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中间路越走越狭窄,走到后来,中间路狭窄得只可以容一个人侧着身子而行了。在中间路的两边,是光滑的石壁,这石壁好像是人工打磨过似的。
猎人看着欧阳艳的面容,问道:“若是有一个人,在这条中间路进行防守,就可以对上一句古话了,你知道是哪一句古话吗?”
欧阳艳嫣然答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句古话吧。”
猎人道:“这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话,用在此处是再恰当不过了。”
可是奇怪的是,这条中间路,并没有人在这里进行防守。实际上,这条中间路根本就没有派人防守的必要,采花教主从不做‘画蛇添足’或‘多此一举’的事情。
为什么采花教主不派人防守中间路?猎人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因为在中间路出现了有毒的紫烟雾。这种有毒的紫烟雾,就是毒死一群大象都不成问题。
眨眼的时间,欧阳艳就因为中毒烟而倒下……
等欧阳艳渐渐的苏醒过来,她看到猎人,显得很惊讶,有些吞吞吐吐地问道:“我和你……在一起……是活着……还是死了?”
猎人的脸上微笑着,他用温和的声音答道:“你认为你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你可以掐掐你自己的手,或者我帮你掐掐你的手。”
欧阳艳果然掐了一下自己的手,道:“我还怕痛,我还活着。”停顿了一会儿,她又大声道:“这么说来,你也活着?”
猎人慢慢地说道:“如果我死了,那么又是谁,把你抱到这里来的?所以我当然也活着,而且我一点事都没有。”
欧阳艳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有毒的紫烟雾?”
猎人承认道:“是的。因为我恰好有对付这种毒烟雾的解药。”
欧阳艳不能不诧异道:“这件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猎人道:“是有些不可思议。大约十年前,我无意中救了一个被仇家追杀的老妇人,她为了感谢我,硬要给我一瓶解药,说是此瓶解药可以解天下所有的毒烟雾。好像这个老妇人怕我不够重视这瓶解药,因此她还硬要我答应永远把这瓶解药带在身上,当时我实在不好拒绝她的一番好意,就一口答应了她。后来虽然我觉得这一瓶解药,对我没有什么用处,但是既然答应了人家的事情,我就必须遵守。”
毫无疑问的是,此瓶解药既然可以解天下所有的毒烟雾,所以此瓶解药当然就可以解这种有毒的紫烟雾。
欧阳艳道:“这样说来,当时给你解药的老妇人,把这一瓶解药简直看得比黄金更珍贵。”
猎人沉吟着,道:“现在看来,这一瓶解药确实比黄金更珍贵,因为这瓶解药救了我一条命,也救了你一条命。”
世间上的有些事情,就有这样巧,不由欧阳艳不信。曾经有一个白胡子老道士给猎人看相算命,说他的命大,属于猫命,神话中传说猫有九命。
(二)
走中间路和走左边路、右边路的结果都是一样,猎人和欧阳艳两个人依然回到了的小溪边。到底如何才能找到采花教的巢穴呢?这真成了一个伤脑筋的难题。
欧阳艳看着在沉思中的猎人,她忍不住有些焦急的说道:“难道目前,我们两个人已经在迷雾谷里,迷路了?”
猎人的样子显得很镇定,答道:“目前的情况确实是这样。急也没有用。”
欧阳艳道:“那我们两个人现在应该怎么办?”
猎人道:“当然是想办法。”
欧阳艳道:“你想到办法了吗?”
猎人道:“暂时还没有。”
欧阳艳催促道:“还没有想到办法,就快想啊!”
默然了一阵子,猎人霍然道:“我想到办法了。”
欧阳艳急问道:“什么办法?”
猎人道:“我们沿着小溪走。”
欧阳艳道:“就沿着小溪走?”
