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妤此刻已经站在书架面前了,算起来这就是当初灵儿离翔渊的最后的距离。她深呼吸了一口,仔细的调节好自己的心跳与呼吸,下定了决心再把手一点一点的伸向那个盒子。
三寸……两寸……一寸……
双手离盒子越来越近了。手臂上并没有感觉到灵儿有什么变化。
织妤的心头暗自高兴着。
终于……双手摸到了盒子的边沿。她小心而又谨慎的将盒子取了下来。
谢天谢地,灵儿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看样子她是成功了吗?
太好了,她终于成功了!
她从今天起就可以将灵儿还有蛊蛊带在身上了,随便去到哪里都可以,还有,这枚漂亮的丹矿饰品也终于可以挂在身上了。
坦白来说她其实还是挺喜欢这个的。何况现在跟章翔渊的关系也算的上是和谐。
更重要的是,她终于成功的炼制成了一个新的巫术!据说这个还可以提高蛊蛊的法力啊,那是不是也相当于可以提高灵儿的灵力呢?
织妤的心中按捺不住的激动。
啪!
盒子被她打开了,可是那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却是僵住了。
锦盒里空空如也,锦盒还是当初的那个锦盒,但是里面却是什么也没有。
怎么可能呢?她明明记的她当时看过之后就放回去了的。洛清本来就有一个自己的挂饰,就算知道她从来没有佩带过,也不可能会来拿她的呀?
会来这间书房里有的人——洛清、她、常羿、唐诏,谁也不像啊。唐诏这个人,古板的要命,从小熟读圣贤书,动不动就是非礼勿啥的,你叫他这样的人去偷拿别人的东西,就算把他杀了他也会说“士可杀不可辱!”的。
洛清知道那是她的东西,不会随便动的。
会不会是常羿呢?不清楚那是谁的,又因为放在这个屋子里,所以就自行拿了去?即使是在这个屋里,就算是矿上有什么事的话他也会跟洛清说一声的吧,如果他跟清姨说了的话,清姨没有理由不问问她的意见啊?
在整个常家能够随意进出各个屋子的,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人了——常慕岭!
虽然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会进书房里看书的人,但是除了他又会是谁呢?不管了,先找到他问问清楚再说!
常慕岭此时已经没有在采矿处了,而是在淘矿处帮忙。说是帮忙,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究竟能够做些什么事,也没有算作一个劳力。总的来说目前矿上还算的上是井井有条。
当织妤怒气的冲冲的赶到淘矿处的时候,常慕岭正在往空置的筐里装着原矿。这活虽然是体力活,但是没有别人来催他,他也就乐的懒懒散散的往里装着。装一会儿又去茶棚那边靠一会儿。
他可是表少爷啊,跟这些人一起干活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还要他怎么样?
不过这个滑道还蛮有意思的,刚刚装了一大筐,随手一放,哧溜一下子又滑了过去。
常慕岭正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的时候,冷不防背后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来了,“常慕岭,你给我过来!”
虽然织妤常常在背后直呼常慕岭的名字,但是因为洛清与常羿的面子上,她见了他的面还是叫的是表叔,像今天这样失控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周围的人闻声都停了一下手上的事,侧过头来看着他们。
就连连胜也朝他们看过来了。
常慕岭看着怒气冲冲的朝他走过来的织妤,一时之间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最近好像跟她没有半点交集吧?
上次把她抛下的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了吧?难道她现在才想明白那天他们是去了哪里了?他不带她进去也没有错啊。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常家的少爷吧,这要是算是辈份来他也在她之上,要算起血缘关系来他也更有资格在这个赤帝流朱说话。
织妤疾步走到常慕岭的面前,二话不说的与他对视着,“你说,是不是你从书房里拿走了我的丹饰?”
