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齐面色一沉,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尤狸几分钟,在他的目光中,尤狸水深火热。
“你越界了。”
霁齐声音清冷的提醒尤狸,她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慢慢起身,这时,小豆子爬到床的边沿,好像要追随着尤狸离开,电光石火间,有了心电感应似的,尤狸忽而回头,伸手想要接住小豆子,被霁齐抢先了一步。
小豆子竟然没有丝毫害怕的,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笑容。
尤狸心下松了一口气,一时无奈,眸中又是宠溺又是担忧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脸上无意间透露出的笑暖化人心,霁齐低头一直看着这个女人,多希望怀中抱着的是他们的孩子。
“一会儿傅勋会过来接小豆子回去。”
愣了愣,尤狸点了点头,她到底是傅勋的孩子,相信有了这段时间的调查,傅勋不会再对容佳有丝毫的同情。到时小豆子再跟随着他,也不会受到伤害。
傅勋是上午过来的,顺便带了两块铺在浴室的塑料毯子,霁齐拿着那东西上了二楼,傅勋见着小豆子腻歪在尤狸的怀中,心底直冒酸泡。
“小豆子,来,到爸爸这里来……”
正在玩玩具车的小豆子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低头根本不作任何回应,傅勋面色一黑,上前去蹲在地上,用手小心翼翼的托着小豆子的下颚,让她不得不看着自己。
“小豆子,我是你爸爸,你……”
“哇……”
傅勋话还没说完,小豆子便大哭起来,那心酸得,让傅勋慌了手脚,急忙松开手,求救似的目光转向尤狸。
“小豆子,想不想见妈妈?”
“想!妈妈……”
“那爸爸呢?”
忽然止住哭的小豆子看了看尤狸,又看了看傅勋,连手带脚的爬到尤狸身边,揽着她的脖子,不肯再动,还一脸谨慎的看着傅勋。生怕他突然过去。
傅勋很不爽,但又无处发泄,尤狸淡笑,“她虽然是个小孩子,但你每次与宁南香相处的画面,她大抵也是有感触。更何况,我想,你到现在为止或许都没怎么抱过她吧。”
傅勋怔了怔,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儿,分明是骨肉血亲,偏偏对自己避之不及。确实,小豆子被接到傅家去后,都是由家里的仆人在带,他每天回去她都已经睡下了。
见傅勋不说话,尤狸也猜到了一个大概。
深吸口气,傅勋伸手,脸上的笑容僵硬又讨好,朝着小豆子的方向,“小豆子,到爸爸这里来,爸爸带你去见妈妈好不好?”
小豆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傅勋,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尤狸。
傅勋紧张到笑容都僵硬了,手僵在半空中,眼睛期待的看着软软糯糯的小豆子。
试探性的伸出的小手被傅勋一把抓住,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在他心底蔓延。尤狸甚至还看到了他眼角的晶莹。
无声的笑了,尤狸起身,霁齐已经站在楼梯口,眸光深邃的看着客厅的一幕,两人目光相对,心下微动,尤狸低头离开。
“谢谢!”
身后,傅勋的话语传来,尤狸回头,她这样做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我不是为你,小豆子不能没有爸爸,而且,他的爸爸必须能够保护得了她。”
尤狸的声音轻轻浅浅,傅勋身子一瞬挺直了。
等到傅勋离开后,尤狸望着消失在视线中的车子,站在门口迟迟不动。
霁齐忽而从背后抱着她,唇贴在她耳边,“你是故意的?”
“嗯。”
尤狸毫不避讳,傅勋只有知道了珍惜,懂得了疼爱,才会为自己爱的人做出努力。如果他一直迁就下去,小豆子总有一天,会被折磨。
不仅是公司上下,就连傅家二老也对这个儿子刮目相看。
傅勋直接在办公室的角落给小豆子开辟了一个小空间,让她在那里嬉戏玩耍。
傅勋单方面取消与容佳的婚约。
容佳在傅氏大闹了一场,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招数都用上了,最后,傅勋只是甩给她一张亲子鉴定,更是对容家的企业大肆打击。
傅家二老得知自己被容佳欺骗后,深恶痛绝,慢慢的开始怀念原来那个听话的儿媳妇了。他们几度想要探监,都被宁南香拒绝了。临近新年,到处洋溢着喜乐的氛围。
尤狸手肘上的伤口渐渐地好了。
她一直在霁齐的别墅里,看似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外头发生的种种都逃过她的眼睛。
慈善晚宴这天,她被要求与霁齐一同出席。
与芮炎的婚姻还没有正式走到尽头,这么多天不见面,尤狸也摸不准他的真实想法。想要拒绝,霁齐却已经堵住了她要拒绝的话。
尤狸知道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在拿这件事威胁她,无奈之下,她也只能答应。
这一年的时间,她尽量用芮氏的工作来麻痹自己,衣服的颜色也是一成不变的黑白灰。而今,乍一看到这一身衣服,她还有点不适应。
一面大镜子前的女人,美的不可方物。
眸光微闪,霁齐上前从背后揽着尤狸的身子,让她整个人都在自己的怀抱中,好像只有这样,她才是独属于自己的。
霁齐将额头放在尤狸的肩膀上,慢慢平复后才将她的衣服拉扯到位,脸上带着无奈的拉过尤狸的身子让她不得不面对自己。两人额头相抵,霁齐似是无奈的轻叹口气,“小狸,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尤狸顿了顿,没有说话。
望禾市的上层,西林市的沐子念,富阳市的苏羿、景封和张浩林都来了。自然,景程澄是随着苏羿一同出席的。尤狸原本以为她会嫁给张浩林,却不想,最后结婚那天新郎忽然换人。
沐子念从人群中好不容易到了尤狸身边,一见面便是一番打量,“这可怎么办?漂亮的我都心动了。”
尤狸笑了笑,“谢谢。”
“为什么不来西林市找我?”
“嗯?”
“我以为我妈妈已经和你说过了,过不下去的时候来西林市找我,我必定不会让别人欺负了你去。”
尤狸浅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护不了我一世。”
“你这话说的……”沐子念轻叹口气,“我以为那家伙是舍不得伤你的,倒是没想过其他人,他恐怕不比你好过。”
“你好像很了解他。”
沐子念笑了,饶有兴致的看了尤狸许久,“我当你是在吃醋咯?”
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尤狸也不解释。
“小狸,如果你总是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舔舐伤口,这些伤口都只会慢慢溃烂。你身上的那些禁锢该放开了,哪有那么多迂腐的束缚。”
沐子念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尤狸低头不语,手中的酒杯不断的转着圈,最后,她一饮而尽,笑看着沐子念,“我与你不同,唯一一次放开禁锢便是与霁齐上床,与一个陌生男人保持肉体上的关系,之后……你也看到了。好像并不是那么如意。”
“最讨厌你们这种想放开又放不开的女人了。”
沐子念好似埋怨的咕哝了一句,之后也不多说。
“我和霁齐有一个赌。”沐子念忽而出声道。
尤狸怔了怔,直觉告诉她这个赌与她有关。
神秘的看了一眼尤狸,沐子念又左右看了看,“现在期限也过了,我从来没有想过霁齐这样的人,会有狼狈到爽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