猎人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既然小溪的源头,有采花教的人在下毒,那么小溪的源头很有可能就是采花教的巢穴所在地。”这样的推测,确实有点道理。
就在猎人转身准备沿着小溪走的时候,欧阳艳突然叫了一声,猎人回头一看,看到一条毒蛇咬了欧阳艳的脚一口。
发怒的欧阳艳已经拔剑,把咬她的毒蛇,砍成了几段。
猎人立即扶着欧阳艳坐下,然后他拿起了她那只被毒蛇咬伤的脚,她连忙问道:“你要做什么?”他没有做出回答,却快速地脱下了她脚上穿的绣花鞋。紧接着,他就低下头去用他的嘴巴吸她脚上有蛇毒的伤口。吸出一些毒血来吐掉后又吸,如此往复六七十下,她脚上的毒血差不多就没有了,因此她的一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欧阳艳怔怔地看着猎人,猎人竟然肯用他的嘴为她吸蛇毒。要知道,用嘴为别人吸蛇毒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吸蛇毒者甚至会因此死掉。
猎人从自己的包袱布上,撕下一块布来,他为欧阳艳非常仔细地包扎好脚上的伤口,然后他又帮她穿上了绣花鞋,接下来他舒了一口气说道:“好了,你已经没有生命之忧了,过几天,你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欧阳艳的眼里一下子含满了泪水,道:“你为我吸蛇毒,冒险救我……谢谢。”
猎人故意严肃起来,道:“我救你,并不是为了听你说一声谢谢的。”
欧阳艳问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猎人忽然微笑着道:“为了让一个叫欧阳艳的人,在这个世间上好好的活着,如果这个人今后可以不哭,如果这个人今后可以为我笑一笑,那么我就真的会感到很愉快。”
听了猎人这句话,欧阳艳脸上的泪痕虽还在,可她的嘴角边却有了一丝微笑。
(三)
白雾还是很浓,能够看到的范围还是仅在一丈左右。
猎人和欧阳艳两个人沿着小溪,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听到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大概已经到了小溪的源头。于是他就对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跟他一起悄悄地接近说话者。
说话者甲道:“谁敢闯我们迷雾谷,谁就是自寻死路。”
说话者乙道:“那是,我们迷雾谷是什么地方,是想闯就可以闯的嘛!”
说话者丙道:“教主有交代,我们放哨站岗的时候,不可以随便交谈。”
说话者甲道:“闲着无聊,谈谈话有什么关系,你少拿教主来压我们。”
说话者乙道:“别吵了,又到往溪水里下毒的时间了。”
就在这时,欧阳艳看到一条约三尺长的蛇,正在向她这边移动,本来她要大叫一声,后来她立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只是并不很大声的‘呀’了一下。
虽然欧阳艳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足以让那些放哨的说话者听到了。
说话者丙道:“刚刚是什么声音?”这个时候,猎人一伸手就抓住了蛇头,用手把这条蛇活活的捏死了,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说话者甲道:“可能只是鸟叫而已,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说话者乙仔细地听了听,道:“已经没有声音了,或者刚刚真是鸟叫。”
说话者丙道:“我们过去看一看。”
说话者乙道:“没有事的,就别去了。”
说话者甲道:“要去就你一个人去,说不定你还可以立功了。”
就这样,说话者丙一个人向猎人这边走来了,当他看到猎人的身影时,他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猎人用手点了他身体上的穴位,使他既不能动又不能说话。
说话者乙看说话者丙真的一个人走了过去,突然又没有了说话者丙踏得很响的脚步声,怕出意外,就喊道:“没有事吧?”这时又有了踏得很响的脚步声。
说话者甲满不在乎道:“没有事的,听这脚步声,我看他是无功而返了。”
越来越接近说话者甲的猎人在微笑,这个家伙太没有警惕性了,简直就是一个大草包,叫这种家伙来站岗,还不如叫这种家伙回家去睡大觉。
当猎人在说话者甲的面前出现的时候,说话者甲的样子显得很惊讶,但是他和说话者丙遇到的情况是一样的,都被猎人点了穴位,既不能动又不能说话,只可以像个木偶人一样呆呆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事情——说话者乙和其他十个守卫刚喊出一声来,猎人就挥出了手中的铁血剑,只见一道快如闪电的剑光,十一个站着的人没有喊出第二声,就已经倒下了。等猎人的剑归鞘,这些倒下者的脖子上,才流出血来。
欧阳艳已经从说话者丙被点穴位的地方,走了过来,看着猎人,非常小声的问道:“拿这两个家伙怎么办?”这两个家伙就是,被点了穴位的说话者丙和说话者甲。
猎人答道:“让这两个家伙,带我们去找明珠姑娘,先救出她再做别的打算。”
欧阳艳道:“可是你已经点了这两个家伙的穴位啊?”
