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河的事称得上是无从查起了,福利院失火案总还是有些当事人,特别是还被当做刑事案件,谷园决定去找当时负责案件的警察问问情况。
当时也是一个刑警小队调查的案子,队长许落文如今已经退休了,谷园打电话把他约了出来。
在一个茶室里等了一会,一个身材有些发福,头发花白了大半的人走进了茶室。谷园起身示意,许落文走了过来:“你是谷园。”
谷园点头:“是我,你是许队长吧。”
许落文在对面坐下来,摆手:“现在已经不是了。”
谷园给对方倒茶,然后直接说道:“我是有个案子想要麻烦你。”
“什么案子,说说。”
“十多年前的福利院失火案。”
许落文端起茶杯刚要喝茶,闻言又放下来:“这个案子,怎么了,具体说说。”
“你当年是这个案子的主要调查人吧。”
“没错。”
“当年这个案子是以意外结案的吧。”
“是。”
“可这个案子似乎有些奇怪的地方。”对方没有回应,谷园打量一眼对方继续说道:“那两个因失火丧生的阿姨有些奇怪。”
许落文眉毛挑动了一下:“怎么奇怪。”
“就那么躺在床上被烧死了,不合常理。”
许落文喝了口茶,幽幽的说道:“这正是案子最大的嫌疑之处,我们当时也正是以此为切入点展开调查的,只是徒劳无功。”
“有对两人进行解剖吗。”
“当然了,不过两具尸体被烧坏的严重,几乎没有什么对案情有帮助的发现。”
“会不会是先杀人后毁尸。”
“这个情况可以排除,因为在死者的呼吸系统里有发现灰屑还有灼伤,他们当时一定是有呼吸的。”
谷园直奔下一个问题:“那会不会当时人已经昏迷了。”
许落文盯着谷园反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谷园努着嘴摇摇头,尽量让气氛不那么紧张:“没有,我只是觉得人因为睡着而被烧死的可能,怎么说呢,很小。”
“是几乎没有吧,至少在死以前也会醒过来,会有挣扎的痕迹。”许落文缓了一下才说道:“这个问题也困扰了我好多年了。”
“当时有发现什么别的线索吗。”
“没有,哪怕是有一点,也许我们都能追查下去,可我们把和两名死者有关系的人都查了一遍,一点发现也没有。”许落文看看谷园苦笑一声:“当时被逼的只能用这种办法,好在两人社会关系很简单,而且常年就在福利院里,没和任何人结下过深仇大恨。”
“你有怀疑过是福利院里面的人吗。”
“当然有,可那个院长我们没查出任何问题,他没有一点作案动机。”
“院长之外的人呢。”
“你是说那些孩子,不可能,这不可能,当时最大的孩子才十二岁。”
“青少年甚至儿童犯罪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我懂你的意思,可按你说的,这算是谋杀,而且还是很有手段的谋杀,十多岁的孩子想这样做只怕也没这个本事。”
“青少年犯罪不往往都是很让人意外的吗,或者说让人惊讶。”
许落文没有继续争论,沉默着喝茶,过了一会才说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怎么说呢,应该说只是怀疑。”
“你的怀疑很大胆。”
谷园听出了其中讽刺的问道,苦涩的点点头:“其实我是因为其他的案子才查到已经过去那么久的失火案的,你有兴趣听我说说吗。”
“有,当然有。”
谷园就把从周长天案以来发生的几个案子都说了出来,包括自己的一些发现和自己为了侦破案子所做的。
许落文静静的听完,又是一阵沉默,忽然发出一句感叹:“千头万绪。”
“是,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每条线索追下去似乎都能发现证据,却每条线索都追不下去。”
谷园点头:“前辈就是前辈。”
“有时候,我们破案还是要相信那一点直觉,你做的对。”
“只怕还是犯错了,我一直都只顾盯着安放了。”
“这不能说是错误,你当时除了盯着安放别无选择。”
“只是这未必不是对方有意的误导。”
许落文仰起脸靠向椅背:“唉,如果这些都是盛望做的,那当年福利院失火的事还真让人含糊了。”
“当年的调查你有没有别的发现。”
许落文思索一下:“没有,两具尸体可以说都被烧干了,血液什么的都没法化验,即使是被药物类的东西导致的昏迷,也无法验证。”
“即使能化验,有些东西也可能化验不出来。”
“就比如胰岛素。”
“是,这种东西会被身体分解掉。”
许落文听得出谷园语气里的无奈,他抬头看看大厅角落里的摄像头:“也许你对监控的调查还不彻底。”
“你说哪里的。”
“周长天死亡的酒店的,还有王启明小区的。”
“都已经反复看过了,没有什么发现。”
“不是说你看的不够仔细,你们当时查的监控是多长时间范围的。”
“三天。”
“那就再往前查几天,只要是他做的,不可能没去过现场。”
“你是说他在更早的时间就已经去了。”
“我们这个对手的作风不就是谨慎小心吗,有时出人意料也是一种谨慎心理,还有就是,他未必肯过分伪装自己,像男扮女装的事他可能不会做,这是他的自信。”
谷园起身:“真是感谢你,我再去查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