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乐菱瞟了一眼站在床上的康康,转身走出了病房。
大约过去了十五分钟,刘阿姨来了。
我看着她和康康坐进了出租车,这才跟着范乐菱走向了一旁。
“姚燕,恭喜你成功了一半。”
范乐菱没头没脑忽然这样讲,我完全摸不清楚状况。
恭喜我?喜从何来?
范乐菱见我没懂,又道:“薛湛衍已经和家人表明态度不会和我在一起,我现在已经从薛家搬出来了。”
我开始还以为范乐菱是来和我炫耀与薛湛衍在一起,没想到结局是这个样子。
不过,我和薛湛衍也不会有结果,但这也能让我和薛湛衍之间的关系维持的久一点,多少会觉得开心点。
可是我们这样的关系又能维持多久?薛湛衍可是有二十几天没有出现过了。
想到这儿,我那丁点的高兴也被郁闷冲没了。我淡淡的应道:“范小姐,你要是说完了,那我先走了。”
范乐菱眉头皱了皱,旋即沉下脸来,大概是对我的反应非常不满意。
我也没搭理她,见她不继续说下去,转身走向了出租车。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了范乐菱的声音。
“姚燕,你别以为这样就是赢了,我一定会睁大眼睛,笑看着你哭。”
范乐菱这一嗓子喊得非常大声,引的很多人驻足,纷纷打量着我和她。
我可不想成为被围观的对象,大步流星的继续向前走,到了出租车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下意识的,我向后看去,范乐菱和我此时此刻的想法是一样的,她也没有多留,上车开车走了。
康康虽然康复了,但还是要格外注意,上幼稚园的时候,我都会陪着他。
过了几天,我接到教练的电话,他通知我后天去练车。
我的眼睛正在接受治疗,平时也有注意用眼,所以我没有结束学车这件事。
晚上,我和康康倒在床上,我一边抚着他的短发,一边说:“康康,妈咪和你商量一件事。”
康康仰起头,忽闪着眼睛看我,“妈咪,什么事?”
因为薛湛衍一开始的‘逼迫’,又经过幼稚园其他小朋友的影响,老师细心耐心的教导,康康已经改变了很多。
他现在可以进行对话,也会表达自己的意思,我很高兴。
我忍不住在康康的额头亲了一口,这才说:“教练让妈咪后天去学车,那后天就让刘奶奶送你去幼稚园,然后在幼稚园陪着你,好不好?”
康康朝着我怀里钻了钻,一双小手使劲儿抓着我的睡衣,“不要”
他的拒绝让我心里很不好受。
该死的钱穆阳,他真是渣男中的渣子。
“康康,你听妈咪说,妈咪学会了开车,那以后妈咪就开车接送你上下学,你坐在车子里,再也不会有人能把你抢走了。”
康康在我怀里瘪瘪嘴,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他把脸埋进我怀里,“我要听故事。”
软绵的声音传出来时闷闷的,他这是在转移话题,逃避问题。
我反手将床头柜上的故事书拿起来,翻到夹着便签条的那一页。
“好,妈咪给康康讲故事,不过妈咪和你说得事,你也要想一想,后天早上你在告诉妈妈你的决定。”
康康没有应声,不过我对后天早上倒是充满了惆怅和期待。
故事我还没讲到结局,康康均匀的呼吸声已经传来,他睡着了。
放下书,我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给康康掖了掖被子,这才走了出去。
“燕子,你也别画图了,回房睡觉去。”刘阿姨现在又多了一项活计,盯着我。
瞧她慈爱中又不失严厉的样子,我忽然就想起了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
爸爸是一家企业的保安,妈妈是家庭主妇,日子虽然不富裕,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非常幸福。
以前,妈妈就是这样管教我,而爸爸总是帮着妈妈,他们两口子当着我这个女儿的面秀恩爱,还真是毫不在意我‘被虐’的感受。
直到爸爸出车祸去逝,妈妈受了刺激住进了精神病医院,我再也没有被管教的那种感觉了。
“燕子,你怎么了?”刘阿姨忽然扶住我,抬起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又看不到了?”
