见的却是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贪婪的朝着我扑过来。
觉着我就感觉一股剧痛,心口的血玉似乎被什么玩意挖了出来,连着血肉,痛得我的耳朵开始轰鸣,眼睛也迷糊一片,我开始呛血,血流入食管,呛得我咳嗽,但是一咳嗽,那疼痛就更剧烈!
我想昏都昏不过去!
我拼命睁大眼睛,只看见眼前女人的脸,变得很不真实,漂亮的面孔逐渐突出,到了最后似乎成了一个覆着人皮的骷髅。
而她怀中的婴儿,却愈发圆润,小脸红扑扑的,张着嘴不断呼喊着什么。
疼痛没有消息反而更加剧烈,但是我却有点不能承受了,我的意识开始剥离,我发现我整个人突然就开始往上飘……
“滚开!”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见一声大喝。
接着,我身体一重,整个人似乎瞬间落了地一样,我没力气,只是仰躺砸地上。
我偏过头,就看一个人朝着这里冲了过来,他身上穿的是道袍,手里拿着什么剑,一边跑一边往边上撒东西。
接着,四周响起尖叫声,叫声此起彼伏,像是炼狱一般。我看他朝着这边过来,然后一把抓起我,把我往边上树上一摔,我仿佛能听见胸前肋骨断裂的声音,痛得差点呕出一口血。
“含着!”他言简意赅说了一句,接着就往我嘴里塞了一个东西。
那玩意苦得不行,但是下一秒,我却顿时清醒过来。
再看过去,就看他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直直就朝着之前那女人头顶砍过去,那剑上贴了两张纸,在他砍下去的时候,就看那女人身形顿时扭曲,仰天大喊了一声,把手里小孩往我身上一丢。
我看见那小孩,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竟然是直接抓着我一头就撞上我胸口,接着竟然不见了!
而那女人却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直挺挺往地上倒去。
“妈的!”邹利大骂了一句。
我不知为何,只是低头去看,这才发现那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刘寡妇!
“这……这……”我惊讶的完全说不出话。
然后就看邹利脸色铁青的转过头,对身后的人说了什么,一群人蜂拥而上,把我双手双脚抓住,跟拖了沙袋一样,拖上了一辆独轮车。
他们把我送到了我家里的房子里,接着邹利端过来一碗黑漆漆的玩意,强行给我灌了下去,然后从自己裤兜里掏出一张黄色符纸,就往我胸口上一贴,动作一气呵成。
我就看着他这么做,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他说着,然后伸手把我扶了起来。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然后就看他指了指我的心口,我低头看去,也是大惊失色,我胸口那血玉,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完全没入皮肤,留下来的,只有一块黑色印记,那印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咧嘴笑的婴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