猎人笑了一下,道:“我还可以解开他们两个的穴位嘛。”
欧阳艳道:“解开他们两个的穴位,他们两个不是可以又喊又叫又反抗吗?”
猎人道:“他们当然可以又喊又叫又反抗,但是他们两个都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因为他们两个都已经明白,我要杀他们两个就好像杀两只鸡一样简单。”接着猎人就走过去,解开了说话者丙的穴位,把他押了过来。
事实证明,说话者丙并没有喊叫也没有反抗。然后猎人又解开了说话者甲的穴道,说话者甲也和说话者丙的表现一样。当然,在解开他们两个的穴位前,猎人没有忘掉要收缴他们两个的武器。
猎人看着说话者甲和说话者丙,缓缓说道:“你们两个,带我去找明珠姑娘。”
说话者甲和说话者丙有些无可奈何地点了一下头,就在前面带路了。
猎人忽然警告道:“如果谁敢自作聪明,在我面前耍花招,那么他确实有一次机会可以试一试,但是必须记住,我的铁血剑是很锋利的。”
就算猎人不说这句带有警告意味的话,说话者甲和说话者丙也不会自作聪明,因为他们两个至少十分清楚一件事——猎人的铁血剑,不管是锋利还是不锋利,却绝对可以杀死一头老虎。而他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如一头老虎。
由于有说话者甲和说话者丙带路,猎人和欧阳艳比较顺利地就找到了关押明珠的地牢入口处。看守地牢入口处的总管,就是采花教的四大法王之一的高法王。
本来就长得特别高的高法王,不仅穿了一双鞋跟很高的鞋子,竟然还戴了一顶高帽子,这使他显然有些不伦不类。
欧阳艳第一眼看到样子怪异的高法王时,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高法王怒目一瞪,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在我高法王的面前,放肆地笑?”
欧阳艳的笑声虽然停止了,可是她却用嘲讽的声调说道:“原来你是高法王,怪不得你喜欢戴高帽子,如果你的高帽子是绿色的,就更好笑了。因为带绿帽子的通常是王八。”
高法王向身边的部下挥了一下手,道:“给我把这个女人拿下,绑到快活室去,让她知道对我不敬的下场。”
猎人走到欧阳艳的前面,摆出一副保护者的架式,淡淡道:“好像高法王只看得见女人,这实在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因为这个女人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要拿下这个女人,首先应该击倒这个男人。”
高法王沉下了脸,对部下做了一个命令的手势,道:“先把这个男人,变成死人。”
猎人当然不会变成死人,他以非常连贯的动作迅速出剑而后剑归鞘,来对付他的那十个家伙霍然停下了脚步,默然地站着。
接着猎人道:“一、二、三——倒!”刚说到‘倒’字,来对付他的那十个家伙,就都倒下了,看得出来,这些家伙全都变成了死人。
高法王看着猎人,他的脸一下子就绷紧了,沉声说道:“我已经知道,阁下是谁了。”
猎人道:“知道我是谁,就应该知道我一惯的作风,千万不要挡我的路,挡我者亡。”
高法王竟然真的让出了一条路来。当猎人与高法王擦肩而过时,高法王突然出刀,猎人早就已经做好了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