“刘阿姨,你别担心,我没事。”我冲着刘阿姨笑,“我马上就回房睡觉,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刘阿姨松了一口气,“晚安”
第二天,我照常接送康康,中午放学时,康康第一眼就见着了薛湛衍。
“叔叔”康康甩开我的手,迈着小腿冲着薛湛衍跑了过去。
看着薛湛衍把康康抱起来,两个人说说笑笑又一起朝着我看过来,登时有种‘一家人’的错觉袭上心头。
“你怎么来了?”自打医院一别,薛湛衍就像是斩断了和我的联系,现在他出现了,我感觉意外又欣喜。
“我来找你拿图纸。”薛湛衍单手将车门打开,然后让康康坐进去,又说:“上车吧。”
听薛湛衍这样讲,我心挺不是滋味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一颗心被淋上了酸溜溜的醋水。
我多希望他来这里,是因为想见我和康康,不,就算是想见康康也可以。
然而,都不是。
“图纸我已经整理好了,手稿和电子稿都有。”我说着,随即就要上车。
只是,这时候身后传来了幼稚园老师的声音。
“康康的妈咪,请等一等。”
我的半个身子又从车子里出来,“常老师,你叫我什么事啊?”
常老师递给我一个大信封,上面印着幼稚园名称和卡通图案,看着非常漂亮。
“上午要照看小朋友,我忘记和你说了,是这样的,园长组织了一次外出活动,让小朋友们接触大自然,和爸爸妈妈一起享受野外野餐的乐趣,也会做亲子互动游戏,时间是这个周六,地点是摩尔度假庄园。”
外出活动我并不排斥,只是多少会有些担忧,我担心康康见到其他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陪着,而她只有我,心里会不舒服。
可就在我想着怎么拒绝参与时,薛湛衍已经率先答应下来,“这次活动很有意义,我们参加。”
“谢谢你们对我们的支持,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下午见。”
待常老师进了幼稚园,且听不到我们的声音时,我对薛湛衍说道:“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的答应下来,我没有决定要去参加的。”
“先上车。”
幼稚园门口的确不是一个适合谈论事情的地方,我马上坐进了车里。
康康现在不会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所以在车上我也保持着沉默,反倒是康康,他和薛湛衍聊了起来。
回到家,我让康康坐在地毯上继续玩积木块,然后将薛湛衍叫到了阳台。
“你为什么拒绝参加?”我还没有开口说什么,薛湛衍率先反问我。
“康康现在改变了很多,可他毕竟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是很敏感的,平常去幼稚园没什么,小朋友的父母几乎不一起出现。可参与活动,其他小朋友不只有妈妈还有爸爸,可他只有妈咪,他会……”
“我答应去参加,那我会和你们一起去。”
薛湛衍说得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他的话于我来讲就是一记无形的拳头捶在了心口,心尖抖了三抖。
可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因为他这么讲就欢呼雀跃。
我刻意去忽略咚咚咚的心跳声,故作淡定地说道:“康康会越来越依赖你,这样做不好。”
“别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也不要把康康想的那么脆弱,你要让他早些明白。相信我,你这样保护着他,不如让他去面对。”
话是这样讲没有错,可康康才五岁,他只是个孩子。
我还在犹豫,玩积木的康康不知何时过来了,他拍着玻璃门,瞅着他的嘴型,应该是在喊着,“叔叔,妈咪。”
薛湛衍打开玻璃门,康康奶声奶气的声音听清楚了,他是来叫我们去吃饭的。
在饭桌上,我把外出活动和康康说了,他了解具体情况,挥着小手说:“我要和叔叔妈咪一起去。”
“嗯,我们一起去。”薛湛衍摸摸康康的小脑袋,“康康乖,吃饭。”
下午,薛湛衍送我和康康去幼稚园,然后拿着画稿去了公司,说是放学了过来接我们。
待在幼稚园,看着小朋友们做游戏,听着他们欢快的笑声,时间仿佛走的特别的快。
下午放学,薛湛衍如约来接我们。
我给康康检查算术题和写的生字时,他跑出了卧室。等我再出去,康康正和薛湛衍说着话,只是见到了我,他马上去和薛湛衍咬耳朵,内容我没听到。
晚上,哄睡了康康,我回到主卧,一进门就瞧见薛湛衍在擦头发。
我把电吹风拿出来,他把毛巾朝着脖子上一搭,立刻坐到了椅子上。
吹干了头发,我问他,“康康附在你耳边都说了些什么?”
睡觉之前,我也有问过康康,只是他没说。
薛湛衍站起来,拿下毛巾挂在架子上,掀开被子上了床,“我答应康康不会告诉你。”
这孩子,竟然还知道让薛湛衍不要讲出来。
瞧薛湛衍挑起眉尾的得意模样,赏心悦目的同时,我有些嫉妒他了。
关掉屋灯,我爬上了床,“不告诉就不告……”
我这吃味的话还没说完,昏暗中,薛湛衍猛地扑到了我身上。
他吻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