“你的什么?”常慕岭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丹饰,本来在这个盒子里,放在书架第三层的。”织妤狠狠的盯着他。
慕岭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腰间瞄了一眼,她这么说起来他倒是想起了,一天无意中走进书房,一眼看到书架上有个盒子,当时他还好奇书房里怎么会有锦盒。于是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一枚雕刻的不错的丹矿饰品。刚刚好,他身上还没个像样的饰品。这还蛮符合他少爷的身份的。反正放在这里也没有用,不如他先拿来戴了。这一戴也好几个月了,又没有人问起,他都早已经忘记了这枚丹饰的来历了。
随着他的目光织妤也往他腰间一看,虽然没有看的真切,但就凭他这个动作她也猜的到一定是他拿走的。
“还我!”双手一摊,伸到了常慕岭的面前。
“笑话,你凭什么说是我拿的?”常慕岭本来也没有想过会跟织妤面对面的起冲突,但是如今他们两都在淘矿场上,所有的人都盯着他们看着。他这个表少爷又是她的表叔,怎么能够在这种时候败下阵来?让所有的人看不起他了。
不由分说的织妤伸手便往常慕岭腰间探去。织妤本来就是在且兰长大,从小到大对于男女之事没有太在意,随便惯了,纵然是到了枳县后习了一些百家的学说,知道一些礼仪,也终于明白了当初唐诏对她所说的“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平时也算是规规矩矩的习了中原礼仪。但是现在她又急又气,再被常慕岭这么一激就一下子把这些全都抛到了脑后了,一心只想着拿回自己的东西。
常慕岭完全没有想到织妤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时不查竟被她摸到了腰间的丹饰,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夺回时已经晚了。丹饰被织妤拿在了手了,一别捉贼捉赃的表情看着他。
到了此时常慕岭更是骑虎难下了,想也没有想,他脱口而出,“这丹饰,你凭什么说是你的?既是你的,为何又没有佩戴?就算你不喜欢佩戴,为什么没有收在自己的房间,反而放在了书房?”
一席话倒也还说的有条有理的。
旁边的工人纷纷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两。
连胜也走了过来。从心里来讲他是向着织妤的,虽然经过了那次的泼水事件他相信织妤不会吃亏,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过来关心一下。毕竟这是在他所管辖范围之内,而洛清又不在,如果两位在此闹出点什么事情来的话他也比较难办了。
“哼!”织妤冷哼了一声,扬起了手中的饰品,“就凭这个!”
站的近的人都看清了,那丹矿饰品上所雕刻的并不是寻常常见的福禄寿,鱼、蝶、猫、花鸟、龙凤等,而是一条盘在原地,昂着头吐着信子的蛇。
“笑话,这是什么?我不过是看着这条蛇刻的好看而已,难道因为你是属蛇的?”
织妤的生肖并不是属蛇的,这一点大家看她的年纪就知道了,但没有人知道她的月份与时辰属象,可是也很少有人在为自己选饰品的时候不考虑生肖而先考虑月份与时辰的。这一说十分附会牵强了。
“好,你说是你的?你是从哪里来的?”织妤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个饰品本来就是天下无双的,因为是章翔渊亲手雕刻的,而且是照着灵儿的样子刻出来的,她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
“当然是在外面买的喽,这枳县大大小小的丹矿这么多,这卖丹饰的地方也不少,我买了一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你了,你又说说看你是哪里来的?”常慕岭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故事,在他看来这种饰品多半都是外面买到的,要不就是有着合作关系的商家送的。赤帝流珠并没有做丹饰生意这他是知道的。但就算是别的商家送的,既然是送给他们的那这个商家自然也是做这个生意,既然是做这个生意的,那东西市就一定有卖的。这天下间相似的东西多了去了。他就一口咬定是他花了银两买来的,他还不信了,这个丫头能够怎么样。
“这个饰品是玄姹出品的,市面上根本就没的卖,这是章翔渊亲自刻来送给我的礼物。这世间找不出第二个来!”织妤气愤的看着他,她说的都是事实,看他如何辩。
玄姹的章翔渊?这个人常慕岭是知道的。他不是隔三岔五就会来一趟赤帝流珠吗?
“怎么,订情信物吗?这章翔渊一直打着嫂子的主意,眼下又想对你怎么样,他还真是行呢,想老少通吃啊?告诉你,你别太笨了,他还不是想着我们赤帝流珠的生意!”常慕岭满脸讥笑,阴阳怪气的说着。
“你!”织妤想不到常慕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忠言逆耳啊……侄女,你表叔才是真正关心你的人,任谁都知道章翔渊怎么可能因为你而送你一样东西嘛。”
织妤摇摇头,“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灵儿——糟糕了!”织妤说到灵儿的时候这才想起来,刚刚她急着过来找常慕岭对质,竟然就这样急冲冲的跑到了丹矿上来了,这一路上也没有留意过灵儿的反应。这可是矿场啊,这里到处都是丹矿的。当初章翔渊只是在身上佩戴了这么一块小小的丹矿都就灵儿不舒服的不敢靠近,这么半天了也没有注意到灵儿的反应。难道说,灵儿它……