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无旁人的巷子里,他们笑得张狂,走近我也发现,他们都戴着面具,从面具露出的两只眼睛。
我早就吓破了胆子,两条腿哆哆嗦嗦,要不是身后靠着墙壁,这会儿早就跌倒在地了。
“小娘们儿,我们什么都没做,你就害怕成这样,还真是让哥几个看着心疼呢。”光头的手在我失了血色的脸上大力的摩挲,粗糙的指腹磨得我脸蛋疼。
我的脸朝着一边躲开,抖着声音说道:“各位大哥,我可以给你们出钱去会所找,环肥燕瘦任你们挑选,你们就放过我吧。”
“大哥,那种有高级的地方小弟还真没去过,不如让她带咱哥几个过去。”
“是啊。”
听到他们这么说,我确定他们是几个市井小混混,无所事事装‘香港古惑仔’。
不过,他们就是装逼,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地头蛇更难缠。
“咱们今儿晚主要是这个人,少废话,赶快把人带走。”
光头厉声呵斥,被我说得话迷了心思的两个人顿时老实下来。
可是,这也让我捕捉到了重要的讯息,‘主要是我’,平白无故的为什么是我?
看来他们盯上我不是因为我单独一个人,而是有人让他们对付我。
光头率先走在前面,我被两个人架住了胳膊,两人辖制着我朝巷子深处走去。
踉踉跄跄的跟着走,我打定主意试探一二,看着边上的一个小子说:“不管对付我的人给了你们多少钱,我都翻倍给你们。”
两个人脚步一顿,这时候,我明显听到了有个人吞咽口水的声音,显然听了我的话被惊着了。
我见事情真的有转机,忙不迭又说:“我没有撒谎,只要你们让我躲过这一劫,明天银行一开门,我就把钱转账给你们。”
“你说真的?”其中一个小子问。
我斩钉截铁地应道:“当然。”
“我们凭什么信你?”那小子又问。
我继续答,“现在到明天银行开门,无非就是多等数个小时的时间,我人就在你们手里,到时候我办不到,还不是任你们宰割。”
“你们俩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耽误的时间久了一点,走在前面的光头催促道。
“就来,就来了。”
架着我的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跟我说着话,他们愿意等一等,果然,钱这个东西最有说服力。
我被带进了一处院子,进了屋他们也没有开灯,和我说好的那两个小子把我绑在了椅子上,然后拉着光头走到了房间的一角,由瘦高男盯着我。
过了好一会儿,光头他们来到了我身边,光头说:“翻倍给可就是四十万,你一个上班族给得起?”
二十万,对方竟然愿意破费二十万来对付我,真是舍得花钱。
“工作几年也有些积蓄,四十万,我还出的起。”有薛湛衍给我的银卡,四十万还真不是大数目了。
“好,我们就放过你,明天你要是拿不出,那可别怪哥几个手段狠辣。”光头撂下一句狠话,转身进了东屋。
虽然他们没有继续为难我,可在他们的地盘上我也不敢闭上眼睛休息,就这样硬撑着到了天亮。
这期间薛湛衍给我来过电话,对方拿着手机让我接听,有心求救,可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尽量保持平静聊了几句,然后就挂了。
熬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半,我和一位剪着寸头的男人去了一家银行。
办理完转账业务,我们俩站在银行门口,我说:“那边的人你们不透露,我也不强求,你们已经收到钱,我走了。”
担心这人反悔,我马上朝着马路那边跑,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直到出租车开远了,我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
我没有回家,让司机师傅载着我去了公司,等电梯的时候,我后怕的还在浑身发颤,万分庆幸这伙人还算是说话算话,没有对我胡来。
过了会儿,电梯门打开,当我见到薛湛衍正站在里面,我的目光中就只剩下他,电梯里其他人都成为了透明物一般。
我猛地扑向他,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了他健硕的腰身,窝在他怀里,把昨晚上经历所带来的恐慌都化作了眼泪发泄出来。
薛湛衍抱住我,他感受到我发抖的身体,自己的胸前一片濡湿,搂住我腰的手臂紧了紧。
“薛总,各个店长都已经在等了,我们……”
邹凯这个时候出言提醒,我也忽然拉回了思绪。就在我松开薛湛衍准备从他怀里退出的时候,薛湛衍低沉浑厚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巡视店面取消,推迟到明天。”
“是”邹凯应着,随即拿出电话去转达薛湛衍的意思。
薛湛衍直接把我带回了他的办公室,扶着我坐到沙发上,抽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他衬衫上的泪和鼻涕。
“发生了什么事?”薛湛衍分出心来,问道。
我看着他这举动,脸上流露出一抹尴尬,埋下头,讷讷的将昨天的事情一件不落的和薛湛衍说了一遍。
“他们的胆子还真大,不过这样也好,损失的更多,我觉得更有趣。”薛湛衍眸光狡黠,他丢掉纸巾,“至于那几个针对你的喽罗,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管了。”
薛湛衍的声音低沉浑厚,就像是大提琴拉奏出来的乐曲,非常好听,并且在他身边我也有了安全感,困意就这般猝不及防的袭来,他说了什么隐隐约约听到了。
犯瞌睡点了一下脑袋,我马上恢复了一些清明,说道:“事情交给你处理,我很放心,不打扰你了,我去工作。”
说完,我立刻站起来,大概是起的太快了,眼前一黑,身体不稳朝着前面栽去。
薛湛衍及时扶住了我,“精神紧张了一夜,你现在这个状态去工作不会有效率,还是先休息吧。”
我摇头,“不行,发展欧洲西北部的走秀布料报价表我还没有整理出来,楠姐今天需要用的。”
“别逞强了,这件事我会安排邹凯去做。”
“不用,我……我可以完成。”
薛湛衍眉间轻蹙,他脸色明显暗下来,我再三拒绝应该是惹他生气了。
他强制性将我抱起来走向了休息室,“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睡觉,闭眼睛。”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我的身子骨反射性的放软了,枕边是好闻清新的薄荷香,就像是身在薛湛衍的怀抱似得。
我半眯着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薛湛衍,渐渐地,我真的撑不住,阖上了眼睛。
这一觉我睡得很安稳,直到外面都已经黑了,我才醒过来。
月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正好落在一床被子上,白色的被子显得更加银亮。
吱呀,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啪,灯被打开。
“去洗洗脸,然后回家。”薛湛衍倚在门边,姿态随意,少了平日里工作时的严谨。
我马上起床进了洗手间,把自己‘邋遢’的一面赶忙整理好,出去和薛湛衍一起离开公司。
我们一起回的雅苑,吃过了晚饭,我们去了阳台,他看向夜空,似乎很喜欢那闪亮的星星。
过了会儿,薛湛衍转头看我,说:“小喽罗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幕后人是瞿佳佳,虽然是拙劣且最普通的手段,不过这很容易扼住你的喉咙,让你无计可施。”
说着话,薛湛衍抬手捏住我的下巴,左右端详之后,他又说:“瞿佳佳出五万都多了,可她偏偏出了十万。”
原来瞿佳佳出的是十万,那个光头骗我。
等等,薛湛衍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对上薛湛衍的眼睛,他深邃黝黑的眸子像是无尽的漩涡,越来越逼近时,令我心跳加剧,气息屏住,完全被迷得晕头转向。
等我意识到自己应该去质问他时,他已然将我抵在了阳台护栏墙上,以吻缄口。
“瞿佳佳这么对你,你想怎么回报她?”
我扬起手抱住他的头,回答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你觉得怎么样?”
“嗯,理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