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这没头没脑的要怎么查,要不然我们去县上报警?”我看着我爸,想让他出个主意。
我爸一听这话沉默了,默默走出去,一屁股坐在边上的田坎上,拿了只烟出来,也没点只是叼在嘴里。
邹利也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都是鄙视。
“不然还能怎么办。”我被他看得很不舒服。
这小子办事很麻利,瞪起人来更麻利,眼神里一眼杂的都不带有,要鄙视就是浓浓的鄙视,隔着三米远我都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怨气。
“现在去县城,一来一回最少也是一天,而且咱们不是亲属,去找警察也没用。”邹利说着抬头看了田另外一侧的山林子一眼,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跟出去,站在我爸边上也沉默着,几分钟都没人说话,我一看也不是个事,只好又建议:“那要不然,咱们去那坟地里看看?”
“不行。”我爸这次都不等我把话说完,就直接摇头,他把烟点上了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里,他眯了眯眼:“那里乱,而且那边上有口井,你不能过去。”
“就因为口井?”我听得莫名其妙。
我爸摇头:“你不知道,以前计划生育查得严,这里几个村都只想要个儿,但是当时条件不好,又查不出胎儿性别,所以很多人生下了女娃,就偷偷抱去那便枯井里摔死。”
邹利这时候也走了过来,指了指田对面阴气森森的林子,示意那边就是坟场:“那边枯井里聚了婴灵的怨气,边上有又正好是坟场,整个林子一早就成是积尸聚魂的阴地,脏东西遍地都是。”
说完,他又瞥了我一眼,嫌弃的说:“就你这体质,过去就是送死。”
“那就不去了?不过去看看,你们怎么查死因,就坐在这等天上掉答案下来?”我一听他那口气就来气,语气也加重了。
“你愿意过去被小鬼缠身你就自己去,我没拦你,到时候被附身吸干阳气,也别找老子来救人!”邹利不耐烦的说。
“你这人脾气怎么这么暴啊……”他这话一出,我更烦了。
好在平时在医院里和一些暴躁的家属打交道都习惯了,情绪还是能控制,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冷处理一下。
“我……”邹利转头想对我说什么,可他才说了一个字,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眼睛猛然瞪大,不可思议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能说什么……”我一看这人的样子,也吓了一跳,有点结巴。
“你说我脾气暴躁。”邹利却不等我说话,自言自语这,就开始原地转圈。
我爸站起来想跟他说什么,但是邹利这时候只是摇头,对我们摆了摆手,然后自己就朝着那边林子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啊?”我看着他的背影,转头问我爸,我爸也是一阵摇头,小步追了过去。
就在这时,莫名的就来了一阵凉风,风里飘着一股腐臭味,那是尸体的味道!
闻到这味道,我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搓着手,我不敢耽搁,只跟在我爸后面往那边去,结果走了没两步,我突然感觉这光线不对。
抬头一看才发现,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被一片乌云遮住了。
看着四周,我心里有点发虚,正打算叫住我爸,这时候邹利却在前面不远处,喊了我爸一声,好像是想让他过去看看。
我爸跳脚就过去,我也只能跟在后面。
结果我才往那边走了两步,就听见邹利特别含糊的对着我喊:“小陈就在那儿等一下,先别过来。”
“你有什么事,我不能过去?”我听着他的声音不太对,尖细了不少,像是捏着嗓子叫出来来的,听得人背后发毛。
我爸却是丝毫没察觉一样,直勾勾就往邹利那边走,简直像是被催眠了。我看着状况也吓了一跳,赶紧去拉住他。
但是我一抓他的手,顿时觉得不对,他的手好像变瘦了。
低头一看,我才发现,我抓住的根本不是我爸,而是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的手!
那小孩好像也注意到了什么,他没有转身,而是直接昂起了头。他的颈椎就像是断了一样,脑袋往后直接仰了个一百八十度,跟吊在后背一样。
他就这这个姿势,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我。
“什么东西!”我大叫一声,立刻要松开他的手。
但是他却是反手一抓,死死扣着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我根本挣脱不开。
“你滚开!”我这时却也管不了,用了是力气甩着手,调头就跑。
谁知我一转身就发现,他竟然又挡在了我面前,还是那样背对着我,头仰起吊在后背的模样。
我头皮发麻,脚步顿时停住了。
“桀桀桀。”他却好像心情很不错,竟然还咧开了嘴,声音无比怪异的笑着。
他脸色青白没有丝毫血色,嘴咧得很大,嘴角都要勾到耳朵边上。两只眼睛黑洞洞的,只是被他看了几秒钟,我就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心直冲天灵盖。
我想走,可这时候我发现自己就像是被无形的线捆住了,根本动不了。
那小孩就以那种无比诡异的姿势,开始一步一步的靠近我。他仍旧咧着嘴,眼神开始变得很贪婪,那眼神,根本就是把我当成了食物!
我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想走却根本不能用,只能这么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过来。他每走一步,都会发出碴、碴的声音,就像是猫在挠木头门,只听得人脑子一阵阵的发麻。
这小孩的动作很快,不过几步就走到我面前,我感觉他的头已经贴上了我的肚子,但他却没有咬我,而是很吃力地开始伸着手。
他……他这是要够我胸口上嵌的那块血玉!
之前黄大爷就说过,血玉对鬼来说可是好东西。而且我爸说他的鬼气不够,这东西肯定是想用那块玉来补他的鬼气!
我正想着,那小孩就好像是要验证我的想法一样,一巴掌按在了我胸口上,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手缓缓的穿过了我的胸口!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气管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掐住了,根本不能呼吸。大脑缺氧让我的眼睛也开始胀痛,像是要爆了。
那小孩却还笑着。
他的脸就贴在我肚子上,随着他的笑,一股股寒气直往我肚子上喷。那感觉就像是几千根针同时往我肚子上扎,痛得我头发都发直了,可我却根本说不出话。
“啊!”就在这时候,那小孩突然叫了一声,好像很欣喜一样。
接着,他的手开始外抽,就像是要把我的内脏也带出来,我的胃酸上涌,都快吐了!
他的动作狠缓慢,痛苦折磨得我两眼发黑,随着他手抽出来得越多,我的痛苦越剧烈,我只恨不得他给个痛快。
可就在马上要把手完全抽出来的时候,我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呵令:“是尔小鬼,速速来降!”
接着,我眼前划过一道金光,竟是一张符纸被人丢了过来,符纸越过我的肩膀,直接贴上了那小孩的脖子。
小孩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接着猛的松手,人也飞快的退开,像是一只老鼠往前一跳,没进了土里。
我眼前瞬间清明,也能动了。
“妈的,这样都给他跑了。”邹利这时候从我背后出来,对着那小孩离开的方向骂了一句。
“你小子在干什么啊!”我一听他这语气心里就不爽,转头正要骂两句。
可我一转头却看见他背后不远处,竟然是蹲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悄无声息的蹲着,眼睛却是死死盯着另一侧,那边站着的人,正是我爸!
我吓一跳,正要提醒,可那女人却好像是察觉了一样,居然跟个豹子一样弹起来就朝着我爸的背后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